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前方,幽幽说:“那就随遇而安吧。”
我问他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他揉揉我的头发,浅浅一笑着说:“我还好。”
这句话叫我大失所望。
本以为他会说什么“我从来没有过这种飞翔的感觉”之类之类,结果只是一声“我还好”。
我穷追不舍地追问:“什么叫你还好啊?总得有个具体客观的评价啊。”
他一怔,继而眉眼低垂,有些萎靡地说:“一只没心没肺的野猫说只爱本王给的饲料,本王十几年来第一次被搞得这样狼狈,为了一只猫特地出来散散心,这心情能有多好?看来本王和这只猫确是无缘,无缘硬牵扯便成孽缘。你可知,什么是孽缘?”
我迎上他飘过来的一个冰冷眼神,不禁打了个寒战。这算是威逼恐吓么?但脑海里不知为何想起的却是《大话西游》里唐僧唱那首《OnlyYou》时的对白,搁在当下即是这样一副样子:
小不点问我:“你可知,什么是孽缘?”
我:“什么孽缘?”
小不点:“孽缘就是,当当当当当当当……”
随后《OnlyYou》的旋律慷慨激昂地演奏。
我想,孽缘应该就是这样的。是那首歌的名字,无论前因如何,无论过程多曲折,最终的后果左右不过两个词:OnlyYou。
但他告诉我,孽缘却是这样。
他冰凉的手指捂住我的眼睛,唇边一丝温泽,鼻尖嗅到那份独特的青草香,耳畔风声呼啸,扬起我的发丝衣袖和裙摆。亲吻我的少年轻声道:“我宁愿你的眼中看不到我,也要窃一抹流芳。这就是孽缘。”
他的手指擦过我的脸颊轻轻滑落,我遇见一双沉静忧郁的眸子,扎得我一颗小心脏生疼生疼。勉强咧嘴挤出的微笑,那一定比哭还难看。
自知无法作答,我便稍微侧了扒住篮筐往地面上看,脚下一片枯藤古树,枝桠错落交叠,端末如他手指的骨节那般分明。是隆冬树林的典型风景。
我琢磨着古代环境就是好,树都是越长越高的,刚刚还是很不起眼的一棵,现在有的树顶离吊篮不过十几米的距离了。这样的错觉持续了将近半分钟后我犹梦中惊醒,一拍脑门感叹道:“我觉得你刚刚说的不尽然,孽缘其实应该是我和你乘着东风,在高度不变的情况下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