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春楼老鸨刘妈妈的卧房里,门窗紧闭、锦幄低垂,红漆大床上的流苏正在有韵律地抖着,里边传出声声娇吟和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云收雨歇后,一个女人懒洋洋的声音:“赖三儿,你说这凤仙还会不会好?”那个赖三意犹未尽的伏在刘妈妈身上,手里搓弄着她的巨*乳答道,“不是说能进些粥水和参汤了?要我说还是您慈善,整日里还给她熬参汤?!”
艳春楼的红姑娘小凤仙自从打楼上摔下后,昏迷了足足三天才醒过来,可是醒来问了句这是什么地方,你是谁后就又晕了过去,现在又五天了,每日就是昏昏沉沉,人事不知的样子。
刘妈妈只觉心烦意乱,打开赖三的手道,“那是怕她饿死,强灌进去的,这个姑女乃女乃要是再不醒,咱们艳春楼可是要垮喽!”
赖三谄媚的笑道,“有您刘妈妈在,艳春楼怎么会倒?再说不是还有佩卿那妮子吗?之前她一直拖着不肯开苞,现在姐姐还由着她吗?。”
赖三是艳春楼的护院,因人生的高大,还颇有几份好相貌,便成了刘妈妈的相好,自然也被提拔做了护院的头子,这小子也没什么本事,除了刘妈妈叫他时过来“服侍”,也就是在外院妓女那儿耀武扬威,揩些油水,平时见了佩卿和凤仙更是像只叭儿狗似的一溜儿的小巴结,心里却暗恨这些红姑娘从来不一正眼看自己这个刘妈妈的“男人”。
想到佩卿,刘妈妈一骨碌坐了起来,赖三赶忙起身将床边的茶水端到她面前,刘妈妈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道,“那个佩卿这两天也不老实,一趟一趟的往外跑,想是抱上了吴大用那老滑头的粗腿,你告诉双儿让她看紧点,任他是谁,佩卿的开苞银子也不能省!”
赖三点头答应,又觑了刘妈妈的脸色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摩挲着她的大/乳道,“如果那凤仙就这么一直不死不活怎么办?不若将她扔到外院,反正以前想嫖她有透不出钱来的人多了,现在她这样了,就是价钱低些也强过白养着。”
这个小子恐怕是惦记上凤仙了,刘妈妈心里暗笑,不过为了让统管南三省沿江驻军的大将军何耀祖消气,自己已经放出风去说凤仙伤重,那就让她再养几天,要是一直没有好转,自己这个做妈妈的也算仁至义尽,是她富薄了。
“再过两天看吧,”刘妈妈一翻身压在赖三身上,“再陪姐姐玩会儿。”
梅西五天前已经醒过来了,当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大红罗帐里,着实吓了一跳,而后一个带着花,抹着粉,穿着古装的大妈扑向自己,哭天抹泪的说自己是她的妈妈。当时的情景实在是恐怖,梅西强忍着不让自己尖叫,问。
“发生了什么事?”那胖大妈一脸吃惊,旋即又释然道,“可能是你才醒过来,又受了惊吓,一时想不起来了,不过经此一难,你可要长了记性,”胖大妈面色带了一丝阴冷,恨恨道,“虽然我一直将你当千金小姐一样的养着,但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婊子终归是婊子!再红也上不了台盘儿,你竟敢得罪何将军!?如果不是现在你伤着,一顿家法是跑不了的!”
胖大妈看凤仙不像以前那样回嘴,以为她这次真吃了教训,满意的走了。
梅西用了一个晚上希望自己能从这个梦中醒过来,但最后她不得不面对现实:她穿越了!在她被车撞的那个瞬间她穿越了!
这不是因为自己看了太多的穿越小说而做的梦,而是活生生的现实,更残酷的现实是她从对彩蝶的旁敲侧击中得知她叫小凤仙,是这家艳春楼的红牌姑娘!而且她是卖身的!!!自己的恩客有什么李秀才、赵员外之类。
梅西只觉两眼发黑,人家穿自己也穿,人家穿成什么公主格格、皇后王妃,女侠千金,最不济也是个漂亮丫环,自己倒好,穿一妓女,难道就是因为自己不是救人而死吗?区别这么大吗?
现在梅西的唯一想法就是自己怎么才能回去?可从大量的穿越小说中积累的经验告诉她,想回去,好像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她决定绝食,死了就能回去了吧?就算不能回到现代,最起码不用留在这里任人侮辱。
梅西现在躺在这里已经五天了,原来死不容易,自己每天被撬开嘴强灌药汁、参汤,梅西怕她们发现,也不敢抠喉咙外出吐,就只能装着昏迷不醒,拖一天是一天了。
虽说这样装晕躺着,但身体状况依然向好处发展,梅西觉得浑身已经没有以前那么疼了,四肢也可以动了,她趁服侍她的那个小姑娘不在,偷偷支起身子打量四周:这个房间布置的挺华丽,用多宝格隔成个套间模样,里面是自己躺着的大床、红漆嵌宝妆台和一排镂花红漆衣柜。墙角放了一台红木做的宫灯,看着彩绢面和黄丝穗很是精致,多宝格上放着些瓷瓶、瓷盘、盆景什么的。外面估计是待客的地方,因落地的珠帘和粉色的轻纱放了下来,看不清外面的摆设。
正打量着,忽然听到屋外有人轻声说话,梅西赶紧躺好,做依然昏迷状。
凤仙的丫环彩蝶进屋后挑起纱帘向内望了一眼,回头对双儿道,“你听说什么了?”
双儿也往里看了一眼,想到反正凤仙也没醒呢,但还是降低声音说道,“我听说刘妈妈要把凤仙姑娘送到外院去呢!”
彩蝶吃了一惊,“这是为何?我家姑娘可是这里的红姑娘!”
双儿一哂道,“红姑娘,那是以前,现在她半死不活的,留着何用?”
“谁说的,凤仙姑娘有时候还是会醒一小会儿的,我们这几天身体好些了呢!”彩蝶有些急了,起身道,“我去找刘妈妈。”
双儿一把拉住她,“你疯了,你是那牌名上的人?轮的着你去说话?那个凤仙平时待你可好?她落个今天的下场也是报应!”
“可是,”彩蝶一时没了主意,坐了下来,“凤仙姑娘现在这个样子,送到外院做什么,那里到底没有这里舒适,我也要跟去外院伺侯吗?。”
双儿心里暗骂夯货,嘴上却笑道,“我听说刘妈妈说凤仙这样也能接客,到了外院也就是价钱贱些,但那些以前想睡她却掏不起银子的人还不排成长队?刘妈妈照样不少挣钱!”
看彩蝶一脸吃惊,双儿拉着她的手羞涩地道,“彩蝶妹妹,我知道你是个忠厚的,其实今天刘妈妈来跟我说我这几年跟佩卿姑娘学了不少东西,而且人也越来越俊,满院的姑娘除了佩卿姑娘和凤仙没有一个赶的上我的,她说等佩卿姑娘开苞后,让我也挂牌顶了凤仙的缺,我想着咱俩相处的极好,如果到那时,我就跟刘妈妈把你要过来服侍我。”
说完又一指头上的金钗得意的道,“这也是妈妈今天赏的,那像你那个主子,既苛刻还老打你!”
“不是这样的,”彩蝶是个忠厚的,辩解道,“虽说凤仙姑娘脾气不好,但对我从不小气!你不是也老说我的衣裳好吗?。”
双儿看着彩蝶身上鲜艳的绣花襦裙,女敕黄织锦半臂,心里羡慕说上却不屑的道,“好歹话都听不懂,我们姑娘说了,最俗气的就是你们这边的打扮,不知道什么叫高贵淡雅!”
彩蝶让她说得有些模不着头脑,想问那你为什么还老找我借衣服,可想到自己姑娘的病情还是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