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
我忍不住倒退了几步,确实是她。
还是那么的美,混血儿一般棱角分明的脸蛋儿,一双圆圆的大杏眼,深深的眼窝,还是和当年一样动人,只是眼底多了几分沧桑。
没有想到大学毕业后足足7年了,竟然还在东周市半夜三点半遇到了她。
如果刚才不是我刚好经过,那么她……想到这,我的头肿痛了起来,我下意识的晃了晃脑袋。
“怎么?我不一样了吗?”她紧张的伸出手抚着脸,姿态还是那样的优雅迷人。
如果说前妻文丽,就像身体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那么初恋柳岩,则是我心底永远无法磨灭的伤痕。
这样的伤痕,许久不去触碰,我都忘了,忘了它的存在,忘了痛的感觉。
今晚,虽然是文丽和我签字解除婚姻关系的悲伤之夜,可这样的夜重遇故人,才呼唤起我心底里沉睡已久刻骨铭心的痛。
她看我没有言语,自行叹了口气:“还是上来吧,别耽误司机师傅做生意。师傅,打表。”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心肠,以前上大学,我们每次一起结伴坐火车去北京,下火车后打车,她总是一拦下车就让司机打表,我问她为什么,她总是说人家跑出租的,家境大多不阔绰,尽量不要占人家的便宜。
那时候,她已经是东周市远近有名的节目主持人,积蓄想必比我多,所以我对她的这项决定从来言听计从,但每次下车,我还是抢着把车费付了。
如今,想起这些,只是心底深处平添了几分抽搐的痛。
可我,还是舍不得就这样放手,鬼使神差的一钻进了出租车。
东周市立秋后的天气已经很凉,尤其是晚间。我感觉得到坐在我身边的她有点哆嗦,或许是薄薄的雪纺已经无法抵挡寒意,也或许是刚才歹徒带来的惊吓吧。
可,不一会儿,我才知道我想错了。
因为有出租车司机在的缘故,我很多话想问,却无从开口,眼角的余光看到她,嘴角也是抿的紧紧的,双眼只是空洞的望着窗外一排排穿梭而过的白杨。
这样的感觉,像极了大学时候我们一起出去玩。
我父亲是公务员,且尚未落魄,加上爷爷在老家经营几个店铺,还算有点小钱,所以上大学的时候,钱方面家里从不短我。
柳岩也是个大方的主。所以我们俩个只要有空,就结伴往外钻。
记得大一那年的国庆,我们就这样打了辆车从学校去东直门搭乘去密云的大巴。
她的手那么细,那么柔若无骨,轻轻的放在我的手心上,任凭秋风从窗外吹来,我们也这样一路紧紧的握着,握出了满手的汗。
那时,她穿的也是白色雪纺连衣裙,只是那时买的是北京五道口小店里的外贸返单货,现在她身上这件,恐怕是连卡佛这样顶级购物中心里才会出售的世界名牌吧,而她刚才死死护住的包想必也是奢侈品牌的限量款,虽然我说不出来是什么牌子但看单位里家里有钱的女同事,有人挽过这个。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日子越过越好,我却越来越落魄,不仅仕途不顺,连老婆都丢了。
我眼角的余光一直留意着她,视线却渐渐的模糊,白砚的影子又和她的重叠在了一块,今天究竟怎么回事啊……白砚就像个幽灵,钻进了我的脑袋,时不时的冒了出来,让我出一身冷汗。
“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