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罗裙 第三卷 一三七、喜事

作者 : 梨花瘦

“你那么厉害做什么?又不是她要杀了我?”梅西不满的白了司徒远山一眼,“再说柳色是我的人,什么时候轮着你管教了?”

“你”这女人从来就没把自己放到眼里过,司徒远山有些气急,他只是关心她,担心她的安危,这女人从来就不知道领悟,还在这些细枝末节上跟自己纠缠

跟梅西对瞪了半天,司徒远山败下阵来,“柳色是怎么不舒服了?”

柳色面上一红,可是司徒远山问话她又不好不答,“好像是吃错了东西,肠胃不适。”

“什么时候开始的?”司徒远山却不放过她,看了梅西一眼,“她不是和你一桌吃饭吗?你可有事?”

梅西茫然的看着柳色,“我好着哪,什么事都没有。”

听梅西这么一说,柳色神情一凝,想了想道,“过午我和姑娘一起进宫,之前一直好好的,只是在朝云宫喝了杯茶,并未再碰什么吃食。”

“柳色你好像说过你到留风亭时韩芳婷和李才人在亭中聊天?而梅西是看着韩芳婷主仆二人往那条路上去的,可是却就是找不到?”司徒远山目光阴沉,唇角轻抿,如果真的是有人想害梅西,那她就是活到头了。

“哎呀,你可别乱猜,那御花园的路修得九曲十八弯,就怕别人不迷路似的,我没找到也是正常,”梅西连忙帮韩芳婷辩解,司徒远山真是个阴谋论者,一件小事都要想来想去,如果因为件小事就找人麻烦,那以后还谁还敢能自己做朋友。

“姑娘你可不要这么大意,”柳色是得了安风雷吩咐的,而且凭她对自己主子的了解,安风雷既然郑重交待了,必然事出有因,就像今天,如果梅西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她只能以死谢罪了。

司徒远山也觉得自己多虑了,韩家怎么敢对梅西有什么恶意?而且虽然梅西讲的一惊一乍,好像她刚从鬼门关回来一样,其实也没有那么凶险,随便杖毙,张福是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总之这段时间你就告病吧,暂时不要到宫里去了,”司徒远山嘱咐道,“反正出了这事,你病一场也是正常,再说这段时间也没有人能顾上让你画像。”

梅西点点头,皇后马上要生了,确实没人能顾上找自己画像,这些日子自己也正好接些外活,就算没有,也只当歇歇,反正今天刚从慧妃那儿大赚了一笔,话说这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梅西心里偷笑,盘算着自己要不要也去买点儿地了。

正神游呢,柳婶跌跌撞撞的进来,“侯爷,侯爷,宫里来人了,说娘娘要生了”

司徒远山一惊,也不和梅西多说,直接冲了出去。

直到第二天午后,梅西才收到皇后上午诞下一位皇子的消息,不由也学着柳婶的样子,双手合十感谢苍天。

后几日自然是举国同庆,景帝大赦天下,洛邑城更是处处张灯结彩,比过年还要喜庆几分。如今中宫有子,景帝算是将心放到了肚子里,不但厚赏了坤德宫上下,更是让司徒远山袭了其父一等辅国公的爵位,这次司徒远山也没有再推辞,高高兴兴的受了下来,并在自己的国公府大宴宾客,一派烈火烹油之势。

而其堂叔吏部尚书司徒宏,景帝则加封他为太子太师,夫人梁氏为一品淑德夫人,至此,有识趣的朝臣已经开始上折子请立东宫。

当然,这其中还是有些不合谐的音符,例如:誎议大夫司徒远桥弹劾一等公司徒远山公然受贿,以皇后诞子之由敛财无数。而司徒远山浑不在意,直接让人拉了几箱子珠宝,送到堂兄司徒远桥的府上,请哥哥笑纳,也省得捞不着好处寻自己的晦气,将司徒远桥恨得连夜上本再次弹劾司徒远山视国法家规如无物,公然挑衅朝廷律法,要求景帝严惩。

景帝正抱着儿子乐呢,那有功夫管这一家子窝里斗,直接找了司徒宏来,让他看着办,司徒宏拿这个侄子是早就没了脾气,找了个族中的耄耋去和司徒说了说,也只能是不了了之。

靖北王妃这几天也不闲着,从为皇后祈福到进宫朝贺,再到全府上下张灯结彩,披红挂绿与国同庆,直到第三天,靖北王妃才算松了下来。

凤栖梧一早来到荣安堂,服侍靖北王妃梳洗。

这几日她也没有睡好,如今皇后顺利产子,恐怕为了喜上加喜,敏诚郡主和安风雷的婚事也马上会提到桌面上来的,那日敏诚虽然哭得委屈,但事后并没有像她自己说的那样要皇后断了这门亲事,还亲自到府上致歉,说是没有让凤家姐姐尽兴而归,是她做主人的不是,看着那张满是诚意的脸,凤栖梧知道自己是遇到了厉害人,而不论自己怎么表现,安风雷对自己也始终是客气有礼,凤栖梧知道那颗心离自己还远的很。

为了应景,凤栖梧今天特意穿了一身大红色镂金丝钮折枝梅花锦缎交领长身袄,下配月白色莲步裙,靖北王妃轻轻叹了口气,拉着凤栖梧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当年你母亲最喜欢红色,也最能将红色穿出味道。”

凤栖梧面色一黯,“栖梧不及母亲丽质,更像父亲多些。”

当年凤夫人燕无双,世称无双夫人,曾经指着自己襁褓中的那玉雪可爱的女儿得意的对还是国公夫人的的宁氏道,“姐姐且等着,不出十五年,又是一位无双夫人”

可是宁氏不忍心对凤栖梧说这些,那日在醉看月的事她事后已经尽数知道了,虽然那几家贵女言语逼人,可是说的未必没有道理,“栖梧,我是将你当自己女儿看的,让你与风雷为妾,也是万不得已之策,你若心有委屈,咱们就找个家世清白,人品好的少年,姨母将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姨母,”凤栖梧温婉的双眸雾气沉沉,依依伏在宁氏膝上不敢抬头。

靖北王妃轻抚她的秀发,为她盘算,“如今司徒家如日中天,你又是远山亲自接进京的,料也没人敢乱说什么,风雷也跟我说过,珠州的事已经处理干净了,我想应该不会有人再胡沁些什么”

找个少年英才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凤栖梧觉得喉头发紧,可是自己可以吗?真的不会被人识破?再者,自己虽然被景帝发还家产,可是当年那抄家册子上根本没有多少东西,如今自己手里也不过是一处京郊的破落宅院,几间铺子,几百亩地,银子根本就没有几两,如果自己嫁到别府,靖北王府又能给自己添多少嫁妆呢?

凤栖梧心里飞快算计,这些日子在王府的生活,耳里听的,眼中看的,她已经知道可以依仗的娘家和丰厚的嫁妆对一个女人有多重要了,不然靖北王妃怎能一人独宠到今日?府上从来没有听说有过什么姨娘。

如果自己嫁到别府,靖北王府不过是门远亲,自己和安风雷也不是血亲,人家能管自己多少?永乐侯更是靠不上的,自己就算再怎么出身高贵,也不过是个无所依凭的孤女,还有,那个如青山朗日的男人,真的还会有人比他好么?

“姨母,”凤栖梧猛然抬起头,“姨母不拘那处给栖梧寻个庵堂,栖梧愿意以身事佛,为亡父诵经守孝。”那个男人,只要是那个男人,为妻为妾有什么关系?

靖北王妃叹了口气,这栖梧看似柔弱,其实也是个要强的,是啊,她的女儿,又怎么会是个柔弱的?

这样也好,留在自己身边,自己也能照顾的到,靖北王妃轻轻给凤栖梧擦干脸上的泪水,“栖梧,昨日我进宫朝贺,司徒家的淑德夫人亲自跟我说了敏诚郡主和风雷的婚事,说是皇子满月后皇上和娘娘会赐婚,媒人就由他们家老爷来当。”

看着凤栖梧神情有些僵硬,靖北王妃心里有些不忍,可是觉得有些话还是要跟她提个醒,毕竟听司徒宏夫人的意思,敏诚说不定是要封公主的,有这么个贵妻,安风雷的日子不好过,恐怕最难过的还是凤栖梧。前朝公主虐待府中姬妾的事也不算少,就算凤栖梧再怎么做低俯小,如果主母有心刁难,日子也不会好过。

“栖梧,虽然我当你女儿一样,自然不会让你去受那份苦,你的心意姨母也是明白的,这事我也和风雷提过,”听靖北王妃这么说,凤栖梧做错事般的低下螓首,在这府里,有了王妃和侯爷,一个外来的郡主,不过是身份高些,又有何俱?

“但是真的有那么一天,咱们靖北王府还得依规矩来,郡主又身份高贵,你要处处循规蹈矩才行,这也是秦妈妈跟了我几十年,我也将秦妈妈打发了的缘故,那样的人只会害了你”靖北王妃面色郑重,毕竟安家已经在刀尖之上,如果内宅在有什么风吹草动,说不定就会授人以柄,将安家推上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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