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刀门弟子纷纷散去,前厅里只剩下毛跃龙父女、师徒七人。
毛芳对父亲的决定愤愤不平,气呼呼地问:“爹,难道咱们云刀门还怕了玄天教不成?”
毛跃龙老练沉着,四平八稳地坐下,问:“你们打探到什么消息?”
刑飞上前施礼,说:“禀师父,弟子打探到玄天教玄风堂最近劫杀了许多巨豪商贾,聚敛钱财,必有图谋。其堂主江湖人称‘暗夜狂刀’,武功高强,刀法精湛,但此人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是个神秘人物。”
李道回禀说:“天雷堂在一个月之内收降了海沙派、聚金帮、天龙门、乘风堂等十六个小派,设为玄天教十六分舵。骏马门誓死不降,被张风雷灭门。到目前为止,几乎每个城镇都有玄天教的分舵,势力十分庞大。只在咱们云刀门方圆就有十二个之多,看来茅头直指向咱们。”
刘羽说:“至于天冈堂与地煞堂仍驻留总教,暂无任何异象。”
毛跃龙点点头,沉吟道:“楚天成这只老狐狸到底坐不住了。”
毛芳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疑惑地问:“你门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爹,您和楚世叔乃八拜之交,云刀门与玄天教一向交好,怎么……?”
毛跃龙深深叹了口气,说:“芳儿,有些事爹也该告诉你了。”
毛芳睁着那双疑惑的圆溜溜的杏眼等待父亲的讲述。
毛跃龙不答反问“你可听说过‘龙凤呈祥紫玉瓶’?”
毛芳自幼受父亲熏陶,深知武林掌故,娓娓道来:“百年前,江湖上出现了一位颠覆武林的大魔头——龙笑吟。据说,此人乃是一个玉器雕刻工匠,自创一套雕刻手法,后来竟演变成一套刀法武功,取名为‘龙吟刀法’。一次与人激战,落于千丈冰峰之下,不但侥幸未死,并在机缘巧合之中偶得一块稀世寒冰夜光紫玉,用此玉打造的兵器练功可事半功倍。龙笑吟便将其打造成一柄宝刀,称为‘紫珂笑龙吟’,又叫‘龙吟刀’。从此纵横天下,涂炭武林。他修习的内功称为‘玄天魔功’所以自创门派——玄天教。相传,此人在暮年时,深感玄天魔功与龙吟刀法太过阴毒狠辣,一生杀戾太重,便有心毁之,但最终不忍。他将这两套绝学与龙吟刀藏于隐秘处,并将打造宝刀所剩的边角余料雕刻成一对龙凤呈祥紫玉瓶,宝刀与秘笈的秘密就藏在其中。”她想了想,又不解地问,“爹,这只是一个传说,百年来,没有人见过这对紫玉瓶,这和玄天教和丁宁有什么关系呢?”
毛跃龙并不作答,径直走进后堂,一会儿捧出一个精致的木匣,吩咐道:“熄灯。”
众弟子立即心领神会,熄灭了厅内所有烛火,刹那间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毛芳愕然,不知所为。
毛跃龙轻轻打开匣盖,一道淡紫色光芒破匣而出,只见一只凤凰绕花瓶攀旋而上,翘首而立,振翅欲飞,傲然睥睨。其精致巧夺天工,栩栩如生。瓶上发出阵阵寒气,室内豁然清凉。单只质地、做工便可称稀世珍宝。
几人瞠目结舌,毛芳讶然问道:“爹,这是……这是……?”
“紫玉凤瓶。”
云奇的心像被刀扎似的,仇恨的火焰在胸中燃起,紧紧握住双拳,真想扑过去把那几个恶棍碎尸万断。不,他应该沉住气,小不忍则乱大谋。想到此,他长长地出了口气,疏缓心情,强挤出笑容,还好,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紫玉凤瓶上,没有人留意他的情绪波动。
“爹,紫玉凤瓶怎么会在您这儿?”
“十年前,龙凤呈祥紫玉瓶辗转落入‘擎天大侠’张宏远手中,楚天成找到我,要联手灭擎天剑派,事成之后将凤瓶相赠。于是,我便率领你几位师兄……”
毛芳更惊,打断父亲的话呼道:“武林第一大派——擎天剑派,其掌门人‘擎天大侠’张宏远乃上任武林盟主,据说,一夜之间,全派一共1429人无一活口,其中还包括鼎鼎大名弥勒府的‘弥勒神君’淳于安,凶手何人不得而知,成为武林第一悬案。原来是您和楚世叔干的?”崇拜地期待着父亲的回答。
毛跃龙肯定地点点头。
毛芳肃然起敬,忙问:“那武林盟玺……?”
武林盟玺是统帅武林的象征,犹如皇帝的玉玺世代相传。十年前,擎天剑派被灭,武林盟玺随之下落不明。从此,武林割据,纷争不断。
毛跃龙无奈地摇摇头,说:“我们并未找到武林盟玺。”
“师父,会不会是楚天成暗地收起来了?”许久未曾吭声的云奇突然道。
“不会,以楚天成的性格和玄天教的实力,武林盟玺若在他手上,早就以此号令群雄了。”毛跃龙肯定地回答。
“爹,您查出龙吟刀和秘笈的下落了吗?。”
毛跃龙长叹口气,说:“凤瓶在我手上十年,始终未参透其玄机。看来只有龙凤合一才能破解其中的奥秘。”
几人互相对视,觉得言之有理,想必这也是玄天教在云刀门周围驻扎大批人马的真实目的。
毛芳又问:“可是这和丁宁又有什么关系呢?”
毛跃龙又无奈地叹了口气,对女儿的愚钝无可救药。
独孤星解释说:“师妹,玄天教的天冈、地煞两堂的堂主资质平庸,玄风堂堂主暗夜狂刀虽然厉害,却不及天雷堂的张风雷,如今,天雷堂势力最强。张风雷本人傲慢轻狂,锋芒毕露,和楚天成早已有了嫌隙……”
毛芳打断他的话,疑惑地问:“张风雷不是楚天成的准女婿吗?怎么会……?”
“那不过是楚天成借此拉拢张风雷;张风雷借楚依云巩固自己势力的一种手段。”独孤星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所以,要在他们之间挑拨离间太容易了。”
毛跃龙见独孤星胸有成竹的样子,便问:“你有什么办法?”
独孤星吟道:“司徒妙算托红裙,不用干戈不用兵,三战虎牢徒费力,凯歌却奏凤仪亭。”
毛跃龙笑道:“妙哉!妙哉!”几位师弟也频频赞许,只有毛芳眨眨眼睛,说:“丁宁怎么能与貂婵相提并论,我看这方法不怎么样。”
刑飞说:“纵使丁宁长相一般,也总比楚天成那个胖得像球似的女儿强吧?。”
李道笑嘻嘻地说:“小师妹,要俘获一个男人的心,光有美貌是不够的,还要看她的心机和手段,你看鬼冢和云师弟……嘻嘻……”
刘羽又附和说:“鬼冢那模样难得遇见一个女人不被吓跑,动心也是正常的;可连云师弟都被迷得神魂颠倒,就不能不说这个丁宁有本事了。”
几人相顾而笑。
云奇在几位入世弟子中年岁最小,入门最晚,武功修为却仅次于大师兄独孤星,深得恩师喜爱,小师妹又情有独钟,在云刀门里早就流传:五师叔云奇会成为下任继任掌门。众望所归,几位师兄为此耿耿于怀。而今,有这样的好机会,怎能不打击一下。
毛芳回想起云奇护着丁宁的一言一行,气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
“几位师兄……”云奇刚要辩解,只见毛跃龙阴沉着脸,道:“奇儿,你在师兄弟之中资质最高,千万不要让为师失望。”又一脸严肃地对毛芳说,“芳儿,为父知道你的性格,不要找丁宁的晦气。”
云奇点头称是。
毛芳嘴上虽也答应,但暗自月复诽:丁宁,进了云刀门,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