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琢磨着古代环境就是好,树都是越长越高的,刚刚还是很不起眼的一棵,现在有的树顶离吊篮不过十几米的距离了。这样的错觉持续了将近半分钟后我犹梦中惊醒,一拍脑门感叹道:“我觉得你刚刚说的不尽然,孽缘其实应该是我和你乘着东风,在高度不变的情况下爬山……”
小不点愣了愣神,明白身处怎样的境况后转而问我:“这东西怎么落地?”
我对他眨巴眨巴眼睛,抬头正要伸手去够正经热气球都会配备的降落设施时,手举在半空里,怔住了。
咦……我的降落器呢……
思绪飞转至两个多月前我设计的图纸上,顿时电闪雷鸣隆声滚滚,道道把我劈中——我果然不是当工程师的料,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被我华丽地忽略了。
我万分沮丧,满脸黑线略带哭腔地问小不点:“如果我告诉你不能落地呢……”
小不点顿了顿,半晌叹了口气,道:“这孽缘不是一般的深啊……”
我往下探望了探望,山形变得徒然险峻,在这当口落下去跟跳崖没什么两样,这逼得我没什么办法便熄了热源,下降时有浮力,短时期内热气球还能当成个降落伞。可好巧不巧,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一只尖喙的大鸟捉住帆布,愣是给戳出了一个洞。急速下落前,我盯着那只大鸟,无语到绝望,绝望到哭笑不得。
热气球漏气,这是件能要人命的事情。
连尖叫的时间都没有,“嗖”地一声,我和小不点连同那个巨大的热气球高调谢幕,不再是天空上最耀眼夺目的风采。
越是危急关头,越是让我对小不点刮目相看。他一把拽住我,再用力一跃,飞出吊篮。
他问:“你信不信我?”
我一时没回过神,不知他这话什么意思。
不多时,只听他又说道:“贝壳,孔明灯上都是要许愿的。这么大的孔明灯一定会满足我的一个小心愿。”突然他在空中翻了个身,背朝大地面朝天,将自己垫在我身下,紧紧把我搂在怀里,冷风如刀,吹散了他的声音,“我只要你平安。贝壳,我只要你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