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禁”在皇宫里学宫廷礼仪的我近日忙里偷闲,逐渐养成了一个“陋习”——每夜月挂枝头时,总要提一壶小酒坐在云轩殿的屋脊上赏夜色。
那天一顿大闹之后,小不点也只是怨了我一天一夜,第二日便神色恢复,在我课余时间里该怎么吵还怎么吵,该怎么闹还怎么闹,真是一点不长记性,还拖我课业的后腿。我有时候怀疑,他是想让我连这皇宫也一并炸了么?
但吵闹之后,终归好处多多。最立竿见影的一处,便是他每晚都会去御膳房顺一壶小酒来给我喝。皇宫里不比自己府上,月老头对儿子们的管教还是很严格的,曾说过:“酒多伤身,情盈毁业。”倒是个一针见血的话。
有时候小不点会端一盘花生米飞上来蹭两口,有时候就在下面练剑或者看书。他说我这性子倒真是洒月兑不羁,我说身为你哥们儿这点洒月兑的觉悟应是前提。
有一次小不点出宫办事,无法盗酒,夜晚我闲来无事爬到屋顶,咬破手指把鬼凤唤了出来,让他想个法子去帮我神不知鬼不觉地偷两大坛子酒回来,谁知他瞟我一眼道:“我睡得正酣被你叫出来,女人你抬眼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喝酒?洗洗睡吧。不过你想让我偷酒也可以,先把圣祭给我。”我刚要踹他一脚,他翻身化作一缕白烟消失在夜空中。这畜生心心念的除了圣祭还是圣祭,挺执着。
今夜一轮圆月盈满枝头,月光银闪闪,晃得人眼睛有些疼,有些冷。而飞上来的这位不速之客才真的叫人心惊胆寒。
起初我以为是小不点,调头回望时,才发现竟然是月老头。
老家伙人老身不老,有两把刷子。
他背过手,沿着屋脊稳步走到我身边坐下,淡淡道:“朕早知道你是学也白学。”
我干咽一口唾液,手里的酒壶拿也不是,放也不是。他轻瞟一眼,说道:“老五居然拿糊弄小孩儿的果子酒给你喝,未免也太低估你的酒量了。”
我扯扯嘴皮,干笑两声。精明如他,“瞒天过海”这四个字恐怕不曾在翰林书苑中存在过。
“唔,金丫头这规矩越学越好,从前还知道唤声‘皇上吉祥’,现下倒是连声音都不肯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