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见大椿从回廊走来,压根来不及想,四季将铜镜随便一放,跳着上床躲到凤止卿身后。
“你又怎么了?”凤止卿问。
“那大胡子又来了。”她拿一种见到怪物的郑重口吻说道。
凤止卿不禁失笑,露出浅若无痕的梨涡,四季有些看傻了眼,然后点点头认真道,“你不笑的时候比较好看。”
凤止卿的脸青了。
“脑袋就这么往石尖上撞,小姑娘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不易,记不起事情也实属正常,好好调理修养,慢慢会想起来的。”
大椿请来的大夫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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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的药很苦,四季抓着凤止卿的手迷迷糊糊地睡去,半夜醒来的时候只剩下一点昏黄的烛火。
看着仍旧觉得陌生的屋子,四季伸出双手反复打量着,大夫说她记不起事情是正常的,可为什么她连对自己都这么陌生,许四季?许良辰?她究竟是谁呢?
四下环顾,只有大椿那个大胡子趴在桌上睡觉,四季裹着被子下床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去戳他壮硕的胳膊,“大胡子?大椿?大叔?”
“吵吵吵,吵什么!”大椿怒吼一声,猛地一掀胳膊。
四季顿时吓得脸色都变了,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我想问凤止卿在哪里。”
“左手边第三间就是!”大椿转了下脑袋趴下继续打呼噜。
原来还在睡觉。
四季拍拍胸口,一边安抚自己一边出门,一、二、三……到了。
“叩——”
“叩叩——”
“叩叩叩——”
紧闭的门没有一点要开的痕迹,四季也打消了念头,拢紧身上的被子弯腰坐到门槛上。
院中屋檐下灯笼随着夜风轻轻摆动,一轮弯月斜挂在空中,夜还漫长。
“你呆我房门口做什么?”
闻声,缩成一团的四季急忙抬起头,晨光拂过少年睡意惺忪的脸,再看一眼天边的拂晓,四季裹着被子站起来,笑得无比灿烂,“你醒啦。”
“你在这干什么?”凤止卿难得耐心地又问了一次,惊愕之下,双手还搭在门框上。
“等你起床呀。”四季笑着说道,语气认真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