泓二有些恼怒瞪过去,王福顿时不敢出声,泓二蹙了蹙眉,“总之,不管是哪家的小姐,我这里都不欢迎,除非,有非常非常特别的原因,明白了吗?”。
王福陪着笑,“是,老奴明白了。”
紫苑来到假山丛中,奇怪的是并未见文轻珊和紫菱她们的踪影,紫苑四下望了望,想着,或许,她们去了别处,或许,已经回去了也说不定。当下,紫苑折身朝花厅那边而去,刚刚拐过前面的突兀斑驳的石壁,突然,迎面走来一人,步伐极快。
是凌泽瞿,没有带小厮,独自一个人鬼鬼祟祟的。
紫苑想躲可已经来不及,凌泽瞿已经看见了她,正在后面兴奋的喊她,“五妹妹”
紫苑站定,往路边稍稍靠了一点,“咦,这不是二堂哥吗,你不是在外院那边喝茶做客吗,怎么来了这里?”紫苑故作惊讶状。
凌泽瞿嘿嘿笑着跑过来,黝黑的脸上一双细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我在那边呆着没啥意思,他们几个舞文弄墨的,没我的份,我听说园子里的花都开了,就想来辣手摧花做一回采花大盗嘿嘿,没想到还在这里遇见你,真是巧啊不如,你陪我赏花?”
“我们一群人刚从那边赏花过来,在这里看鲤鱼的时候走散了,咦,刚你从那边过来,没有看见她们吗?她们应该也在附近没有走远的。”紫苑踮着脚朝凌泽瞿身后张望,凌泽瞿也顺着回望了望,然后目光直梭梭钉在紫苑身上,“没看见。”
“那我再去找找她们,告辞了。”紫苑说着要走,凌泽瞿却伸出手拦住紫苑去路。紫苑看了他一眼,转身换了另一条路去,他身形一纵,再次挡住紫苑的去路。
“你这是……什么意思?”紫苑微蹙眉头看着他,他嬉皮笑脸的。
“找她们作甚,既然遇到了,不如就一起玩玩,别急着走嘛”他言语透着轻佻。
紫苑倒吸了口凉气,若不是到万不得已,她是不愿去惹凌泽瞿这样的小人。
“那,你要我陪你玩什么?赏花?观鱼?”紫苑嘴角浮起一丝冷笑,目光渐渐沉下来,再没有刚才的礼贤。
凌泽瞿怔了怔,却并没有将紫苑渐渐冷下来的目光予以在意,反倒更加觉得有趣味,伸手从一旁假山的藤蔓上摘下一片椭圆形叶子,叼在嘴角,头发一甩,露出一大片黝黑而宽阔的额头,左边的额上还有一块新疤。
眼睛又细又小,还偏偏要挑着疏淡寡稀的眉毛斜着眼睛瞅着紫苑,声音更是轻浮,“那你说,我们玩什么?”
他自认为很有型的造型,在紫苑看来,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不好意思,我没有兴趣,因为我这会要去花厅。请二堂哥行个方便,让我过去,不然,一会子有人来找我,看见你这样拦在我面前,会误以为你不是跟我开玩笑,而是欺负我。”紫苑退后两步,跟他拉开距离。
“我怎么敢欺负你呢,五妹妹,你长得这般可人,小脸蛋又女敕又滑的,我喜欢还来不及呢”凌泽瞿丝毫听不出紫苑话里的警告,错误的以为紫苑是害怕了他,所以越发的色胆包天肆意妄为。说这话的同时,他还朝紫苑伸出手去,意在模紫苑的脸。
紫苑瞅准这空挡很敏捷的避开,然后利用身形的优势顺势从他的腋下钻过,一溜烟就跑。
后面,凌泽瞿快步捉过来,一把扯住紫苑的头发,很野蛮的把紫苑扯住,眼睛里闪烁着跳跃的火苗,声音粗噶的低吼,“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小jian货,还跟我摆小姐的派头,哼,少跟我装清高,今个不让我模一把,休想逃”
紫苑的头皮一阵麻痛,但这远远比不上他话语带来的震怒,她毫不含糊,一把拔下插在发髻上的那根簪子,划向凌泽瞿的脸。
‘兹……’的一声,长簪划过皮肉的裂帛之音,还有凌泽瞿杀猪一样的哀嚎。
紧紧扯住紫苑头发的手一松,凌泽瞿捂着半边右脸踉跄着靠在身后的假山石上,几条殷洪的血从他的手指缝隙里渗透出来,整张脸扭曲而狰狞,他恼羞成怒的瞪着紫苑,目光里凶相毕露。
紫苑没想到自己情急下为了自保,下手竟然这么重,看着他满脸是血,紫苑手一抖,长簪子叮咚一声落地。凌泽瞿已经再次向她发动攻击,如果之前,他还是带着捉弄和调戏的目的,那么,这一次,被激怒的他,是真的对紫苑动了危险的念头。而且,紫苑知道凌泽瞿拜了江陵城一家很有名气的武馆学拳脚,自己,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当下,紫苑也顾不得去捡那根长簪子了,拔腿就逃命,可是,却已经来不及,身后传来呼呼的风声,紧接着,身后传来啪啪的抽大声,凌泽瞿拔下藏在长靴里的皮鞭,游蛇一样从后面甩向紫苑,紫苑后背的地方已经感觉到沁人的寒意,这样一鞭子下去,只怕她也得皮开肉绽了
就在凌泽瞿的皮鞭眼看着快要实实抽在紫苑后背的最后一秒,突然,一道白光闪过,活生生将那皮鞭削成了几截,散落在地上,的一截手柄,握在凌泽瞿的手中。
“是那个龟孙子王八蛋,敢捣爷的乱,快给我滚出来”凌泽瞿握着那手柄,狼狈站在原地嘶声大吼。幸好这个地方地处僻静,除非来这里赏花游玩的,否则嫌少有人经过,所以,凌泽瞿的吼声并没有引来围观者。
但是,紫苑却没有跑,她停下来站在那里,因为,她看见了那个为她解围的好心人。
该怎么形容这个陌生却又好心的解围者呢,紫苑只看见不远处的水池边,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穿着水天蓝长袍的俊美那少年,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漫不经心把玩着一把白色折扇。相比较紫苑此时的惊愕和慌乱,还有凌泽瞿此时的狼狈和恼怒,那个少年却是微眯着眼睛带着笑意打量着这边的情形。
笑得弯弯的眼睛下面,是挺直的鼻梁和微扬的唇,眉宇间流荡着一股温雅的神采。
“刚才,是你出手拦截了我?”凌泽瞿瞪着那个蓝衣少年手中把玩的白色扇子,粗噶着嗓音问道,看来,凌泽瞿也没有笨到无可救药,至少,还能推测出对方使用的是什么兵器。
少年莞尔一笑,伸出一根修长手指轻轻一摇,“非也非也,不是拦截,是击断,阁下的皮鞭毁于我的折扇。”
凌泽瞿又气又恼,恨得后牙槽咬的咯吱作响,紫苑还在一旁看着,凌泽瞿顾不上脸上的血,也要扑上去找回面子。
“你有胆子管老子闲事,敢不敢跟老子单挑?”
“非也非也,习武之人忌讳心浮气躁,不是单挑,而是切磋。”蓝少年再次纠正凌泽瞿的语病。
凌泽瞿一摆手,“少磨叽,是男人的,就不要用武器,刺手空拳对决,谁输了,谁就给对方磕几个响头,你,敢不敢?”
蓝衣少年闻言,微微一笑,合了手中折扇,径直扔给还僵在这边的紫苑,目光清亮,声音温雅,“***,请你帮我暂未保管。”
紫苑点头,接过那扇子紧紧握在手中,“你小心,他性情卑鄙,难免会耍阴招。”
蓝衣少年目光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化为春风一笑,那笑容比三月的江南还要舒服,明亮的目光,自信十足。
“小贱人,胳膊肘往外拐,别忘了你现在还姓凌”这声气的脸孔发白的嘶吼,自然来自那边磨拳擦掌的凌泽瞿。
紫苑白了他一眼,转而很认真真挚的跟那个蓝衣少年轻声道,“如果你能帮我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心灵肮脏的人,我一定尽我最大的能力,去回报你。”
蓝衣少年眼中再次露出一丝讶色,还没来得及询问,凌泽瞿已经像一头愤怒的野兽扑向了水池边那个蓝衣少年,切磋,开始了……
蓝衣少年真是由里到外,从灵魂到骨子里的优雅,紫苑见过泓二的拳脚功夫,那是快、狠、准。像一阵疾风闪电,还没等敌人回过神来,便以杀个措手不及。
而这位蓝衣少年,每一个动作清楚的连紫苑都能看清一招一式,而且看似很慢,但却能不经意间避开对手的锋芒,然后巧妙的借力化力,最后,以四两拨千斤之窍巧妙制敌,每一个动作都优雅从容的好似一幅画,吸引的紫苑目光都移不开。
相比之下,凌泽瞿就是这幅浑然天成的画卷中,不小心落下的一滴墨,滑稽,可笑,仓促狼狈,且是那么的突兀和多余。
“阁下,你输了。”温雅中带点戏谑的声音传来,蓝衣少年的手指遏在凌泽瞿的脉门上。
“刚才那一回合,我被那小贱人气的没有全神贯注比武,所以你才侥幸赢了我,上一回合,我不服”
“不要脸,分明是你自己技不如人,少拿我当挡箭牌”紫苑冷声叱责凌泽瞿。
“那要怎样,你才心服口服、?”依旧是从容淡定的声音缓缓响起,明知道凌泽瞿是在耍赖,蓝衣少年却似乎一点都不气恼,反而笑得眉眼弯弯的,看似温雅大度的目光里,却隐隐闪过一丝不可触怒的尊贵。
唇角勾着疏懒的笑意,看着被自己钳制在手的凌泽瞿,蓝衣少年眼神带着一丝玩味一丝雍容一丝冰冷,就好像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在乎不吝啬再给对手翻盘的机会,因为,对方不可能逃月兑自己掌心,就好像老鼠逃不出猫的手掌那般。
凌泽瞿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触惹到了一个何等大度却又何等可怕的人,兀自侥幸着,鼠目滴溜溜的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