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天,可事与愿违,林尚的病又犯了。
一天夜里,他又睡不着。到了半夜,他一骨碌爬起来,披着被子,从这床倒到那床,可越换地方越是糟糕。他又披着被子移到沙发上,自己孤单一人浸泡在寂静的夜里。越是这样的氛围越是引发他的思考,脑子转个不停,竟没有一丝停歇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他又挪回了床上。坐下来,可却躺不下来,即使躺下来,可大脑却停不下来。阵阵烦躁郁闷堵在胸口,他又一骨碌爬起,坐下,看看四周,竟有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好像自己已游走在路上,处处阴森可怕。林尚裹了裹被子,低声叫道,婉约,婉约。可她丝毫没有反应。
林尚模索着靠近了靠近婉约,慢慢推了推,又低声道,婉约,婉约。婉约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问,怎么了?我还是睡不着。林尚说。你没喝酸枣水吗?婉约问。没有,没有,说着林尚又把胳膊给伸过来,说,你再给模模。
婉约把头回过去,说,模过几次了?今早不是刚刚看了吗?林尚哀求,你再给看看吧?我心难受。实在没法,婉约把灯打开,坐起来,给林尚又诊了诊脉,看了看舌苔,最后说,还是有火,肝、心、肺、胃都有。听后,林尚点了点头。
婉约起来给林尚又泡好了半碗酸枣水,热气腾腾,嘱咐林尚喝下。喝下了,他又勉强躺下,对着婉约说,你把灯关了吧。关了灯,婉约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可躺在一旁的林尚,眼睛却始终闭不上,躺在床上,左翻右翻,翻来翻去翻到天明。
到了该上班的时间了,林尚也就迷糊了。婉约催促,你快起来,到点了。他睁眼看看墙上挂着的钟表,说,我好难受,我今天不想去了。那怎么行?你还是去吧?婉约催促。林尚把身子一翻,倒头睡去。
婉约走进母亲的房间,母亲问,林尚呢?还不起来吃饭,饭都凉了。听后,婉约说,今夜他爸又没睡好。怎会这样?母亲说,上了供,一切该管用了。可谁知?哎!婉约叹口气,拿来碗筷,吃起饭来。
吃饱了,婉约又回到卧室,见林尚还是死死躺着。她说,你起来吃点东西?林尚一阵烦躁,嗓音提高八度,我不饿。见此情景,婉约也没再说什么,而是在镜前照了照,骑车上班去了。
林尚躺在床上,不食也不想动。他的母亲又走过来,问,怎么了?娘,我难受。你哪难受?他的母亲又问。林尚却不言不语,继续睡去。看看没法,母亲抛下一句,饭在锅里,你什么时候想吃就起来吃吧。
林尚的儿子也醒来了,仰着小脸,天真地问,爸爸,你好了吗?没有,爸爸难受。爸爸,你哪难受?小孩继续问。这时林尚就耐不住性子了,你别问了,爸爸难受。他声音一高,就把小孩给吓哭了。孩子光着跑下床,哭着说道,俺不和你玩了。女乃女乃,女乃女乃,哭哭啼啼冲出了房门。
听到孩子的哭声,林尚心中愈感烦闷,肚子胸中的闷气一股一股,好似波浪。他把头用被子一蒙,继续睡去。
可藏在被窝里的他,是点点睡意也没有,眼泪顺着脸颊,慢慢往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