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贵胄 第一卷 碧琰山庄 第393章 谈情说事(下)

作者 : 花裙子

听到方冀的回音,丁文长本想见了胡三再回松柏居,只是他虽有太后给的令牌,但为了不留下进出城门的证据,他都选择在城门关闭前出城,在清晨回家。见宋舞霞听了自己的话,一脸担忧,他安慰道:“我还没时间去见他,也许……”

宋舞霞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大哥有时候很固执。他认定了一件事,不撞南墙绝不会回头。”她再次叹了一口气。她与胡三毕竟不是亲兄妹,怎么能告诉他,皇帝意图**她。

丁文长看她连连叹气,不禁后悔,言道:“不该告诉你这事的,至少不是现在。”

“不,你应该告诉我的。”宋舞霞情不自禁地抓住他的手,急道:“无论遇到什么事,请你都不要瞒着我。也许我帮不上什么忙,也许你认为,即便我们成婚了,我该知道的只是后院那方寸之间的琐事,只是……”

“你先不要急,慢慢说。”

宋舞霞摇头,眼泪涌入了眼眶。在现代,虽然不能完全做到男女平等,但在这时代,女人就是摆设,是盆景,是男人的附属。她最受不了这一点,更不希望自己爱上丁文长之后就完完全全失去了自我,失去了自由的灵魂。她无法要求他把她当成事业伙伴,事事与她商量,但至少要给予她知情权,她需要最基本的尊重。

丁文长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惹得她快哭了。他手足无措地为她擦眼泪,低声询问她怎么了。

宋舞霞一径摇着头。在昏迷中醒来那刻,她决定融入这个时代,好好经营自己的生活,可是她还是无法全盘接受这个时代的规则。她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或者他根本无法接受她的观念。

“你先别哭。”丁文长无奈地请求,轻轻拥着她,拍着她的背。反复回忆他们之间的对话,他承诺:“我保证,只要你想知道的,我绝不会瞒你。”他只能猜测是这话惹哭了她,却怎么都不明白她在意的到底是什么。“我该拿你怎么办?”他轻叹。自从重遇她,他觉得自己像变了个人似的。他曾努力想让自己不在意她,可结果呢?他像十几岁的毛头小伙,时时刻刻都想见到她,日日不惜危险偷溜进来,只为喂她喝粥。

“如果让别人知道我居然亲手喂你喝粥,我一定会被人笑得不敢出门。”

“这有什么好笑的?”宋舞霞一边问,一边把眼泪擦在他的肩膀。

“或许……”丁文长失笑。在他看来惊世骇俗的事情,在她眼中却极为平常。就像上次,他们有了肌肤之亲,他担心她会寻死觅活,她却只想问丁楚要避子汤。如果说她不在意这档子事,她却宁死都不愿被皇帝碰一下。“你真是奇怪的女人。”他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这么形容她了。

宋舞霞吸了吸鼻子,点点头,“也许,对你而言,我真的很奇怪……我能不能提一个奇怪的要求?”她无法改变这个时代,但至少应该争取在他身边的时候,她能保有现代人的灵魂。

丁文长放开了她,低头看着她的眼睛问:“什么要求?”他知道她是认真的。

“将来,以后的每一天,能不能让我站在你的身边?无论遇到什么事,请不要用保护的名义,把我关在笼子中。”

“我怎么会把你关在笼子中……”

“不,你没有明白。”宋舞霞摇头,“我的意思,以后,我除了是你的女人,还是你的朋友……”

“你似乎很喜欢朋友这个词。”丁文长还是没有明白。

宋舞霞暗暗着急。她不想错过这个机会,继续解释:“我只是希望,你能从心底认为,我们是平等的。以后,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宠物……”

“你怎么会认为……”

“听我说完。”宋舞霞伸手按住了他的胸口,感受着他的心跳。“或许我比较贪心,我不止希望你的心里能装着我,更希望你能真心觉得我并不是跟在你身边的影子。”

“你的意思——”丁文长抓住了她的手指,“你除了是我的妻子,也是我的军师?”

“不是的,我自知没有军师的谋略,有时候甚至我还会做傻事拖累你,但是我希望我们是平等的,在我们私下相处时,你能给我平等的尊重。遇到任何事,第一反应不是瞒着我,而是告诉我真相,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哪怕我根本不能提供好的方法,我也希望自己有知情权。”

丁文长怔怔地看着宋舞霞。他隐约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却又抓不住重点。

宋舞霞弯曲四指,抓住了他的大拇指。“丁文长,在很早之前,我曾努力告诫自己,不能爱上陆博涛……不,应该说,我努力禁止自己爱上任何人,因为——”她本想说:我要的平等的爱情任何人都给不起。最后她没说出这话,只能叙述道:“但是,突然间就意识到,我爱上了你。我不想否认,也不想隐瞒,所以我把自己的想法都告诉你。同样的,我也希望你能和我分享你的想法。”

丁文长依然只是盯着她看。一直以来,他都认为她爱着陆博涛。甚至,在她说了她爱他之后,他还是觉得她最爱的是陆博涛。“你是不是在告诉我,你对陆博涛……”

“说实话,我不知道。”宋舞霞低下头,轻咬着嘴唇。她一度以为自己深爱着陆博涛。她根本没有不爱他的理由。可是现在的感觉与对陆博涛的感情是完全不同的。她不知道在人类的情感中是不是存在着两种不同的爱情。

对陆博涛,丁文长如果说自己不吃醋,那是骗人的。不过他也知道,当初如果他没有把她扔在家里让她自生自灭,她根本不可能遇到陆博涛。所以,归根究底,他只能怪自己。再说,她在昏迷中一直叫着自己的名字,他还有什么可在意的?

他伸手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看着她说:“过去的事,我们谁也不要再追究了……”

“虽然不追究,但我还是要对你说,那幅《囚鸟》真的没有其他意思,我画那幅画的时候压根就没想到他,我只是觉得太后费尽心机为我们打造了一只笼子,把我们关在一起。”

“关在一起?”丁文长重复着她的话。他也曾经想过,丁家或许有钱,但太后根本不需要钱,她没理由钳制着他。如果说为了皇长子能顺利登上帝位,能够,且愿意为太后做这件事的大有人在。

太后为什么要把我们绑在一起?

丁文长问着自己,看着宋舞霞。他家有钱,有人脉,但终究只是商人,而宋舞霞就不一样了。当年的开国功臣,还未衰败的除了陆家,就只剩下宋氏一家了,而宋舞霞的真正身份又是温亲王府的嫡长女。如果宋修文的继子身份有任何瑕疵,那么他和宋舞霞的儿子……

丁文长惊愕。再回过头想想,当日他们去近郊,宋舞霞教村人发豆芽的方法只是偶尔,且教的只是几个庄户人家,他们还特意叮嘱人家不要声张,可最后,居然出了“芽神娘娘”一词。至于流民事件,他虽然是受了宋舞霞的激将,但之后一直力求低调,可所有人都把宋舞霞当成了救世主。再说元宵灯会的筹款,宋舞霞的本意是撇清此事,但结果呢?她还是主办人。每个人都知道她想用筹得的银子救助百姓。

这一桩桩的事都在把她推向风口浪尖,而在幕后筹划这些事的很可能就是太后。

为什么?

隐约中,丁文长觉得太后明面上在胁迫他,但实际上,她在利用宋舞霞。可是利用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你怎么了?”

宋舞霞的声音拉回了丁文长的思绪。“没什么。”他下意识回答。想到她之前的话,他又解释道:“你刚才说,太后费尽心机把我们关在一起,我只是在想,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也一直在想这个。如果你是皇帝或者太子,还能理解为帮你收揽民心。”

丁文长一愣。宋维德虽然身居要职,但宋氏一族的政治资源其实都在宋维善手中。如果宋舞霞没有失忆,她肯定知道很多其他人不知道的事。当年先皇不愿太子迎娶宋舞霞,原因之一也是怕宋家一支独大,破坏了朝堂的平衡,威胁他的帝位。但是反过来说,如果宋维善想让宋家立于不败之地,就不应该阻挠那桩婚事。可事实上,宋维善不止多次拒绝,最后被迫答应了,居然出了换嫁的事。

一切似乎都不是偶然

丁文长紧紧抓住宋舞霞的手。他觉得答案呼之欲出,却因无法冲破最后的关键,只能让一切依然深陷迷雾之中。

“喂,想什么这么入神?”宋舞霞示意他抓痛了她。

“没什么。”丁文长急忙放开了她。

坦诚并不等于没有隐私。宋舞霞没再追问,只是问:“你刚才不是说有两件事对我说吗?。”

“哦,对,差点忘了,今**的叔父向皇上提出了重新丈量土地,追缴赋税……”

“他只提了这一点?”宋舞霞急问。如果光这一项,根本无法减轻农民的负担。

“所以,你早就知道?”丁文长挑眉。他已经听到了某些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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