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与尤家媳妇因为分工不同、内外有别,所以在严家的地位并没有十分明显的上下之分、谁为领导之说。但这次当夏木晚口中明确的将方才的决定下达给急召而来的萧然与洛尘耳中,终于给了一个正式的说法。
似乎就没在乎过什么东西的萧然的反应绝对不会出乎洛尘的预料。在他还尚一怔愣时,萧然早就已经下跪行礼承认这低了一层的身份。而洛尘倍感无措的转头去看了一眼严莫寒,可是严莫寒又怎么会想到他现在的心思,他正琢磨的出神,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就知道谁也靠不上,青玉正冲他偷偷地笑,红葛坐在一旁似在意又似不在意的看着这里。洛尘绝对不敢忤逆夏木晚的意思,再不敢耽搁的下跪应了。却将一口气憋到远离了严莫寒的院落才一把再度抓住萧然:“你答应的到快”
一猜就知道会对他发脾气,萧然没有表情的回答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有什么不妥?大少女乃女乃如何吩咐,咱们便如何听从,这是世间最简单的事情。”不用自己动脑子当然是天上地下最简单不过的事情。
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这个家伙根本就是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洛尘不敢置信的真想踢他:“你你是早就想到是这个样子了吧”什么人啊
“我是知道。可是这又有什么。我本来就在这内院管得不多,谁在上面谁在下面于我是一样的。”就是因为与自己没什么太过紧密的关系这才无所谓,萧然突然一抹坏笑,掐了一把洛尘的脸颊,“不甘心?”
“谁敢。”憋气的嘟囔一句,反正自己也只是在过年的这十几日被别人管而已,洛尘见萧然还站着不动,更是没有好气的叫他,“你站在这里做什么?那么多事情不用去做吗?”不跳字。
萧然只伸手示意洛尘自行忙去:“我现在可不忙,反正那些事情慢慢做,到了除夕总是能做完的。你又不笨,事情再杂,我相信你也是能一个人就稳妥的。”顿了一下,终于还是说了句实话,“这样我就不归尤家媳妇管了。”
果然在幸灾乐祸洛尘扑上去就想掐死萧然。却让他左右退了两步瞬间躲开,装模作样的咳嗽一声:“还有事要忙,先走了。”迅速逃走。
萧然与洛尘的反应究竟是什么其实并不在夏木晚的关注之中。一部分原因是他们两个人所能有的反应以及能做出的应对都在夏木晚的算计之中。而更重要的问题是,有人找上门来了,为一个夏木晚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目的。
为了迎接新的一年,除夕夜严府之中的各位主子肯定是要置办新衣。夏木晚与白澋宁将有关于这方面的细节一早便已经商量详细,到了日子将府中众位主子全部留下来便好。
准时准点,不早一步也绝对不延迟,白澋宁沉稳的表现很是赢得了严家长辈的一致喜爱。
夏木晚也是没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对,直到严莫楚的出现。
“澋宁,你这几日怎么一直没来找我?”其实严莫楚自己就忙得脚不沾地,每日里连晚饭时间也都无法赶回来。现在随口一说自然是在没话找话。
白澋宁看了一眼严莫楚,行礼分外的规矩反而有些漠然:“我最近确实忙了一些,没能来找莫楚兄,在此谢罪。”
萧然不是说严莫楚与白澋宁关系极好,而他上次前来虽然也是守礼的却也还没有古板到在严老爷面前都不敢对严莫楚说句玩笑话的地步。若是再算上他今日格外沉着几乎与拉下脸子挨上边的表情,便总是给人怪异的感觉。
但是夏木晚也只能看这么多了。毕竟严家女眷的量体裁衣都在内院进行,并需要她在旁招呼照顾。只是留意白家绣娘的神情,似乎也隐隐有股阴霾,着实令人想不透。
直到给严芊量体之时,白家绣娘笑容里透着古怪夸赞道:“不过几日未见,二小姐越发的水灵,便是那天仙见了也要自愧不如。这幸亏是养在深闺里的大家小姐,若是小门小户必须出去抛头露脸,那门槛肯定要就被媒人给踏烂了。”
这个……屋中一阵沉默。这话听起来似乎是好话,可就是透着怪异,似乎就是刻意的在贬低严芊一般。可是没人搭话,那白家绣娘也不准备再继续说话,快速却极为认真的为严芊量完便行礼退下。
站在一旁的夏木晚还在暗自思量有没有必要将白澋宁找来问上一问。可是转眼看严芊那张乌云密布的脸,再想想这位严家二小姐往日里的性情,夏木晚决定自己绝对不去寻这疑心病极重的小姑娘的晦气。
撒手不管的结果却是极为惨烈的,惨烈到让夏木晚绝对想象不到。就连青衣脸色青白的跑到她面前,夏木晚也没有反应过来。
“严芊与白澋宁在花园里面拽住了连钰?”
这是什么跟什么?严芊与白澋宁会吵一顿这绝对是严府众人心知肚明的结果,所以夏木晚与其他人走路都刻意绕开花园,却又都忽略了还在严府中做客的连钰三人。这也活该连钰运气不好会撞在严芊的手里。
可是这里还是有个捉模不透的地方,撞见就撞见了呗,连钰又不是个死不道歉的死鸭子嘴,严芊更不是厚脸皮肯因为这种事情而死拽住连钰不放的小姐。这三个人会有什么纠结导致闹成一团……想不明白。
青衣哪里还等的了夏木晚自己先理出一个头绪来,一直都温柔又稳重的人这次也不知道那三人究竟是闹出了多大的事情,不仅脸白了更是片刻也都站不住的恨不得去拽她走。“大少女乃女乃,花园那里都要塌天了,您先过去将局面控制住好不好?”就算天生不是急性子的人,也不要时时刻刻都稳重的连步子都不迈一迈好不
“你找我着急有什么用?整理连钰闯下来的烂摊子不是一向是萧然最擅长的事情,你找他才最管用。”夏木晚对于收拾混乱局面一向最没耐性,既然有个人能控制局面,为什么一定还要她这么拼命。
萧然?“那家伙有蕙芷去找,可是你也知道蕙芷那毛糙脾气,让她去找不仅说不清楚还很有可能会坏事。哪里指望得上。”青衣此刻真敢说真话。
夏木晚可真是无语。那为什么你不去找萧然而来找我?根本就是一早拿准主意让我把事情压下来躲不开青衣的纠缠只能跟着他快步去解决麻烦,而麻烦的根源……这次绝对无辜的在喊冤。
“小姑女乃女乃,我是不知道怎么惹到你了。但是你抓人也要讲个道理好不。”连钰打死也想不到自己不就图个路近而从花园里走,怎么莫名其妙就被严芊一把抓住了。事情说不清,自己道歉也没用,老天爷这是在玩他啊。
抓狂抓狂“我究竟是哪里做错了你先说清楚成不成”
“你……”未语脸先红,严芊再怎么说也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姐,能够手指拽着连钰的衣袖就已经是极限,现在若是让她亲口讲原因讲出来,那不外乎如同一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你自己做的事,还用别人说……”尾音成了蚊子叫。
还是不说真要了人命了连钰干脆转身一把抓住白澋宁:“喂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拽住我不放?我刚才可是哪里做错了而不自知?”从他这里再问不出来可就别怪连钰要翻脸了。哥哥是个瞎子脾气古怪还情有可原,这个妹妹难道就是个疯子不成
而白澋宁居然直盯着连钰上下打量,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似乎有些什么事情渐渐地想的明白,可是……他也就是不说话。
“连钰,你在做什么?”夏木晚对着白澋宁微微点头行礼,转过头就将连钰叫到自己身边,“我在前面忙得团团转,就把你叫过来帮忙一点儿小事情,你竟然可以一直耽误到现在,还必须要我亲自前来请你是不是。”边说边要转身就走,“还不快跟我过来。”
在场众人全部一愣,就连青衣也都没有想到,夏木晚对于连钰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严芊没有询问半句便要将他拽走。她难道不好奇?
严芊眼看着机会就要溜走,虽然心急却也还是干跺脚不敢说出来。反倒是白澋宁已经完全洒月兑的微抬下巴将连钰叫住:“连兄请留步,小弟有一问要请教兄台,还望连兄不要嫌小弟愚钝,万望赐教。”
好想说我才不管你问什么。连钰看了一眼夏木晚,很是委屈的小声道:“刚才我赔进了多少小低服,说尽了多少好话,可是这两个人就没一个人肯回答我。”在萧然和夏木晚面前耍小孩子脾气已经成了连钰的特权,“我现在不回答也是应当应份的。”
伸手就是一戳连钰的额头,夏木晚只是眼神一转,就是让你回答。
讨厌严家人超级讨厌严家人连钰往前走了几步,不说话意思也到了:说吧,说吧。
“这几日青镇里面早就传开了,看连兄的样子却似全然不知。在下着实疑惑。”白澋宁见连钰瞬间沉下脸已经忍到了边缘,再不做耽搁直接道,“里外都在传在严家做客的漕帮小少爷已经对严家的大少爷与大少女乃女乃言明心意,言之凿凿的说出自己对严家的二小姐早已心仪已久,只求严家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