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可真是我福星高照的良辰吉日。
我觉得我再不干点离家出走寻死觅活之类的凡尘俗世都有点糟蹋这大好天意了。
曾几何时,我尚年幼,青春期的躁动和叛逆都没能成功地把我拐进忧伤的小胡同,在那样的岁月里,我与周围同学严重月兑节,让班级氛围极度不和谐,因为我从不和他们一起整天抬头45度角仰望天空,仰着仰着就泪眼婆娑,哀叹青春有多伤。那景象看得我一边佩服他们脖子的柔韧度,一边极度的想骂娘。
我那时候心智很早熟,因为手上添了两条人命,再看他们作的无病申吟状,感觉就好像从一个小学三年级同学的日记本上看到“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这句话一样让人顿感匪夷所思。
忧伤忧伤,忧你妈个头的忧伤。老娘一刀宰了你,你去跟阎王讨论讨论忧伤。
但做人嘛,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曾经在心里鄙夷了无数次没事跟丫装深沉同学们的我,今天突然很理解他们,并太想与他们为伍,一同将高傲的头颅上扬45度角。
只因真的是太伤了。老天怎么能忍心这样欺负我。
一次电灯泡不够,还要让我当两次。就算瓦数大,也禁不起这样点来点去。
我一脚踏入云轩殿的殿门时便觉察出不大对劲,因为门口的婢女不知何时尽数散去,了无踪影。再行几步至屏风处,就听到了颜溪的声音。
这其实没什么好奇怪的,我想。因为早上走得匆忙,头脑有些混沌,一时间忘了今天还有宫规课要上,她见我久久未到,过来寻我,这件事本在情理之中。但我无意间听到的细语缠绵,却在意料之外。
那是颜溪在说话:“……我以为,我这辈子都没办法再像这样的靠近你。你送我的小戒环我完完好好的带在身边。你看。”
没有人应话,却传来一阵衣服窸窣的声音。我心里又是皱成了一团,放轻脚步走到屏风的另一端,刚好能看到颜溪的背影。她要是回一,保准第一眼就能见到我。
这姑娘坐在那张有蚕丝褥的床旁,床上躺着酣睡的凌亲王。
她的手慢慢抚上他好看的面庞,是那样的轮廓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