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哥,且不说楚容对我如何,你对我的心思还没有断麽?你这样的深情厚意教我如何承受得起?你可知道,一次一次狠心拂掉你的心意,不仅伤的是你,痛的还有我我这样自私冷漠又一心牵挂着别人的女人,哪里配得起你谦谦君子一般的赤诚相待?象你这样的人,世间几乎就要绝迹,所以,我更不想伤害你。你可不可以放手,可不可以将我视作陌路?我们相忘于江湖,彼此岂不是会更加好过?’翠珠的心里无声地呐喊着,看着二牛专注的眼神,听着他哀求的话语,她感到一阵一阵地心疼。
她自己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凡事都很少求人,也见不得别人折节求己,更何况是二牛这样的敦厚君子。可是,如果她松了口,不是又给了二牛希望?这样反反复复的纠缠,对谁都没有好处。于是她再一次狠下心肠,对二牛说道:
“二牛哥,以前教你们内功心法,是想着来日方长,反正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出去雪山,教给你们,你们慢慢练着,兴许等我练成能飞下雪山,你们也练得差不多了,我们一块出去。可是如今,我真的是很担心沈凤翎。他给我说过,如果我不在他的身边,他活不过二十岁。他今年已经十九了,这会儿离年尾只剩下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我,……,二牛哥,我怎么能够安心在这里等你们?”
二牛怔怔地看着翠珠,不可思议地说道:“你,你还要去找沈凤翎?你还没有把他忘掉?他已经娶了国舅之女,不定日子过得有多快活呢,你还要去跟着他,亲眼看着他们夫妻两个双宿一起飞,你能忍受得下去?翠珠妹妹,你别信他的鬼话连我二牛听着都荒诞不羁,你这么聪明伶俐的人,怎么会中了他的圈套?再说,不到三个月,你能练成飞檐走壁吗?”不跳字。
翠珠苦涩地笑笑,“二牛哥,冬日里没有那么农忙,也没有多少病人需要诊治,所以,我想把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练习功法上,应该会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的。成不成,我都要试试。”
二牛瞪大了眼睛,“你疯了?欲速则不达,你不知道吗?还是你想走火入魔?”二牛举起手掌,恨不得敲开翠珠的脑袋,让她清醒清醒,可是手掌下的翠珠容颜如玉却笑容苦涩,他如何能下得去手?他只好捉住翠珠的手臂,用力地摇晃着,嘴里斥道:“翠珠,你醒醒吧别把自己的小命先丢了。沈凤翎,他不值得你这么对他”
“值不值得,我自己心里清楚。二牛哥,你就别管我了,我不试试怎么能够死心?就好像我觉得我不值得你这么对我一样,你又何曾听人劝过?”翠珠拂开二牛的手。
二牛却抓得更紧,“翠珠,我不让你走也不要你拼命地练什么劳什子的功法。我,我,……。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你别想抛开我,自己一个人走”
“你怎么变得跟楚容那个无赖一样了?我要走,你哪里能够拦得住我?二牛哥,你冷静一点。我心里有数。我就是想早日出去看看他,他过了二十岁生命无虞了,我自然就放心了,也不会缠着他。另外,最近我总频频梦见苏齐,心里总感觉不大踏实。不看到苏齐,我又怎么能够安心?”翠珠耐着性子给二牛解释,希望他不要挡自己的路。
可是,二牛哪里肯听?紧紧抓住翠珠的胳膊,放佛一松手她就会飞走一样,一边不住嘴地安慰道:“翠珠,哪有那样的命相?你好好想想。沈凤翎绝对是骗你的。还有苏齐。他乖巧懂事,一定不会有事的。你肯定是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都是你自己胡思乱想,自己吓唬自己。你听二牛哥一句劝,安安心心在这住着好不好?你真要出去,等我练好了,我陪你一起出去行不行?”
“二牛哥……,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你不是不了解我的脾气,你……,还是别固执了。不要管我,让我走自己的路,好不好?”翠珠无奈地劝道。
“我,我说不过你,我让李兄和楚容一块过来劝你”二牛态度很坚决。
“我要走的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告诉他们做什么?你不要多事”翠珠有点生气了,她用力一甩,这次竟然挣月兑了二牛的手。她身心俱疲。虽然嘴上说着只是出去看看沈凤翎,直到他安然度过二十岁就离开,可是心里到底还是意难平。再说,轻功练得差远了,两个月之后,能不能走出去还很难说。
翠珠满怀惆怅地回到房间,晚饭也没有吃,蒙着被子睡了一会儿。睡到半夜,又起身出去,穿上泳衣,潜到湖对岸,跳到温泉里面练功。
翠珠没有用晚饭,二牛又何曾用了?自从知道翠珠要日夜勤修内力,独自一人先行出山之后,二牛心里就像压了一方大石。翠珠小的时候,性子里就有几分独断,只不过还没有这么明显。如今,她越大越有自己的主意。自己除了顺着她,看着她不要受人欺负,等着她回头看见自己,其余的还能做什么?
经过一夜的辗转反侧,第二天天不亮,二牛就在大门口等着翠珠从湖对岸游回来。可是,左等右等,天光已然大亮,仍然不见翠珠的身影。这是很少发生的事情。二牛有心去找,又想起翠珠说过,只要不过午时,就不用去找她。于是二牛返回院子,洗漱、吃饭、帮忙收拾家事、翻阅医书。中间不知道跑到门口瞧了几次。李二狗和楚容问起,二牛也只是说翠珠最近感觉进益神速,所以大概是想多练一会儿才会返回来。
眼看日上三竿,翠珠还是没有回还,二牛坐不住了,他要渡湖去找翠珠,可是大白天的,他穿着薄棉衣衫跳湖,棉衣湿了水,游起来会更加吃力。他搓着手走来走去地想主意,却听见院子里李二狗跟翠珠打招呼的声音,他赶紧跑出屋门一看,翠珠手里拿着泳衣,身上衣服没湿,脸上却苍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