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一直都很委屈。
这场婚,她结的就不如意。
按照我们双方老家的规矩,娶媳妇,要办隆重的婚礼,我的父母要给见面礼、改口礼和结婚彩礼,还要准备全套的黄金首饰和新衣服等等。这些,我们家都没给她。因为我妈妈一句话:她不是我想要的儿媳妇。
更为过分的是,新婚第二天清晨,父亲便亲自和文丽说,原本他在老家早就给我相好媳妇了,都怪我不听话,一意孤行非要娶她。
唉,想起这段往事,我就觉得很对不起文丽。
她放弃了一切,跟着我,过了七年多卑微的日子,换来的却是一张逐渐变老的脸,所向往的好生活却离她越来越远。
她怪我,怪我不求上进。
文丽,对不起。
不是我不求上进,我也想上进,可是我没有门路,而且不屑于找门路。
我知道我这耿脾气,吃不开。但要我改,真改不了。
当年父亲托人求劳局长给我办副主任科员,都是背着我的。他知道我这个人的耿脾气。
以前,上大学,柳岩就说过,我这个人,当什么都好,千万别进官场,吃不开。
我以为,文丽你是了解我的,可是,我们的婚姻还是走到了头。
既然走到了头,轰轰烈烈的分了手,也便从此陌路了。我相信,高凌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但为什么出了事,你找的还是我?高凌呢?
“喂,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这个人我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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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的口气。
我倒吸了口气,下意识的躲闪到了楼梯口,听见走廊里响起了男士鞋跟的走路声。
我见过高凌几次,刚才的说话声,有点像他,都是那么吊儿郎当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你说白砚?那个臭三八,不就是仗着背后那点后台嘛?林茂盛那个案子牵着水利厅的人呢,说不定水利部也能拉下几个来,白砚能跑得了?一个小处长,还能翻天不成。”
一股寒气串入了脾胃,我只觉得胃疼的一抽一抽的。
白砚的名字在我的耳朵里不断的跳跃翻滚,踢得我的太阳穴又肿又疼。
“好了,不要说那么多了。市委市政府这边马上也会动的,该给你安排的,自然会安排好。”
果然,省委省政府换届了,市里也要动了。
高凌是高元清副市长的独子,想必不少人巴结他,好打通高副市长的关系,运作官位。之前我便听说李副局长走的就是高副市长的路子。
难道林茂盛是他用来打劳局长的棋子?脑子里不知道怎的,冒出了这个奇怪又危险的想法。
可这和白砚又有什么关系呢?高凌口里说白砚背后有后台。那会是谁?他嘴里吐出的哪些话,好像要对白砚做什么不利的事情似的。
而且劳局长,一个将要退休之人,有什么可打的价值呢?难道是有人迫不及待的要夺位了?我脑子里立刻出现了李副局长的样子。平时,大家都说,他是最佳的接班人,他心里多少肯定也有想法。
听到他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近,心才落了下来,他大概是要推开文丽的房门了吧?
想到这,没来由的屏住呼吸,像个贼似的,猫在楼梯口,想看个究竟。
就在这时,空荡的楼梯间响起了:“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你是我的爱人一生的牵挂……”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