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大呼小叫的!”我连忙喝斥一路小跑过来的杜克。自从那天,知道他居然想对余藿下黑手,心里一直对他就有气。可他偏偏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以为我不知道他背后的所作所为,还在我面前表现的跟我很熟络,像兄弟似的。
我知道,他这种小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官场里,这种人多的去了。唯一能克小人的方法就是用比其更小人的小人的方法还治其身。当小人欺负到头上的时候千万不要抱着“不与其一般见识或忍让着”的做法,知道小人为什么被叫做小人吗?他们是不会知道惭愧的,你的忍让只会让他更加变本加厉的欺负你,所以你要做的就是比他更绝!一个对付杜克的计划在我脑子里逐步成形,如果他不收敛继续挑衅,就不要怪我不念旧情了。
说起来,他刚进机关的时候,我念着当初自己做新人特别不容易,对他能帮则帮,把机关里的明规则潜规则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他,就连科室里每个人的背景都透露给他听。估计他那时候就盯上了裘大姐。当时,裘大姐的丈夫是省水利厅的总工程师,在这条线上自然人脉无数,杜克一心想往上爬,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天然的有利条件。所以说帮新人,也得看对方是不是白眼狼。如何慧眼识珠,是官场生存的一项大本领。
他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的那小会,白砚已经缓过神来,整理好衣服,回过头,严肃的看着他:“怎么了?”
“您快去看看吧!大事不好了!”他一边说一边做委屈状盯着我看,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有意在白砚面前摆我一道。
他这样的小伎俩只会显得他的弱小与可笑。一个男人,无时不刻利用一切机会,去刻意的博取领导的关注与同情,往往就证明了自己的无能与可悲。真正的金子,虽然会被灰尘蒙蔽,但终究有发光的一天。而青铜,即使擦的蹭亮,也难免染上铜锈。
看着杜克拙劣的表演,我无声的笑了,跟着白砚走进了宴会大厅,眼前的景象顿时把我们都吓呆了!
穿着一身白色素服的女子披头散发,两腿叉开坐在宴会会场中央,满脸都是泪水,一边哭一边嚎:“
荒草何茫茫,白杨亦萧萧。
严霜九月中,送我出远郊。
四面无人居,高坟正蕉峣。
马为仰天鸣,风为自萧条。
幽室一已闭,千年不复朝。
千年不复朝,贤达无奈何。
向来相送人,各自还其家。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这首诗是陶渊明所作的《似挽歌辞三首》第三首,意思是,亲戚们有的余哀未尽,别的人又已经唱起歌来了。人死了有什么可说的,不过是寄托躯体于山陵,最后和山陵同化而已。大部分人愿意把这解读为是诗人一种豁达的心境,此时此刻,我却从女子的嚎哭声中听出了厚重的不甘与深刻的怨念!
会场中,每个人的神情无不错愕,尤其是百日宴的主角——小孩和她妈妈都吓得不轻,妈妈一脸惊恐的把孩子深深的搂在怀里,试图让又哭又闹的孩子尽快平静下来。
正在此时,西门秋却气冲冲的领着一群壮汉冲了进来:“来人,把这个给脸不要脸的女人给我扔出去!”
眼看壮汉们都要动手,在场的人无不屏住呼吸,没人敢出手相拦。
“慢着!”白砚此时大喝了一声,全部人的眼睛都转向了她。
“今天是西门秋村长的大好日子,别让不高兴的事致了气,这个女人我看就让人送她回家吧。”
在场的人无一敢接话,只见西门秋怒目圆睁,一肚子气鼓在那,却不好发作。毕竟白砚的话说的有板有眼有理有据,还打着维护他的旗号,不好反驳。
忽然,身后传来了噼噼啪啪的鼓掌声:“白处长果然是好心肠啊。不问青红皂白就拦人救人啊!”
这阴阳怪气的声音,那是相当的耳熟啊!我缓缓转身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