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芷!”
红头涨面彻底符合了自己的名字,红葛站起身拍着桌子叫嚣:“这里可是严家,哪里由得你猖狂。大少爷宠着你也不过是把你当只猫狗养来玩罢了。摆不清身份还做跳梁小丑状,你知不知道只让人笑掉大牙。”
谁要跟一只疯狗计较。蕙芷转过头跟微笑不语的夏木晚上来就抱怨:“木晚你这弟弟可真狠。”揉着腿脚活动筋骨,“上来就是两三个时辰,你来的时候我原本还想与你说上两句。可根本就不敢开口,生怕这一口气松了便再也坚持不下来。”想想可真是恐怖,“那肯定是要挨罚!”
而此刻蕙芷口中的夏木晚的弟弟正拉着青衣对着萧然炫耀:“萧然你看看,原来青衣身体纤细,可是身骨却很是不错。所幸从小学戏筋骨都给拉开了,只要好好习武,未来不可限量。”兴奋!兴奋!简直就是个难得的好弟子,居然被自己给捡到了。
将这些说给自己有什么意思。萧然那一张脸可臭的发黑:“连少爷,萧然只是个严府的管家,您所说的那些恕我一个字都听不懂。”臭小子死活把我骗来就是陪你玩的!突然一颓丧,事关连钰,不是玩还能是什么。
青衣那么乖觉的人立刻便开口道歉:“真是对不起,连钰的脾气确实恣意妄为了一些。还请萧管家能原谅这一次。”他却是不知道以萧然和连钰的关系,这两人谁也不用对谁客气,无人处再打一架便好了。
转回来红葛见蕙芷根本不屑理她,更是气得几欲发狂。青玉早就从夏木晚那里得到了指示,上前劝阻防止红葛气急了动手。连钰还在拽住了青衣让萧然模骨,青衣自是死命的挣月兑,萧然看不过眼冷声讥讽。夏木晚轻笑着安抚喋喋不休习武比学戏苦上百倍的蕙芷。而洛尘,正在严莫寒耳边轻声询问是不是应该叫丫鬟们把连少爷等人的饭菜同放到桌子上,毕竟人现在已经全部聚集在这里。
素昔连个咳嗽声都少闻的大少爷的院落再一次人声鼎沸,你说我笑的几乎堪比八月十五花灯会。只可惜平生对声音最为敏感的严莫寒终于对这些嘈杂的、毫无欣赏价值的杂音再也没了耐性。
筷子重重拍在桌上,惊得周围众人一跳。严莫寒一张脸已经是风雨欲来的隐隐暴怒,迅速转向红葛:“红葛,身为严家人却不懂待客之道,回去闭门思过。”
“青玉,身为我屋中的大丫鬟,有人不懂事就要教训,难道还要人反过来教训你吗!”
“连钰,就算你是我爹的救命恩人,身为客人好歹也要入乡随俗,喧宾夺主不应该是你这个少爷做得出来的事情。夏木晚是我的妻子,论情论理,你也不能与她亲近太过。”
“青衣,为人不能太过软弱,下次连钰再来找木晚胡闹,我第一个找你算账,追究你管理不善之罪。”
“萧然,管家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这些一向不用我教导你,最好今后继续不用。”
“蕙芷,别以为你是女人就可以肆无忌惮的靠近木晚,我一碗水端平,不允许。”
“木晚,蕙芷和连钰过分宠溺只会蹬鼻子上脸,离他们两个远点儿。”
“洛尘,你主子我说了这么多。现在,立刻,马上,把闲杂人等全给我轰出去。”
从红葛开始,到洛尘结束。围绕着饭桌好大的一个圆圈,严莫寒一个不落,一个没错,不分主仆,不分主客,统统教训个遍。虽然因为连钰等人的客人身份没有太过刻薄的说些什么,但是最后吩咐洛尘的那句话已经将严家大少爷的火气表达了个一清二楚。
严莫寒终于在众人面前证明了他也是有脾气的。严家大少爷或许可以将众人的嘲笑怜悯如若无物,或许可以将严府仆人的轻视不存心间,但是这绝对不代表他没有任何的底线。
正所谓老实人发起脾气绝对是最恐怖的,只严莫寒一话落地,所有人,甚至包括了性格最是痞赖的连钰,全体消声默默退出。而在这众人之中,自然有一个人很是自觉的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木晚。”极度压抑的怒火熊熊的声音,严莫寒极度不满每次都要跟众人一起开溜的夏木晚。
夏木晚无奈的一笑,看着外面的自由天地,只能对走出门去的众人点头,随即将门紧闭:“我的好夫君,木晚只是将门关上,你认为我想上哪里去?”发了火的严莫寒总不会想让自己被众人围观吧。
气闷闷的一声哼,严莫寒只双手支颊,仿佛也耍起了小孩子脾气。
坐回自己的原位,夏木晚将筷子拿起来:“你可喜欢什么?”对于屋中再没旁人的情况只是抿唇一笑,“我还是第一次服侍你呢。”从前不是有洛尘就是有萧然,反正她夏家的小姐也是个被人伺候惯的娇气人,不习惯伺候别人,最是能躲便躲。
听着夏木晚的声音便知道她现在的心情居然还很是不错。严莫寒本想问她为什么不生自己的气,但是将自己方才所说的话自己又回顾了一遍,便也笑了。
“你……在想什么……”严莫寒轻声的问,面上居然有些羞涩。若是自己猜的不错,夏木晚现在心情这么好,完全是因为自己没有多想便月兑口而出的那几句话。
在想什么……可还真不好意思说出口。夏木晚轻轻咬唇,没有人能看见却还是慢慢红了脸。这里没有旁人,自己可以说出听他那几句话很是开心吗?“夏木晚是我的妻子,不能亲近太过。”他说了这句,是不是代表,他在吃醋?
“你,你对连钰那样说……”下面的就再也说不出了。
严莫寒耐心的等着夏木晚往下说,却半天再也听不见声音,只能开口问:“我对连钰如何?你倒是问出来啊。”他就不信这个脸皮超级薄的夏家千金真能说出来。不过,还真的很是期待。
如果逼问的急了,夏木晚其实还是会直接问出来的。可是严莫寒最后问的那句“你倒是问出来”,立刻让她回想起那一次他也是这么说:你要是不说清楚,我怎么可能会明白。翻来覆去的就这么几句话与自己兜来转去的就是不肯好好回答。
那么这次自己为什么要随了他的意。夏木晚凑到他的耳边,将声音压得分外低:“你对连钰那么说,总不会是因为他先夺了青衣后又夺了你最爱的蕙芷,故意找他的麻烦吧。”根本不容严莫寒出声,迅速一句,“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向后躲开了。
这个夏木晚,擅自污蔑人居然还不容反驳就下定论。严莫寒低头想笑,可是却又不想动。方才,似乎是她第一次肯如此主动地贴的自己这么近,轻声软语还那么的俏皮。让人真的很想,真的很想,看一看!
“木晚。”唤得暖如春阳,严莫寒将夏木晚模索着抱进怀中,“我若筑了一座高塔,将你囚禁其中,你可会恨我?”
真的是好想笑,夏木晚虽然乖巧的任他抱着,说出话来却不肯随声附和:“不要,我虽然是个不能出门的妇道人家,可是并不代表我会乖乖听话任夫君你为所欲为。将我囚禁起来?为什么?我也是长着腿的,会逃。”
“嗯。”应了夏木晚的话,严莫寒也不说话只是低沉的笑,略微叹息的笑。笑到后面却又开心起来,作势轻轻推开夏木晚,板起脸:“这么不听话,不要了。”
今天的严莫寒格外的莫名其妙,夏木晚想了想,咬唇一笑,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可惜我这个严家大少爷的正妻,可不是想休就休的二姨太。”这么的舍不得他,总该让他听着高兴了吧。
当真是不出夏木晚所料,严莫寒听了这句话立刻唇角三分笑。被人将身份捧了上来,他也是会摆架子的好不。凑向夏木晚,将眉梢挑高:“不要想依仗自己的身份就自以为是,爷我可有的是大家闺秀可以替补,你的身份,爷我说收回便收回。”
好嘛!先前还说连钰和蕙芷都是蹬鼻子上脸的猖狂人,现在他自己分明占个“更”字。
夏木晚立刻起身:“如此,高攀不上小女子知难而退就是了。”故意将椅子拉开发出大大的声音转身向门口走。
“木晚。”身后的声音还是沉沉的,显然声音的主人还很沉得住气。
将脚步放重,夏木晚不出声只管走自己的。
“木晚你吃醋了?”声音尾音向上勾挑,透出了三分坏,这次的语速稍快,声音的主人说的分外轻松,调侃着就是不着急,怎样也不着急。
手都已经放在门框上,夏木晚眨下眼睛,一笑,将门哐当推得一声响。
“好吧,我吃醋了。”严莫寒高举双手投降,急急一声,冷清清一张脸板的更厉害,更是有了抹疑似红云。别开脸,声音闷闷的挤出来:“这次可高兴了?”
这样的严莫寒……夏木晚掩住嘴,好想笑,真的好想笑。好可爱,这样的严莫寒,比连钰都要可爱上百倍。
还没等两人再说什么。门外轻轻两声响,萧然的声音:“大少爷,大少女乃女乃,苏大人前来,夫人请速速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