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煦此次前来原本认为是见不到严老爷的,毕竟严复严家老爷常年在外奔波不在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没想到来了便见到了,还多加了一个惊喜。
呃,或许也可以这么说……惊吓
“苏苏儿”
噩梦瞬间紧握住那块红皮白玉手把件,苏煦黑着脸就想往后堂冲。突然又想起这里不是自己家,只能苦笑着站住脚,转回身将扑上来的连钰抱了个满怀:“乖钰儿,原来你也在啊。”这句话说出口才发现不对,“你怎么会在这?”记忆中严家与漕帮并无交集才对。这次是真正的沉下了脸。
严家竟是自己搭上这条线的吗?
还好连钰自己说的很快:“我听说你决定要娶夏家的小姐,新嫁娘我不方便去看,一时好奇就自己跑过来看姐姐。”解释的够清楚了吧。攀着苏煦的肩膀真是兴奋啊兴奋,面前的美人自己可是有很久没有见到,想念得紧呢。“苏苏儿,一别几载,你可想我了没有。”
苏煦听到这个称呼就没有好气:“我想你做什么,想着还让你怎么戏耍我么。”自己与连钰的相识根本就是一场噩梦这辈子的噩梦
高举手放开苏煦,连钰轻飘飘瞬移三步:“苏大人你也实在是太不禁闹了,我这辈子也就这点儿调戏美人的兴趣。”翡翠烟枪出袋悠闲的吞烟吐雾,“美人难寻,有趣的美人更是可遇而不可得。幸而我近日得了一个,苏大人你自放心,我不再闹你就是。”拿得起放的下,连钰对于美人可从来不喜欢强求。
怪不得这次放手放的这么干脆。苏煦倒也真是好奇谁可以忍受连钰这家伙的搞怪,想起最近得到的消息:“可是你最近认得那个弟弟,还托我将他的乐籍去了,叫什么青衣是吧。”很了解连钰的脾气,“蕙芷是个女女圭女圭,你肯定不会对她动手动脚。”这点上这个胡闹出名的小子还是掌握得住的分寸的。
摇摇烟枪,连钰笑得那叫一个得意:“若是不可以弄到手的美人还叫他弟弟做什么。”将早就出来陪同严老爷一起迎接苏煦的严莫楚一把揪过来,“呐,我最近看上的‘傅粉严郎’。”
苏煦一张俊脸再度黑掉一半,仰天扶额,万般无奈的对严莫楚道歉:“莫楚啊,连钰这家伙就是这不正经的脾气,但是绝对是没有恶意的。”严家二少爷长的漂亮那是尽人皆知,自己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人给忘记。
眼梢自然上挑,墨瞳一转灵巧万千,严莫楚怎么会流露出半分怒气,妩媚一笑手指戳戳连钰的脸颊:“苏大人放心,莫楚与连兄是臭味相投。”唇角勾出邪气分外妖娆,“如鱼得水呢。”尤似在撒娇。
红皮白玉手把件如果不是一直悬挂在手腕上,方才严莫楚那句话当真是令苏煦目瞪口呆,早将那件最喜欢的玉掉到地上。严莫楚男生女相,不是没有人背地里议论他一个刚出道的毛头小子可以谈成那么多生意,多半与出卖色相月兑不了干系。可是……他这么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喜好男色,相识这么多年还真是第一次听到。
看苏煦呆愣掉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严莫楚无所谓的笑笑,连钰反倒不愿意了。松开严莫楚,连钰揪着苏煦的脖领叫嚣的这叫一个厉害:“苏煦,你给小爷我胡思乱想什么呢。爷我要是有断袖之癖,早就强着跟你贴一炉子烧饼了”(隐喻两男.性.交)
万料不到连钰会将话说得这般粗俗,屋中顿时一阵咳嗽声。就连严老爷这么久经各色场合的老商贾也有些受不住。连家痞赖小少爷,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太惊世骇俗。
“……烧饼?”尴尬之中洛尘的声音再小,还是有人听到了。原来刚刚巧萧然与夏木晚、严莫寒共洛尘进到屋中,把连钰的话听了个十分的齐整。断袖之癖洛尘自然是懂的,可是最后那句“贴烧饼”,则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无意中嘴里便念叨了一声。
这个要怎么解释?洛尘身边的几位男性都是黑透了一张脸。看过去,只见夏木晚也是一副困惑的神情,只不过她不方便问出来而已。算了,权当做没听见吧……
没想到夏木晚会这么快赶过来,连钰自然也很是尴尬。仓促之间只能装疯卖傻的跑到萧然与夏木晚面前:“怎么这么慢。”一手拉起一个就要拽到苏煦面前去。
严莫寒方才还因为连钰与夏木晚的太过亲近而大动肝火。这个连钰,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更何况拉着夏木晚,另一手拉谁也不能拉着他。萧然眼神闪烁间无法可想更不能出声提醒,只能一手掩在袖中状做行走间如常抬手,抚过连钰握着夏木晚的手接连几弹,迫的连钰瞬间松开了手。
连钰一眨眼便明白了,掩饰的大笑:“小美人,你来的可好晚。”继续拽着萧然往前走。
方才,似乎很有趣。
唇角勾动浅浅一弯弧度,苏煦那似笑非笑、轻蔑着又玩味的暧昧笑容再度浮现。在连钰拽着萧然走到自己面前短短一段路,眼神早就在那几个人身上绕三绕。镇定,机变,更有些似乎从未发现过的东西……
这严家居然短短时日不见,多了许多有趣的东西,难得,难得。
“苏苏儿,你看我这位美人如何?”见苏煦笑容如此隐晦,连钰越发抓紧了萧然的手,站在他眼前将所有的目光都阻挡住。
真不愧是萧管家,不论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都是万世不变的清冷容颜。见他向自己行礼,苏煦连忙抬手虚扶:“钰儿,萧管家我可是认识的比你要早。你说……”透着三分笑,“我会给你的这位美人何种评价?”
左看看右看看,连钰肯定的“嗯”一声:“国色天香。”
屋中这一片静默,所有人都在等着萧然的反应。唯有严莫楚,照旧极不给面子的一声偷笑,声音响亮根本未作任何掩饰。
苏煦这种乖觉的人自然立刻便找到借口转移话题。当先自己走到严莫寒与夏木晚的面前行礼:“姐姐,姐夫。”叫的真是好亲热,“我这次前来是特意给姐姐送来喜帖。”从袖中掏出来,恭敬的递到夏木晚面前。
大红为底,金字撰写,只看着便分外的喜庆。夏木晚伸手接过来,不急着打开看,脸上笑容勉强着透出古怪:“木容是我的妹妹,这种事本应是夏家来人告知。没想到居然会劳烦苏大人亲自跑这一趟,木晚惭愧。”她夏木晚不过是夏木容同父异母的姐姐,何德何能劳烦到苏煦亲自前来这般的隆重。
苏煦叹了一口气,当着众人的面说的有几分刻意:“我的好姐姐,木容那丫头的性子你还不了解。我费尽千般苦才求得她点头同意,她大小姐有一声吩咐,我怎敢有半分不从。”手一指严老爷手边摆放的大红喜帖,“严府的喜帖自有准备,但这份是木容特意让我只送给姐姐的,独一无二。”连忙追加上一句,“我可都没福气看。”
夏木容那丫头又古怪了。夏木晚只能无奈的笑笑,唇角的弧度却越扬越高,不及说话迅速打开了喜帖。果然是夏木容的手笔,里面诸如婚礼日期等内容一概没写,唯有话一句,出自夏木容之口。
“姐姐,记得万事有木容。”
掩住嘴,夏木晚微微侧身躲开所有人的视线。不过片刻,珍重的收起喜帖,面对众人得体微笑的夏木晚又是完美无缺的严府大少女乃女乃:“木容那丫头性格很是顽劣,虽然我应该说苏大人多多包涵。”笑出了瞬间的俏皮,“可是我觉得苏大人喜欢的就是这样的木容,所以,还请苏大人就这样永远的宠爱着她,让她就这样娇纵下去。”
苏煦瞬间愣住,苦苦的笑:“真不愧是夏木容的姐姐,还要继续娇纵下去……”突然压低了声音,凑到夏木晚面前说的神秘兮兮,“那她可就真的再无人可以管制,会翻天的。”
咳了两声,对于在自己妻子面前过分亲近的人,不分男女,现在的严莫寒可都十分的不待见。“苏大人,夏木容马上就要是你的妻子。究竟她会如何闹,怎样将你苏家闹翻天,恕我家木晚无能为力。”这关系撇得可真清。
不以为意的拍着严莫寒的肩膀,苏煦兴高采烈的调笑:“莫寒兄可真是将大嫂护的百般紧密,心疼老婆哦”
在这点儿,苏煦绝对没有嘲笑他严莫寒的立场。一声哼,绝对不给面子:“好说好说,苏大人不也是疼爱妻妹无所不用其极。这点上莫寒输了苏大人三分。”
连钰此刻蹦过来一手搂住一个:“你们就别只顾着自己说了。”转过头问苏煦,“苏苏儿,你都要大婚了,喜帖怎么不给我一张,多年的情分啊,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这种事情连钰是绝对要凑上去好好热闹的。
知道自己绝对躲不过去的苏煦也不故作推月兑,但是给喜帖之前总是要抱怨抱怨才显示自己心诚:“我给你,我上哪里给你。你个不敢回家的小败家子儿,漂泊不定连个住所都没有。便是我写了却要往哪里送?”从一旁的随从手中拿过一张空白喜帖随手两笔就扔到连钰怀里,狠狠的威胁,“没有大礼我可不让你进门。”
这哪里就难倒连钰了,早已想好:“蕙芷和青衣,两名顶尖的票友,你的面子大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