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快回来!”含玉一见子晴不明究里的朝外跑去,急坏了:“湘姨娘快别生气了。小姐去找夫人去了。”
刚把花瓶砸落在地的湘姨娘,闻言更是气急败坏的喝斥开来:“快去给我追回来。还嫌脸丢的不够吗?。”说话间,见含玉急奔而去,也终是耐不住性子急步跨了出去。刚没走几步,便被满地散落着的,锋利碎片划破软软的锦绣棉鞋底,直刺脚心痛的她呲牙裂嘴。偏偏心里又着急,生怕子晴这傻丫头真去叫来了薜夫人,自己的脸面更没处搁了。
强忍着剧痛,一瘸一拐也跟着追了出去,追出门外枫林旁,却不见了子晴与含玉的踪影,奈何脚底更是痛的钻心,实在是难以忍受,便在枫林里寻了一块大石头坐了下来。
见四下无人也顾不得许多,月兑下鞋子仔细的查看着脚底的伤情,殷红的鲜血浸穿了洁白的布祙,一块尖利的瓷片残渣,深深的扎入前脚掌,湘姨娘一面轻吹着脚心,一面小心翼翼的将残渣拔了出来。心里很是郁结的暗叹起来: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正在此时,枫林深处隐隐传来断断续续的咒骂声:“不要脸,半夜三更私会男人”湘姨娘侧耳一听,心里猛的惊了一跳:‘私会男人?’怎么可能有人知道,难道昨夜那个一晃而过的黑影,不是贼人而是府里的人。难道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了。越想越怕,一时之间微汗淋漓,因为心里紧张,竟然忘记了脚底的伤口。
手忙脚乱的穿上鞋祙,刚一起身又痛的几乎跌倒,心里却又惦记着那咒骂的声音来自何处。于是湘姨娘歪歪斜斜的顾上不形象,向着枫林深处走去。越走越近咒骂声越来越清晰:“不要脸的女人,嫁了少爷还不知足。竟敢半夜三更的私会男人,真是不知廉耻的女人!呸!”
只见绿翠正一人在枫林深处,一面双手叉腰骂骂咧咧,一面对着其中一棵枫树发泄般的又踢又踹。想来定是将那枫树当作假想敌了。
原来在厨房里干活的绿翠,被心情不佳的红玉一阵喝斥,很是无趣的回到房里。刚一入房,却见自己怀里的绢帕没了踪影,一想刚才在厨房干活,定是遗忘在那里了。
返回寻去,刚到门口便听见了红玉高扬的质问声:“还在骗我,你要真当我是妹妹就不该瞒着我。昨夜发生的事情,如果对于姐姐来说不是伤害的话,那只能说明,那个黑衣人是你认识的人,而且并不是他毁你清白,而是你们两厢情愿!”
一席话惊的绿翠目瞪口呆。红玉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冷姨娘偷汉子被红玉发现了?心里一急,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没有站稳跌到在地。动作过大,惊得一旁懒懒走过的大黑猫猛的向前窜去。厨房里传出有人走出的脚步声,绿翠急忙慌慌张张的躲在一旁的柴垛旁,见菲儿探头四望后又返身进去,二人继续摆谈起来。
无意间闻得一个惊天大新闻,绿翠哪里还有心思再多作停留,震惊之余又为夫人少爷不值,却终又胆子小,不敢出头将这丑事捅出来。心里本就对菲儿成见颇深,现在更是对她异常厌恶,一口气跑到枫林无人之处,才发泄般的咒骂起来。
这厢偷听的湘姨娘,原本还听的心惊胆颤羞愤交加,可是越听越感不对味了。这丫头话里提到嫁给少爷什么的,好象说的不是自己。
心思略转,一阵惊喜,这可真是柳明花明又一村啊,这话里话外分明就是骂的梅阁里的菲儿嘛。那丫头定是耐不住寂寞偷汉子,被绿翠竟外发现,但身份卑微的绿翠却没胆子告发,才会在这里生闷气呢。
确定绿翠口中那‘不要脸的货’不是自己以后,湘姨娘一下子腰板也硬了不少。故意轻咳一声,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脚底本来刺痛难当,心里却感觉轻快了不少。
“站住!过来,本姨娘有话问你。”湘姨娘喝住听见脚步声,正欲遁去的绿翠。
绿翠双颊涨的通红,眉眸低垂看向地面,手里不停的搓揉着纱绢,磨磨蹭蹭的回过头来声调微颤着:“奴婢见过湘姨娘。”
“刚才你在这里说什么来着,说谁不要脸,私会男人什么的?”湘姨娘双手交叉环抱胸前,微微偏着头一脸的审视。
绿翠一听这话吓坏了,急忙伸出双手不停的晃动着:“没说什么,没说什么,刚才我是胡说的。”说话间,脚下也不停的后退着退的急了,竟然撞在一颗枫树上,背心与其猛烈撞击,痛的圆润的脸庞都扭曲了起来。
看着绿翠那惊慌失措的样子,湘姨娘心里更有把握了,厉声喝斥开来:“好吧,你不说实话,本姨娘就去告诉夫人,请夫人来亲自审问你。如若真有其事,定会治你一个包庇之罪。”
绿翠一听更是惊恐不安,扑的一声跪了下来哭丧着声调言道:“冤枉啊湘姨娘,这事与奴婢无关,是冷姨娘与男人私会”
湘姨娘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上前数步轻轻拉起跪在地上的绿翠,和顔悦色的哄道:“好了,不要害怕,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来听听,本姨娘来替你作主。若真没你的事,就是到了夫人那里也不用怕的。”
绿翠战战兢兢在湘姨娘的轻拉下站了起来,怯怯的睁着圆杏似的双眸,很是不安的看了湘姨娘一眼,双唇轻嚅着言道:“真的没我的事?湘姨娘可要替奴婢作主,此事奴婢也是偷听的,之前是不知情的。
在得到湘姨娘的肯定之后,便一五一十将刚才在厨房外偷听的内容全数道来。
湘姨娘越听心里越是痛快,脸上慢慢浮现在一丝冷笑:好啊,冷菲儿,你今日在菊苑内,你不是处与我作对吗?天意啊,现在让我揪住了你的小辫子,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脸面在薜府里继续呆下去,天要亡你就怪不得本姨娘无情了。
“哈哈哈!”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的湘姨娘,仰头大笑起来,笑的太过开怀,一口气卡在只喉间险些呛的咳起来。
湘姨娘失态的狂笑,使得忐忑不安的绿翠如坠雾里:“湘姨娘,你这是怎么了?”在头脑单纯的绿翠看来,湘姨娘听到这个消息后,理应比她还要愤怒,却怎会这样开怀大笑呢?
绿翠一声轻唤,湘姨娘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稍一收拾心神故作严肃的喝斥道:“嗯!真是太不象话了。随我去见夫人去,这可事关薜府的声誉,可草率不得!”随即也不管绿翠一脸的不情愿,拉着她便向菊苑行去。
走出枫林便遇见一脸焦急的含玉返身回来,一见湘姨娘迎面而来,立即有些心虚的言道:“湘姨娘,奴婢没能追上小姐。眼睁睁的见着小姐进了菊苑,奴婢没敢跟进去。”
湘姨娘此时心情大好,微一挥手:“不用唤晴儿回来,本姨娘正有事要见夫人呢。”说话间,步伐有些微瘸的向着菊苑的方向走去。
“湘姨娘你的脚怎么了?”含玉见其走路的样相,急忙上前轻挽着手臂。
“呵呵,一点小伤不碍事。”湘姨娘一脸的不在乎,在含玉的搀扶下加快步伐向菊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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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儿过来坐在母亲身边,不要惊慌慢慢说。”薜夫人轻言安慰着一脸惊恐的子晴,在自己身边的长椅上轻拍了拍,示意子晴坐下。
子晴见薜夫人和顔悦色,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不少,轻步上前紧挨着其坐下。仰着小脸满眸惧色的言道:“姨娘发了好大的火,在屋子里摔东西。女儿劝不住她,女儿好怕。”
薜夫人轻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悦:“真是越发没有规矩了。为个远房亲戚竟然闹的家宅不宁,太不象话了!”随即转过头去,对身旁的吴妈妈言道:“吴妈妈你带两个粗使婆子去琴苑看看,她要怎么个闹法,这家也是有个家规的!”
一旁的吴妈妈恭声应下,转身去后院唤了两个粗使婆子正欲出门,却见湘姨娘一脸得意的神色入了菊苑。
吴妈妈转头向站在正门帘子外的张妈妈使了使眼色,示意其禀报夫人,同时向着湘姨娘微一施礼:“湘姨娘安好。”
看着吴妈妈领着两个粗使婆子正欲出门的样子,湘姨娘心知定是来琴苑寻自己麻烦的,冷笑一声:“哼!我自然好。吴妈妈这是打算去哪儿啊。莫不是正准备来我琴苑做客吧?真不必费心了,姨娘现在心情好,不请自来了。”一阵冷嘲热讽,见吴妈妈始终低眉顺目不予回应,便掀帘子进了正房。
“姐姐安好。”湘姨娘见子晴正亲热的紧挨着薜夫人,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一下子醋意盈然微瞪了子晴一眼,对薜夫人假意道:“姐姐,子晴不懂事,扰着姐姐静养了。妹妹在这里代她给你赔不是了,回头定会好好教导这不懂事的丫头。”
薜夫人心里正在恼怒,一见湘姨娘自动上门,气更不打一处来,说话的语气也有些生硬起来:“妹妹这话就不对了。晴儿是我薜府的大小姐,来与母亲闲话家常有什么扰不扰的。再者说来,妹妹虽是晴儿的生母,但位份上终也只是个姨娘,说什么回头教导她,恐怕不合礼数吧?。”
薜夫人一席话,说的湘姨娘脸上红一阵绿一阵,这不摆明了在提醒她:别忘了你在这府里终是个妾房,一个奴才。再是你肚子里出来的闺女,位份也是比你高的。
湘姨娘身子微微一僵,淡淡一笑:“姐姐说的正。妹妹刚才失言了。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姐姐房里有人犯了错,姐姐可照样不能偏坦?”
薜夫人见湘姨娘阴阳怪气的腔调,且嘴角还带着浅浅的阴笑,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有事妹妹大可照直说来。不必拐弯头磨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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