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柔顿了一下,整个身子都趴在了地上,哭着说:“真的不关我的事情。真的啊。我每日都从柜子里拿安息香出来给琼姨娘点上,不知道为何昨夜的就出了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香是你拿的也是你点的,你不知道难道我知道不成?你既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自然是你心里有鬼。一个丫头,身上藏着这种东西就已经非常可恶了,还给姨娘点上,你到底存了什么心思?”马红袖声音愈加严厉,一点一点的逼迫风柔。
风柔听得如此,更是吓得瑟瑟发抖,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哭的厉害。
马红袖给春喜使了个眼色,春喜上前一步开了口:“风柔,你好好想想。这事情总得有个缘由才是,若不是你的错,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杜月娥正想认真瞧瞧这马红袖到底如何逼供如何嫁祸别人,不妨上边马红袖突然转头看她,慌忙张着嘴做出一副诧异模样来。心里一阵冰凉,只觉得马红袖真正怕人,这个时候还不忘记观察自己。
马红袖不动声色的又看回风柔,风柔此刻却止了哭声,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
春喜又说:“风柔,若真是你做的,这罪过可不轻。你不如快些认了,女乃女乃从轻发落,好歹能少挨些打,再卖到外头去也就是了。”
杜月娥见风柔又哆嗦了一下,想起栗子和自己说,这丫头犯错了再卖出去,是卖不了好地方的。那以后的命运如何,就不好说了。
果然风柔好像真被吓到了,又开口哀求:“不要啊女乃女乃,不要,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话,到底是谁?”马红袖很镇定的补了一句。
“是,是……”风柔自己都没注意的接住了话头,犹豫着不知道改说什么。
杜月娥心里叹气,看来有权力的话,嫁祸这种事情就十分好做了。马红袖吓唬吓唬,风柔就开始动摇了。如今这番下去,怕是宇文琼就要被拖下水了。
“是……”风柔终于又开了口,好像终于下了决心。
“是谁给你的,你来害我!”
宇文琼尖利的声音硬生生的闯了进来,众人都朝门口看去。
她裹得非常严实,在清圆的搀扶下慢慢挪了进来,先给马红袖行礼,却哭道:“女乃女乃,你要给我做主啊!这丫头不知道听了谁的指使,拿那些肮脏东西来害我。我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如今成了别人的笑柄。女乃女乃,你一定要严惩风柔,给我做主!”
说到后来,很是咬牙切齿,站都站不稳当了,还是清圆慌忙扶住,瘦弱的身子努力的抗住宇文琼整个人。
杜月娥心想这位来的可真及时,再晚一步的话,风柔的脏水就又倒在她头上去了。
“你既病了,又怎么不顾着自己的身子,来这里做什么。到底是谁的问题,我自然会查个清楚。”马红袖不冷不热的说了这么两句,神色间却并不诧异宇文琼这个时候能来这里。
“女乃女乃,你让我情何以堪?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即便如今丁点力气也无,我也要亲眼看着女乃女乃查出来,到底是谁这般心毒!”
清圆扶着宇文琼坐了,她抹着眼泪说了这么两句,又朝风柔看去:“风柔,我往日待你不薄,你倒是实话实说,到底是谁让你害我。”
风柔本来张开的嘴又合上,心里纠结的要死。她本来顺着春喜的问话,想到这事情只能说是宇文琼给自己的催情香,如此便合情合理,也可以开月兑。
可是被宇文琼这么一打断,却没了刚才的勇气。又则也突然想了过来,宇文琼是丁陆心爱的,自己仗着她也没少风光。若是自己推到她的身上,马红袖能够一棒子打死也算,可瞧这情景是不可能的。那过后宇文琼报复起来,自己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于是风柔又犹豫起来,又慌又怕又急,跪在地上连哭声都吓没了。
宇文琼却不放过她,又开口问:“你倒是说呢?若你是一时糊涂听了谁的哄骗,我自然不会因此怪你。即便是女乃女乃,想来也能看在你年幼无知的份上,不会过分责怪。”
这么明显的提点,杜月娥诧异的朝马红袖瞧去,她却好似没听到宇文琼的话一般,还是正襟危坐的等着风柔开口。
杜月娥突然有点明白过来,怪不得宇文琼来的恰到好处。
风柔抬头去看宇文琼,一时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话,不明白她到底是想说谁要害她呢。眼角瞧见杜月娥一脸好奇的神色正看着自己,恍然大悟,宇文琼是想让自己栽赃到杜月娥头上去!
这当然好。风柔突然心里有了些底气。一则杜月娥没人疼,想怎么欺负都不怕。再则昨日也受了她不少气,自己心里也巴不得报复报复。还有么,若是这件事情成了的话,宇文琼自然也会对自己更好,以后的日子也好过了。
“是我糊涂了,是我糊涂……”风柔开了口,心里琢磨着该如何说法,突然灵机一动,若是能把自己开月兑了岂不更好?
于是说道:“昨天夜里我在身上没找到安息香,再出来的时候见杜姨娘好像挪动过的样子。怪我当时心急,没有仔细查看。现在回想,她当时分明就是在我之前站着的位置挪回去的。一定是她过去换了香。”
风柔说的异常流畅,说到最后,抬起手指着杜月娥,底气十足。
杜月娥吓得慌忙站了起来,你你你的支吾了一阵却说不出话来,眼睛里立刻有了泪水,朝马红袖看去。瞧见马红袖嘴角挂着的冷笑,心里有底,装的更加委屈。
梅香却是真慌了,一咬牙,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开口辩解:“女乃女乃明鉴,我们姨娘哪里来的那东西。况且刚刚姨娘也和女乃女乃说过了,是冻得难受起来站了一站罢了。”
宇文琼捂着心口插话说:“梅香,你们姨娘自己当然要为自己辩解了。如今说起来,有时间换这香的人,便是杜姨娘最可疑了。女乃女乃,若是您拿不定主意,不妨等六爷回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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