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她的下巴左看右看,嘴角勾起满意的微笑,舅舅这次又创造了个人体艺术:“啧,仔细看看,舅舅这个巴掌还挺适合你这张脸。”
“亏得你还有脸笑,我这一巴掌是拜谁所赐?某人也不怕天打雷劈。”
拍开幸灾乐祸的猪手,景渊呲着牙抚上肿成小土丘的侧脸,丫她没想到后劲儿这么大,原本只是有些红,谁知到金戈雅这厮一到便不争气的肿的老高,这不是丢人现眼嘛,还偏偏在这个罪魁祸首面前。可怜了她神人共愤的英俊外貌,就这么被糟蹋了。
“后天就是殿试,我这副模样该如何见人。”景渊委屈了,殿试啊殿试,她第一次与国家栋梁见面的日子,多重要的啊,怎会在这个时候出了如此乌龙,她还有何颜面面对那些为她歌功颂德的学子。现在想想真是后悔莫及,她为何会这么听金戈雅的话,想她原本勤勤恳恳的在御书房处理政事,突然收到一张纸条:帮忙挡住太后就这六个字,就那么张泛黄的不知道从哪个垃圾堆临时捡到的破纸条,她就成了这副模样。当初,根本容不得她多想,身体就先于大脑做出了动作,她也纳闷了,自己堂堂一国之君,面对金戈雅缘何比梁山伯还听话?难不成她也得了传说中的金戈雅综合症。啧,不管怎么,她是重情重义才落得如今下场,她绝对不会承认是条件反射下做出的决定。不管怎么说,这个她是丢大发了。
好笑的看着浑身挫败的景渊,只一个巴掌便让这个面对千军万马混不变色的一代帝王丢盔卸甲,我充分理解了那张脸对她的影响力,恐怕这两日这厮是不会出殿门了,那么我肩上的政务恐怕会堆得更多了,哎,我也成了此事的间接受害者。
“你还有两天的时间,让御医给你开服消肿的药不就得了,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也没人敢盯着你的脸看。”
抛出连环白眼:“我这副样子还怎么召御医,我不管,我这巴掌从某一方面来说也是替你挡了一半,你得对我这张脸负责,别怪我没提醒你,若是让我在众人面前出了丑,我就把你调到京郊去守皇陵。”
啧,看看看看,为了一张脸便翻脸不认人了,连以权谋私都使了出来,我还真相信她能做出此等荒谬之事。
“放心,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神奇的工具叫化妆。”
“我管你如何折腾,只要让我这张俊颜能恢复从前一切都好说。”
对着她打了个OK的手势,见过要脸的,没见过如此要脸的,要脸到不要脸的地步,实属罕见。
“我说,比起你这张脸,陛下就一点儿都好奇究竟您女儿为您挑选了怎样的佳人,就不担心以后枕边人究竟是花容月貌还是惊天地泣鬼神?”
闻言景渊一声冷斥:“我还不了解我的女儿,这小东西比我都,那些男人无论人品如何相貌自是不会差。”
“你还真是冷清,偏偏有不少人挣破头往你身边凑,也不怕被你们母子俩折腾死。”
“你何时变得如此有怜悯之心了,别告诉我你内心潜藏已久的善心被激发了出来,我会吐得,你可知伤了龙体是多大的罪过?”
嘴角一勾,满眼戏谑,这厮还有空闲关心我,再过几日看她是否还能笑得出来。
“我知道自己不是好人,这点用不着您来提醒,您还是顾好自己好了,烨儿眼光不错,把那些麻烦人物都送到了您床上,您千万保重龙体。”
“滚…”
躲过飞来的奏折,跳出门外。整理好衣衫,对着紧闭的房门幸灾乐祸的笑笑,背着手出了宫门。话说,这次选秀由于景渊、景烨母女俩的合作完满成功,最起码该选的人都选了,景烨小朋友也把该得罪的不该得罪的统统得罪了遍,尤其是江尚的嫡孙江蔷,不会叫的狗才会咬人,这句话当着数百名秀男的面儿直愣愣的砸在了江蔷脸上,几乎就在一瞬间,江蔷脸上的面具月兑落,整张脸黑到不行,要不是苍守在一旁,我还真担心烨儿会被咬伤。也不知道这丫头是怎么想的,有些话在心里想想就成,这下可好,最有势力的三个人都结下了冤仇,可以想象往后这宫里再难有安宁。由于这孩子的不安套路出牌,相应的我又将多一份担忧,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
殿试当日,中榜的三位学子们进入梦寐以求的金銮殿进行最后的测试,殿试主考官为当今天子,紧张的气氛不言而喻,对于她们这些平头百姓来说得以进入国家政治中心已是最大的荣幸,今日竟有幸瞻仰圣颜,一想到自己有机会与陛下面对面,可以将自己的思想、抱负与陛下交流,心中的兴奋早已代替了紧张。她们梦寐以求的场景就真是的出现在眼前,人生得此一遇,就算结果并不理想又如何,她们寒窗苦读数十载也已经得到了回报,能有机会为陛下为整个大景贡献出自己的力量,官职为何已不是重点。
景渊满意的看着下面立着的玉树临风的三位年轻人,个个风姿不凡,真是越看越喜欢,三位都是二十出头的模样,这倒是出乎了她的预料,看她们的文章,言辞理论成熟,自成体系,根本不想是这个年纪能做到的,这民间果然能人甚多,她有预感,这三人将来必定会有不小的成就,会成为她手中最有利的武器。
一时间兴奋的直想拍大腿,眼睛泛着不知名的亮光,对立在一旁同样很是满意的金戈雅丢去一个欣喜的眼神:捡到宝了,捡到宝了。
“三位能从此次科举中月兑颖而出,想必自是能力不凡,希望三位能在此次殿试中发挥真才实学,切莫令朕失望才对。”景渊平静的开口,隐于毓后的俊颜上勾着期待的笑意,早已忘记一侧的疼痛。
“草民薛林、草民乔易、草民金炎谨遵圣意。”
满意的点点头,景渊转向还在持观望态度默不作声的众位大臣“众爱卿可有何疑惑,尽管提出。此次为朝廷选举栋梁,不可大意。”景渊之所以如此大方,一是为了保住老臣的面子,毕竟因为科举一事与她们结下了不小的梁子,在殿试上若是再不让她们出言,恐怕对这三位以后的路也会形成阻碍。尽管知道这些老家伙们肯定会刻意刁难,不过,如果连这第一关都过不去,谈何为天子分忧,也算是对她们三人的考验;这二嘛,便是结局一定,无论她们如何刁难,这三位成为科举三甲已是板上定钉的事,进入朝廷指日可待,她们唯一能够影响的,只是三甲的排位而已。即使心中再不忿,事情已成定局,所以她也不妨大方一次,毕竟面子上的工程还是要做做的。
“既然如此,那老臣便来出着第一题,三位都是从民间而来,相比对于君主与百姓的关系该是自有一番见解,不妨说出来大家一起探讨。”
出乎意料,第一个站出来的老臣竟是一向最爱保持沉默的卢尚书,能问出如此有内涵的问题,想必是从很久之前便已在考虑。的确是如此,卢尚书虽然与其余老臣一样,有着不小的威望,但在那群老家伙圈里确实极容易被忽视的一人,可以说在老臣圈子里她一直处于受支配地位,为江尚马首是瞻,在朝堂上久未发出过自己的声音。
此人态度之所发生翻天复的变化,还不是由于前两天一度闹得沸沸扬扬的后宫选秀,她的儿子是第一个被封为仪的人,她已经可以预见自己儿子在后宫的地位,自己也终于可以扬眉吐气,示意脑子一时发懵便把这本属于皇帝的第一个问题据为己有,天知道她为了这一天准备了多久。面对同僚诧异的目光,卢大人头颅高高昂起。
呦,内讧了,对于老臣间的波动景渊乐见其成,不由得添油加火:“卢大人所问正合朕心意,既然如此三位无需拘束,尽管直言,朕绝不降罪。”
“草民认为,君主与百姓的关系可以用水与船来做比,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这便要求君主始终将百姓民生放在第一位。”
“民为贵君为轻,草民认为,君之所以为君,受爱戴享富贵,全部源于百姓,所以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明君是必不可少,但百姓应该始终居于第一位。”
……
大殿中一时陷入沉静,景渊脸上讳莫如深,一种老臣在作壁上观,等着看陛下与金戈雅是如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果然是从民间来的,不服礼教,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公然抨击皇室。这下不用她们出手,这三个所谓栋梁也吃不了好果子。
“哈哈哈哈…”
出乎意料,代替预想中的龙颜大怒,爽朗的笑声充斥着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景渊起身一步步从龙椅上迈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