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凄厉的叫声让我忽然想起白砚楼下,赵玉环的惨叫。那种让我一听,全身的寒毛立刻竖起来的惨叫声。
这次,仍旧是她。
因着她这声喊叫,我和柳岩不自主的往店门方向后退了一步,而正是这一步,让我们避开了杀身大祸!
刚刚,也就是赵玉环喊叫前的一瞬间,一辆大型货车居然挨着面馆的门面驶过,似乎有意要把站在门面边缘的柳岩和我卷入车轮下!
黑压压的车身,臭烘烘的汽车尾气,就在我们的眼前和耳边呼啸而过。
连天上的大雨,都遮掩不住它的丑陋。
这样的丑陋,不得不让我多个心眼想到些什么。
从昨天晚上接到林茂盛的电话开始,一直就不寻常着。原来以为和白砚的邂逅是一场艳遇,可没想到接二连三的出状况,好端端的被局长请去问话、出格的被人事科科长请吃饭、莫名其妙的被纪委调查、奇奇怪怪的被财政厅副厅长的女儿捞出来、现在又稀里糊涂的差点和初恋柳岩一起做了车下冤魂!
素来,政治嗅觉迟钝的我,都不得不怀疑点什么。
越是往深里想,越是气愤,越是惊恐。
我死死的抱住了柳岩。她胸前不大不小的柔软落在了我并不宽厚的胸前。随着她不断的抖动,我们的身体在摩擦着。
这样的摩擦,曾经那么的熟悉,和让我迷恋。
可,此刻这种*,却伴随着死亡的威胁,让我真的好气愤好害怕。
我害怕的不是死,害怕的是,等了这么多年,我重新见到了柳岩,却又要那么快就失去她。
感受到她抖抖嗖嗖的身子在我的怀抱里如此不安,我松开了臂膀,看见她惨白的脸蛋不停的冒着冷汗。
“怎么了?是肚子不舒服吗?”我温柔的问,温热的掌心忍不住替她捋起了额头的碎发,几滴雨滴便滑落了下来,落在她发抖的双唇。
说起来,我对文丽也是有爱的,这种爱,和初恋的天崩地裂不同,像是对家人一种细水长流的脉脉温情。
可我,从来没有对文丽这么温柔的说过话,也不曾如此细腻的捋过她的头发。
甚至她留给我的记忆,更多的是她的身体,而非她这个人。
柳岩抬起头,如钻石一般闪亮的双眼含着点点晶莹,两瓣嘴唇倔强的互相抵着,这样的柳岩,委屈、难过,让我的心揪着的疼。
***
一天内又一次坐在柳岩白色小轿车上。
雨太大了,我想送赵玉环和柳岩回去。赵玉环是个可怜人,我同情她,而且现在如果抛下她,这么大的雨,她也是回不了家的。至于柳岩,我看得出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和刚进加州牛肉面馆那会,完全判若两人,我非常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家去。
所以我决定,先送赵玉环,再送柳岩,然后我再自己坐公交车或者走路回家。
我一个大男人,要回家总是有办法的。
只是这么大的雨只能回家了,宿舍离柳岩家太远,而且至少要倒2趟车,我怕等我倒车的时候,末班车都开走了。
想起要回家,不禁又皱了皱眉。
那个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欢爱过后的味道,床上、沙发上、酒柜上、地板上、浴缸里、甚至阳台上……过去是我们幸福的记忆,如今却是我眼中痛苦的刺。
不再去想这些让人纠结的事,我打起精神,好好的点火启动。
“系好安全带。”我轻声的说着。柳岩便乖乖的照做了。
以前她就是这么的听我的话。一股暖流让我刚才一度冰冷的心又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