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了还会痛,代表自己还活着。血溢出来,自己能感觉到温热,证明自己还活着。而苏重生,那个陪伴了自己一年的人却已经远去,他的身体变得冰冷,他的血液变得冰冷,过不了多久,他会慢慢的腐烂,会生出肉虫,会化为脓水……
红袖伸出双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头,“不会的,不会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红袖乎尽疯狂的用向花丛,她的手上被插入了月季的倒刺。她的脸上却是那么的狰狞。“来人啊,来人!人都死哪里去了?”
四周没有一丝声音,什么也没有。在红袖看不见的地方,那个妇人再一次出现,她躲在柱子后面,小心翼翼的看着红袖,看着她抓狂,看着她流血。她就像一个病态的偷窥者一样,只是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切。红袖慢慢的安静下来,背上被染红了一片,看上去是那么的诡异,就像一朵正在怒放的地狱花。
“现在该怎么办,该怎么办?”红袖蜷缩在花丛中,一片狼藉的花丛遮掩不了红袖的身影。“凉……我该怎么办。”
妇人看着红袖蜷缩的样子,她眨巴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里面充满了红袖看不懂的诡异。然后她拿着再一次热好的汤药走近了红袖。
“又是你?”红袖原本是垂着头的,只是一双脚浸入了她的视野。红袖抬头扫视了一眼那个女人,便当她是空气。过了一会并没有发现她要走了意思,就不耐烦的问了一句。
过了好一会,红袖没听见有人说话。“你哑巴么?”
红袖的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妇人却轻轻地点点头。“哦。”机械的回答在空气中响起,妇人把药放到了红袖眼前。并拿起一只树杈在地上写字。“碧绿”
“看不出来,你人那么丑名字还这般好听。”红袖的嘴角掀起一丝残忍的微笑,她望着碧绿一字一句的说道。只是她没有如期的看见碧绿的脸上有任何表情,红袖突然变得很烦躁,她的再一次打翻了药碗,并且用最快的速度起身在温府中奔跑。
碧绿起身就去追,就在这你追我赶中红袖把整个温府跑了个遍。
“是不是因为麻木了,所以你才什么也不在乎?”红袖站在了客厅的中央,看着这里的每一丝装饰,眼里都有掩饰不住的嫌恶。碧绿也停住了脚步和红袖保持了五步的距离,她摇了摇头,眼里没有一丝生机。
“这里只有你一个仆人么?”红袖顺势座了下来,好像背上的伤口不存在一般。汗水渗了进去,疼痛在蔓延,可是她却像什么也感觉不到一般。
红袖看见碧绿点点头,竟然笑得那么明媚,明媚得慌花了碧绿的眼。顺着红袖的目光碧绿看见了挡住大门的照壁,照壁后面的大门一定的关着的。
“记得以前我也这样病过,照顾我的是罗妈,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红袖收回了凝望着照壁的眼神,微笑着问道。
碧绿再次遥遥头。红袖又笑了,她吐了吐舌头说到“你真让人恶心。”
而后的三天红袖病了,她发起了高烧。而温夫人好像想让她自生自灭一样,躲在暗处什么也没有过问。被红袖不停的嘲笑过的碧绿倒是很细心的照顾着红袖。关于碧绿红袖只问出了她的年龄三十岁。当时的红袖依然在高烧之中,她恍惚的问,碧绿依然安静的摇头。红袖问了很多问题,碧绿不想答的都木然的站着,好似没有听见什么的。
红袖一脚踹在了碧绿的膝盖上,那一脚用尽了红袖所有的力气。“真是一条忠诚的狗!”
来到这里的八天,红袖开始逃跑。当她在极度紧张中推开了温府的后面之后,没有见到一个出来阻止的守卫,红袖楞了一下。虽然心生疑窦,但是红袖并没有多想,只是抬头她看见的并不是那条熟悉的小巷子,而是一片荒芜。回望这座府邸,温府就好像凭空出现在这个什么也没有的世界之中。若说温府是一个鸟笼,那么鸟笼外的世界居然是一片白茫茫,连自己的脚下都是虚无。
“碧绿!”红袖在这一片白茫茫中抓狂,仰天的嘶吼,只是希望能有一个声音来回答自己。
一个月的时间就在红袖的讽刺中度过。红袖没有听见过除了自己以外的声音,她每天变着法子的折磨碧绿。时间越长,红袖越暴戾。
“我要见温妖妇。”红袖眉间的戾气越来越重,只是碧绿依然像第一天那样木然的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她很用心的照顾红袖,却没有一丝感情就像是一个机器。
红袖对那个温夫人的敌意越来越重,在高烧退去之后红袖除了讽刺碧绿更多的事情就是养伤。当碧绿没有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的时候,她会很安静的照顾花草。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耐心耗尽的,她的戾气却越来越重。在这个没有多余声音的院落里,红袖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每夜的梦魇让她一点点憔悴。
“夫人说不会见你。”碧绿在第二天半晚交给了红袖这样一张字条。
红袖捏着碧绿递上来的字条,脸上酝酿着风暴。“你tam的告诉温妖妇,老娘臣服,让她来见我!让她来见我!就算她让我把皇帝睡了,我也立马办到!”红袖对着碧绿吼叫,脸上的怒气毫不遮掩“就算不来见我,也派个能说话的人来!快去!”说着,一脚踹向了碧绿。碧绿生生的受了这一脚,但是并未动分毫。
“你这副受委屈的样子,给谁看!给谁看!”红袖指着碧绿大骂。
碧绿依旧站着,这个行为已经告诉红袖“夫人不回来。”
“滚!”红袖嘶叫着,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她的手,狠狠的指着一个连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她要这个女人——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