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静眼角抽抽的看着在他面前绕来绕去的小鬼头,脸上的笑容几乎坚持不住。无需介绍,从这孩子的穿着打扮、行为举止便可猜出其身份,必是渊帝唯一的孩子,景烨小皇女,不过,这孩子为何会出现这里,还如此肆无忌惮的盯着他们这些秀男看。小皇女是贤亲王带来的,莫非是想让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来对他们进行选择。虽然心中有所不满,但为了能成功上位,任何机会都不能错过。思及此,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在整个大景他的美貌都无人能及,他不相信但凭自己这张花容月貌还折服不了一个小孩子。
景烨小朋友诧异的盯着面前这个像只花孔雀般的男人,重重打了个阿嚏,揉揉发痒的鼻头,皱了皱秀气的眉头,这个男人到底涂了多少香料?也不怕招来蜜蜂。
别看景烨小朋友只是个还不到七岁的小孩子,但生来便有一副火眼金睛,在看人一方面自有一番见解。宫中这么多人给她练眼也称得上阅人无数,再者,小孩子较为敏感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一面,这也是我带她来的另一个原因,她要看清楚这些玩具的构造,才能在娱乐的同时保护自己和家人不受伤害,正所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景烨小朋友围着花孔雀转啊转,转啊转,很认真的在行驶姑姑赋予自己的权力。嗯,这男人外貌很出色但太过艳丽,让人不禁想到童话书上恶毒的王后;浑身蛮气外露、盛气凌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不过谁让她是外貌协会的,这宫里是需要像他这样的养眼的花孔雀,反正就凭他那豆包似的脑容量,量他也掀不起大浪。暂且纳入考虑范围,不过,
“这位叔叔,你是在朝一个六岁的小孩子抛媚眼吗?”。景烨背着小手刻意低沉着声音道,她从刚开始就被这两束视线盯得起了鸡皮疙瘩,谁知这男人一点儿都不知道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当她小孩子啊。
卢静险些载倒在地,听到从四面八方涌来的轻笑,脸上泛起五颜六色的光,煞是精彩,恶狠狠的盯着那个混不自知的小鬼头,恨得牙痒痒,还从没有人如此不给他面子,他这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人。一个小孩子怎会如此无礼,一定是她那个父君教的。等着吧,等他得了封号,这宫里便要换主人,他今日所受到的耻辱必会百倍奉还。
如此想着脸上便毫不遮掩的露出歹毒的笑意,突然觉察到周身萦绕的寒意,冷的卢静思绪中清醒过来,刚一抬头便与一双毫无暖意的黑眸相视,一瞬间心跳差点儿没停止,从那双看似平静无波的眸子里他竟觉察不到一丝一毫的生机,有一瞬间他差点被其中散发出的死亡气息吞没。他不知道为何这个侍卫身上会有如此黑暗的气息,面对那双黑眸他竟然觉有一种被剥光身子的感觉,没有一丝一毫的遮掩,他知道这个人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思,所以才会迸发出那种死亡的气息的吗?
“苍,快来啊。”
收到呼唤的苍首领毫无波澜的看了卢静一眼,终于迈开了步伐。阴冷的气息越来越远,卢静忍住腿软,重重呼出一口浊气,他刚刚与死神擦肩而过。这个女人要是再不走他不被吓死也要被憋死。大脑一片空白,唯一的记忆便是那双黑暗的眼眸,若是有了意识他会发现自己正微微颤抖着。
景烨说的没错,卢静这个男人的确属于没脑子一类,在别人的地盘上怎可将心思漏出来,还好死不死的被苍首领撞上,看来这厮运气不是一般的差。他哪里知道,在苍首领的心中这两个小鬼有多重要,有时候连身为第一位的金戈雅都忍不住有地位受到冲击的感觉。也不知道景烨与金小蝶是怎么回事,仿佛天生就与苍首领有缘,俩孩子从小就是这样,不顾她的面瘫脸只要一有空就缠着她,面无表情的苍首领与天真无邪孩子们的玩耍场景一度成为黎昕一大奇景。所以这两个孩子可谓是在苍身边长大的,感情怎会一般。从另一方面来说,卢静这厮也是有一定运气的,他若不是秀男恐怕当即便会成为苍的刀下亡魂。
景烨小皇女浑然不知自己刚刚无意中险些制造出一桩命案,继续她的寻宝大业,在一众男子身旁自由穿梭,艳福自是不浅。此刻的景烨小朋友有了更深层的体会,男人多了也不是件好事,光猜他们的心思就能累个半死,心中已经在为自己母皇默哀。
绕了大半天,景烨小朋友精疲力竭的爬在苍首领背上,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觉得每个男子都不简单,看得他眼花缭乱。怪不得母皇要把这选秀的是交给父君与姑姑处理,一看便知没按好心。
“姐,烨儿她能行吗?”。安坐在上方的德君戈菡担忧的看着不远处的女儿,搞不懂如此大事姐姐为何会如此胡闹,烨儿她只不过是个小孩子能懂什么。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自在的倚在椅背上,眯着眼欣赏着底下这群不知所以然的披着狼皮的羊,不在意的开口:“难得烨儿有这份替你分忧的心思,我们怎能打击她的积极性。最起码到目前为止她做的还不错,烨儿的选择便是我的选择。你就安心坐在这里喝茶看戏,若是无聊姐陪你玩儿几牌扑克。”
况且,事情本就已经够荒谬,也不差这一点儿半点儿,反正到最后麻烦的又不是我们。
戈菡无奈的摇摇头,将选秀交给一个孩童本就已经贻笑大方。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公然在大殿上打扑克,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他们一家恐怕都要被妖魔化了,他还要不要在宫里混下去了。姐姐做事一向最是让人模不着头绪。罢了,随这一大一小去闹好了,反正天塌下来有他的好姐姐和好陛下顶着。
这边昭阳殿的太后金孤澜从宫人口中得知这一消息,差点儿没一口茶把自己呛死,当初皇帝将选秀的任务交给戈雅时他就觉得不对劲儿,可是被自己女儿花言巧语给骗了过去,说什么龙体欠安,说什么操劳过度,可怜的那个劲儿又,他差点儿没哭出来。如今看来,自己是又被忽悠了,这俩孩子根本就是在那选秀的大事来寻乐子,还把他的乖孙女给扯了出来,这俩败家子儿,是想气死他啊。
先帝哎,咱们大景可成了别国的笑柄了。
“快,给本宫更衣,去储秀宫。”这俩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兔崽子们,他这么大年纪了还要为她们擦,呸呸呸,看他,都被气糊涂了,如此粗俗的话也说得出来。
匆匆出门恰好与前来请安的景渊迎面而撞。
“儿臣给父后请安,父后凤体安康。”许是意识到即将来临的暴风雨,景渊声音洪亮,脸上带着无比的虔诚,一副乖宝宝的模样,心里暗暗祈祷,爹,亲爹,您轻点儿。
那边思绪未落,这边拳头巴掌就落了下来,大景太后一出手什么降龙十八掌,什么一阳指,什么七伤拳统统靠边站,打得渊帝四处逃窜,哎呦声求饶声不断,一众宫人早已在战争开始之初鱼贯而出,看玩笑,这个眼色他们还是有的,看皇帝的笑话,他们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所以里面的情形,他们只能稍稍想象,自娱自乐而已万不可传出去。再者,就算说出去人家也不会信。素以骁勇善战,智勇无双而闻名各国的堂堂大景皇帝竟会被自己父亲关起门来打,鬼信啊。
“哎呦,哎呦,父后,父亲,爹…您息怒息怒,孩儿伤着倒是没关系,可别疼着您的贵手。”被打得钻到角落里的景渊抓住爹爹的手,控制着力道以免伤了这头愤怒中的老虎,嬉皮笑脸的赔着不是。正所谓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许是打累了,太后甩开女儿的手,坐下来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狠狠的瞪一眼端茶送水的皇帝,顿时哭笑不得:“你这是要气死本宫,今日若是不把选秀的事给本宫交代清楚,你别想出这个们。”
景渊点头哈腰:“是是。”
她现在还不知道该以何种姿态面对外面那群宫人,您就是赶,她也不会出去,怎么着也得把脸上的肿给消下去。
看着别过脸去的父后,脑袋灯泡一亮,屁颠儿屁颠儿的凑过去:“父后,您消消气,戈雅不是说过吗,生气对皮肤不好,您这天生丽质的好皮肤可不能因为儿臣受到损失。要不然,母皇可不会放过我。”
提及爱人,太后的气总算是消下去一些:“戈雅呢,这个小兔崽子,她也跑不了,这孩子做事一向沉稳怎会跟着你胡闹。”
不得不说,渊帝这一声东击西之法得到了圆满成功,不禁将先皇搬出来做挡箭牌,还成功的将太后的注意力转移到金戈雅身上。
渊帝暗暗勾了勾唇,戈雅,有难同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