就在绮罗推出了丁香和云霜,自己也力劫倒地之后,在离她们遇袭的山林秘径不远处的一处山中精致的竹屋之中,盘膝坐在一座三尺见方的法鼎旁施法的一个老者也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喷出了一尺有余,全部喷溅在了那座乌青幽碧的拙朴铜鼎之上。然后,老者也眼神一阵涣散,随即身子无力的一歪,整个人都软绵绵的萎顿在了地上。
见此情景,一旁严阵以待的鸾秋盈和鸾飞腾面色同时一紧,父女二人凝重的对望一眼,霍地一声双双站起身来。而伺立在老者身后的小道童,面对突然吐血的自家师傅,吓得一张小脸一下子煞白起来,他扑下了身子,带着哭腔喊道,“师傅,师傅,您怎么了师傅,您不要吓唬徒儿啊,……”
小道童越说声音越地,他伸出了双手,就要搀扶起自己的师傅。这是,萎顿在地上的老者缓缓地撑开了眼睛,他抬起左手,虚弱的摇了摇,无力的说,“莫慌,莫慌,切莫乱动。”
见老者是睁开了眼,而且还能自己说话,鸾秋盈父女略微的放下心来。鸾飞腾还是上前一步,关切地问,“长老感觉如何?可是出了什么纰漏?可需要老夫唤御医前来给你诊治一下?”
被鸾飞腾唤作长老的老者就是从戎部落里最神秘的长老——巫长老,那个擅长奇门遁甲之术的鸾五的师傅。鸾家对付绮罗公主屡屡失手之后,他们父女意识到光靠武力怕是不能对付的了那个小孽种了,于是,在得到春红的确切消息之后,鸾飞腾亲自跑了一趟十万深山,终于说服了巫长老出山相助。
他们之所以暂时没有动燕山隘口的林枫和韩素等一众匪众,对于他们折腾建设什么古良郡新城,也是睁一眼闭一眼的不予理会,就是想着她们是一群没有朝廷正式封号的,万一哪天需要利用一下这些人,一旦出了什么事也能很好推托自己的责任,蒙蔽世人呢。
没想到,这回鸾家父女与那个一直称病不出的耀乐韵的想法不谋而合,鸾家在模糊的窥得了耀乐韵要在燕山隘口有所行动之后,鸾家父女心头大喜,当即协同巫长老一起秘密的勘查了燕山隘口附近的地形,选定了一处占尽地利的合适的下手之处,提前布置了这处法坛,就等着鱼儿上钩了。当然,为了保险起见,鸾秋盈并没有把计划告诉春红她们,紫凤女帝那边更是打算彻底隐瞒实情了。
这回求得了擅长巫术的巫长老出山,亲自这燕山隘口摆坛设阵,鸾家父女自以为这回定是万无一失的了。此刻见到巫长老吐血倒地,怎能不惊慌心急?因此,不顾巫长老刚刚清醒,鸾飞腾就急忙地询问了起来。
巫长老也知道为了今天这一局,鸾家父母是下了大血本的,他稍稍喘息了一番,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些心有余悸的说道,“暂时无妨,老夫自行调息即可。哎,是老夫托大了,没想到那个小小的女娃如让有如此坚韧的心智,如此窥天的魄力,神鼎竟然也被她窥得了一丝破绽,还喝破了老夫的心神,生生地把人送了出来。”
听了巫长老番这话,正准备坐回椅子上的鸾秋盈有被惊的站了起来,她脸色异常的凝重,微微前倾了身子,担忧的说,“巫长老此话怎讲?难道连此阵都不能擒了绮罗那个小孽种?又让她跑了?”
听了鸾秋盈的话,巫长老脸上闪过一丝自信的傲然,他重新盘膝坐好,昂起头,说到,“圣女也不要太过气馁,虽然老夫一时不察,被小女娃摆了一道,但是法坛仍在,她毕竟是凡胎,勉强的窥得了天机之后神鼎后反噬,短时间内是再无无法突破了。”
鸾秋盈听了巫长老的话,暂时放了心,但是还是不甘心的问,“巫长老说她短时间内无法月兑身,那我们能不能一鼓作气,现在把她拿下,免除后患?”
鸾秋盈话音刚落,还没等巫长来回答,竹屋的门外传来鸾七的恭敬的禀报声,“启禀太后娘娘,启禀老族长,我们的人在秘径附近发现了昏迷的云霜和丁香,现已经把她们二人擒获。”
听了鸾七的话,鸾秋盈脸神一亮,马上欢喜了起来,大声地说,“那个小孽种带在身边的也就是这个俩个武艺高超的丫头,这两个丫头屡屡的坏我们的鸾家的大事,现在她自己把这两人送了出来,小孽种就是落了单了,对付一个不会武功的臭丫头,还不是易如反掌,是不是啊,巫长老?”
鸾秋盈说着,又一脸兴奋的对着巫长来确认的问一句。不过,她虽然用的是问句,语气却比方才笃定了许多。
谁知道巫长老听了这话,脸上却闪过一丝古怪之色,给鸾秋盈泼了一瓢凉水,“圣女此言差矣,现在虽然是那个女娃落了单,但是外人也进不了这偷天换日鼎中。一旦这个神鼎被开启,外力就很难破了它的禁锢了,除非里面的人自行消亡,神鼎才会自动地撤去禁忌。若是老夫没有受伤,还可以想办法勉力一试,但是,现在,哎,……”
巫长老说着,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无奈的摊了摊双手,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不肯再多言。
听巫长老竟然无奈的这么说,鸾秋盈父女一下子都傻了眼,现在情势突然逆转,那个偷天换日神鼎反而成了耀绮罗的护身符,唯一能破了它的巫长老却受了伤,难道就看着这么好的机会白白的溜掉?一番苦心部署付诸东流,就这么耗下去不成?
费了这么大的心思,动用了这么多的人力和物力,却是落得如此结果,鸾秋盈心中实在是不甘,她怀着一丝侥幸,试探着问道,“巫长老,虽然我们不能奈何得了她,但是她困在鼎中,无吃无喝的,是不是几天就会自己饿死?”
闻言,巫长老之只得又张开了细长的眼睛,无奈的继续解说,“圣女有所不知,偷天换日神鼎虽说能有偷天换日的神效,但是里面也确确实实的是一方和外面相差无几的世界,里面的飞禽走兽,山川河流都是真实存在的,那个小丫头在里面大可以找到吃的,一直活的下去的。”
鸾秋盈这次彻底的泻了气,她懊恼的说道,“明明是已经攥在手心里的鸭子了,只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任由她这么逍遥自在,哎”
“眼下,恐怕也只能如此了。”巫长老颓然的叹息了一声,脸上也闪过一丝不甘和愤然。
谁知,巫长老话音刚落,那拙朴无言的三尺铜鼎仿佛故意跟他唱反调一般,突然剧烈的震动了起来,神鼎周身散发出幽暗神秘的的冥冥之光,似兴奋又似恐惧着。
见此异状,鸾秋盈父女顾不得再说话,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统统把疑惑求解的目光投向了懊恼自责的巫长老。
此时,巫长老心中的震撼一点也不比鸾家父女少。因为,此鼎不是凡界之物,当年,他从师傅手中接过此神鼎之时,他的师傅曾经告诉了他一段巫门的不传之秘。
据传此鼎出自天庭太白金星府上,原本是老太白放在庭院中的一件不起眼的小摆设,谁知在一次魔界异动之时,此鼎竟突然自己就有了一种特异的功能,能随意的改变它里面的日月星辰,具有移天换景的神奇本领。因为它这个功能来的实在蹊跷,而且又恰逢魔界异动之时,一向谨慎的老太白怕此鼎是不祥之物,因此下令童子毁去。
谁知道,太白金星的随侍童子被此鼎中神奇的日月轮转所吸引,竟然动了爱惜之意,悄悄的把它藏了起来,童子又担心老太白知道了责罚自己,所以他偷偷的溜下凡界,把神鼎藏在凡界人迹罕至的深山之中,并且把此鼎的来历写了下来,和神鼎一起埋在了深山中。
随后的机缘巧合之后,此鼎阴差阳错的落入了巫门一派的开山鼻祖巫始之手。据传得了鼎的巫始不眠不休的日夜钻研,终于自日月轮转之中自悟了一点天机,创下了巫门。
许是巫始意外得鼎,又由此窥得了一线天机,毁了自己的寿元,不但没有由此长生,反倒是六十岁不到就驾鹤归西了,当然也有一种说法是巫始由此得道升仙了。不过,他后世的传人们个个寿元不足,而且门中徒子徒孙都是人丁衰落却也是不争的事实。久而久之,巫门后世的传人们不再热衷于从神鼎中窥探什么长生之术,反而是把巫始当做消遣钻研的奇门遁甲之术渐渐的发扬光大了。
悠悠岁月如白驹过隙,巫门在世上传承了几千年的时光,神鼎终于传到了巫长老的手里,但是童子留下的画册却早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