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千叟宴准备工作进入最后倒计时,虽说请柬上写的是年夜饭,实际上却是在十二月下旬的某天提前举行,参加宴会的退休大臣和耄耋老人都会在十二月二十号之前抵达京城,接受康熙的先行接见。胤祉作为礼部实际上的一把手,当然要代表父亲迎接他们进城。
然而,当他接到城门官的来报,说是今天到的,是几个月前刚刚被革退回家受审的张伯行大人的时候,眼珠子差点就掉下来了。一再确认城门官没有看错,老大人是由其子侍奉一起进京的,而且确实是有内务府和礼部共同印发康熙御笔亲书的请柬。胤祉的脸抽筋了,老爷子这一招是暗渡陈仓后的惊艳亮相啊。
张伯行一进京,就被安排在国宾馆(驿站)休息。老大人进城的当天,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其中也包括诸位皇子,胤禩当然十分高兴,既然张大人受邀参加千叟宴了,就说明江南的那件案子已经水落石出了。
可是还没等他高兴太久,却出事了。张大人在驿馆只住了两天,还没等到皇上的召见,就神秘失踪了。康熙大怒,扣押了整个驿馆所有的工作人员,并且勒令顺天府限期查明此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务必在千叟宴之前破案。
胤禩得到这个消息时惊呆了,京城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人明目张胆在天子脚下暗害朝廷命官?这件事情闹大了,老大人神秘失踪,他带领刑部仵作奉命勘察现场却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这个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连带陪他一起来的儿子也不见了。
三天后,张大人的儿子被发现死在河道里尸体最初是绑了石块沉下去的,却不知被谁事后做了手脚,又浮上来了。而张大人本人却依然下落不明。胤禩刚刚升起的一点愉悦荡然无存,恢复了皱眉苦脸,就连他也认为,张伯行这一次是凶多吉少了。
这天晚上,敏芝和儿子们吃完晚饭,又看了一会儿书,外面已经掌灯了,可是胤禩还没有回来。敏芝叹着气,你说这叫什么事儿,胤禩最近怎么又诸事不顺了,一个张伯行,怎么就一波三折了,在江南时被暗杀,进了京城怎么还是被暗杀,该死的还挑胤禩是刑部侍郎的时候出这样的事,刑事案件都归刑部管,你说他能不闹心么?
左等没消息,右等还是没消息,她只能认命,胤禩又加班了。简单洗漱之后躺在床上想心事,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迷糊中感觉有人睡到她边上,习惯性地往里挪了挪,下意识地问:“你回来啦……”
胤禩知道这会儿老婆是无意识的,但还是很认真地回答:“嗯,回来了。”果然,身边的女人没有回应。苦笑了一下,帮她把被角压好,闭上眼,一声长长的叹息。这一声叹息把敏芝从迷糊中拉了出来,睁眼一转头,确认是老公回来了:“怎么了,这几天天天这么晚。”
胤禩转头回望她:“没事,只是人还没找到。”敏芝揉着眼往他怀里钻:“别想了,就算人找到了,还活着,他知道儿子死了,恐怕也看淡人生了。”胤禩身体一僵,伸手揽住妻子:“到底是谁,要这样几次三番地行刺他。”
“没办法啊,他在江南的官声太好了,老百姓都把他奉若神明,可是真正的一把手是两江总督,张大人虽说是站在老百姓一边,可他到底是官,官场法则才是生存之道。他坏了人家的规矩,抢了人家的生意,人家怎么可能放过他嘛”
“照你这么说,是葛礼做的?”胤禩轻轻扯着她的头发。敏芝困极,伸手去拍他的手:“我困,我要睡觉了。”胤禩放开她的发,改为在她头顶上模模:“睡吧。”敏芝很舒服地在他衣服上蹭了蹭,很平静地说:“你也别想了,这件事最好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葛礼没有那么大本事让人从江南追杀到京城的。”“哎……这我也知道,皇阿玛把我放到刑部去,果然又是等着我掉陷阱呢”胤禩无奈至极。
时间一天天过去,张伯行却一直都没有消息,大家基本上都觉得他已经遇害,大理寺和刑部已经如此定案了。
这天,胤禩受到了康熙的召见,老爷子开门见山:“人找到了么?”“回皇阿玛的话,刑部已经按照被害人已死的结果定案了。”胤禩双膝跪地:“儿子无能,请皇阿玛责罚、”“你也信了?你认为是谁要他的命?”康熙诡异地没有拐弯抹角,而是非常直接地跑出问题。
胤禩垂首:“儿子无能,刑部和顺天府目前还没有查到什么线索。”“一个人死在河里三天,你们居然说一点线索都没有?难道他是自己在脚上绑了石头然后跳河的?”康熙瞪眼,忽然提高了音量。胤禩低头含胸,沉默无言。”查,无论是谁,朕决不姑息,如果不能在千叟宴之前汇报结果,你就回家种地抱孩子吧”康熙一甩袖子:“滚出去”胤禩退出,门外又遇见胤禛,叹了一声,怎么每次老爷子训自己的时候,门外总是站着他?看来老爷子是准备多管齐下,可是,真相究竟是什么呢?
回到家,胤禩饭也不吃,一头钻进书房,直到晚膳时间,还不见出来,陆九怕主子饿出胃病,只好到主屋来请敏芝:“福晋,您去劝劝主子吧,皇上的差事要紧,可是自己的身子也要紧的。”敏芝听见说胤禩午饭晚饭都没吃,眉头也皱起来了:“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
起身去到厨房,亲自下厨做了一碗鸡汁香菇菜心面,放在食盒里,带着墨霜和霖直奔书房,到了门口,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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