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是好人)
北方的初秋惬意的很,浓绿的杨树沐浴在慵懒的阳光下,白晨也被照的暖洋洋的,她慢悠悠的在田埂间的小路上磨时间,一是她不想再被人指指点点当活教材,二是菜哥一般都是午后或者下午才来,去早了也是晒太阳闲唠嗑。
豆子长得茂盛,真看不出来几个月前它们还一副快被烈日晒死了的无精打采的样子。豆荚也在慢慢的由青转黄,等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吃了吧?白晨伸手弹了一下豆荚,看它们在豆叶的缝隙里跳来跳去。
现在的心情真像是小学不愿意上学去的时候,那时候她也是在上学的路上蹭过来蹭过去。
但不管怎样,最终的目的地还是学校,就像现在,不论白晨多么不乐意,她只要往前多走一步就离集市更近一点。
远远的已经能看见集市入口处熙熙嚷嚷的人群了。白晨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走进了集市。
“晨晨,来来来!”没听到预想中的调笑声,倒是听到于伯唤自己的声音。
白晨抬头笑了笑,伸手紧了紧胳膊上的篮子,慢慢走到了于伯的身边。
“于伯跟你说,你啊多做一些布丁,悄悄地放起来,就说一天只卖了7个,这样至少自己还剩下三两呢!”于伯贴着白晨的耳朵悄声说。
白晨感激的看了一眼于伯:“谢谢伯伯,明天我就按伯伯说的办。”
于伯伸手拍了拍白晨的小脑袋,笑呵呵的咬住嘴里的旱烟袋一口一口的吞云吐雾去了。
“于伯,那些混混到底是什么人?”白晨思来想去,她还是给的不甘心,至少探探那些人的底细,说不定可以省了这个麻烦。
“是管这集市的人。”老人吸了一口烟,慢慢的说:“其实这集市上的人都交过保护费,只是我们都是一年一交,一年也就一两多银子,毕竟挣得少有些人也不是天天都来。晨晨你的摆摊的地方其实是我摊位的一部分,按理说你卖就等于我在卖,应该是不用再交钱的,估计是有人买通了这些人,故意来找你麻烦的吧。”
的确是故意来找麻烦的,可她在这里摆摊没碍着谁啊?谁会找一个十岁的女圭女圭的麻烦啊?
正当白晨托着小脑袋郁闷纠结的时候,有人轻轻的揉了揉她软绵绵的小脑袋。
“白姑娘,今天怎么这么没精打采的?”
揉她脑袋的竟然是李群青,白晨眨眨眼,这菜哥不都是下午才来的么?
“这是什么眼神?我就不能上午出现么?”李群青哈哈大笑,一脸的爽朗。
“不是……”只是你银子一交,就会立刻窜到别人的口袋里去……白晨叹气。
“一天挣十两银子还不高兴?”李群青笑着一边装布丁一边问。
“其实……”白晨抬头,她有点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这个老客人知道。但眼角晃动的几个人影让白晨不得不闭紧嘴巴。
那几个人一身的辽服,看似神态自若好像真的在赶集一样,但稍微仔细一看就能看得出来,这几个人正鬼头鬼脑的冲这里看,看那穿着打扮,想必是跟踪这个菜哥的吧?
“大哥,你被人跟踪了,是几个辽人。”白晨好心告诉菜哥,一是不想这么好的人遭遇不幸,二来,她可不想这唯一的老客也变成生客……
“没事,不用管他们。”
看来这菜哥是知道的,那就不用白晨在多说什么了。
菜哥付完银子,摆摆手走了,那些跟踪他的人也赶紧尾随其后,跟着一并消失在茫茫人海里了。
“哟,这就是今天的收入啊,不赖嘛!”赖山河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把抓过白晨还未来得及花出去的银子。
“难道你们一直在旁边盯着我?”白晨恼怒,这些家伙出来的也太是时候了吧?客人前脚走他们后脚就跟上来?
“哼,万一你耍诈怎么办?爷至少也得模模你的底细吧?。”
“一个十岁的女圭女圭能耍什么诈?还有一天的一半是五两,剩下的银子赶紧还我!”白晨死揪住赖山河的衣角,却被赖山河拽下来顺手丢出去好远。
白晨在地上滚了三圈,摔得满头满脸的灰尘。
“爹!”人群里跑出一个小人儿,白晨抚着摔痛的胳膊勉强挣开涌出泪花的眼,才发现跑出来的人,竟然是小胖子癞头。
癞头冲到那个把她仍飞的混混身边,死死揪住赖山河的衣服。
“小胖,你上这里来做什么?”赖山河皱起眉毛。
“爹!你答应过我什么?”癞头瞪大眼睛,肥嘟嘟的小脸蛋涨的通红。
“爹不是跟你说了吗?爹是替人办事的,爹也没办法啊!”
“我不听我不听,爹你不把银子还给晨晨姐你就是不讲信用,小胖以后再也不听爹的话了!”
赖山河恼怒的挠了挠脑袋,他瞪了一眼仍然趴在地上的白晨,思量半晌一把将癞头扔进他的那一群小跟班手里。
“带他回去,这几天都把他关在家里,不许出门!”
“爹!爹!!”
小胖子挣扎了半天还是被人抱走了,赖山河叹了一口气,烦躁的盯着依然趴在地上的白晨。
“小姑娘,你真的是不简单,都知道我的弱点就是我儿子了!”赖山河抖了抖浑身的肥肉,蹲到白晨的旁边。
“可你不知道,如果我不这么做,不但我跟我儿子,还有我底下的兄弟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你惹谁不好,惹了这么一个难缠的主!”
“到底是谁?”白晨咬着牙张嘴,她不就卖个布丁么?不就银子赚的多点了么?不用这样一文钱都不给她留吧?!
“到底是谁?白晨,别跟爷这儿装糊涂!你自己惹的人难道你自己不知道么?”
她惹到的人?她才刚刚穿过来好不好?她怎么会知道到底有惹到过谁啊!!
白晨眨眨眼,突然一个人冒进了脑海里,那个自己睁开眼没多久就在白家的院子里又叫又闹的女人!
“王秋莲!!”
“嘿嘿!”赖山河笑了笑,一双肥猪手提起白晨并帮她拍掉了身上的尘土。
“你们家什么样我也知道,我敬佩的是你娘的为人,这银子我只能还给你一两,你拿着就赶紧回家吧!”
白晨接过银子,真不知道是该感谢这个坏人好,还是该骂这个坏人好。
赖山河带着他的人慢腾腾的走了,走得慢的小弟飘出一句话,却被白晨听了个真切。
“早答应嫁进李家多好?不用这么辛苦出摊,还能当一辈子大夫人,真不知道这小娘子到底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