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儿虽然顺利地和白三妞调回了身份,但一路上,白姚氏却没给她甚好脸色。
白霜儿见状,苦于自己还得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向白姚氏认了错,并保证这种事经后不会再犯,对方的脸色才稍好了许多。
听到白霜儿叫白姚氏为娘,一直躲在白霜儿手中包裹里的白毛,惊讶地叫道:“主人你也有娘。”
白霜儿沉默了小半,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白姚氏,压低嗓门,很有耐心传授知识,道:“人人都有娘。”
“我还以为世上只有赵家的少爷小姐有娘。”显然赵府里的情况给白毛留下了错误的印象。
“其他人的娘都不住在赵府。”白霜儿继续很有耐心。因为她知道宠物长歪了,最后有得做它主人的自己哭。
“我就没有娘。”白毛的情绪很低落。
“你不仅没有娘,连毛都没有。”白霜儿绝不会承认自己话中带有讽意。
白霜儿直指真相的话,让白毛很受伤,直到回到家,白霜儿将纸和朱砂等物事放到枕头下藏起后,它还只用自己光秃秃的小对着白霜儿,表示自己内心的沮丧还有愤慨。
直到白霜儿安慰了它二句:“放心,等你长大后,毛就会长出来。”这才让天真的白毛稍有释怀,扭过头望着白霜儿要求,道:“呜吃哪补哪,主人,呜俺要吃毛。”
“你再学人乱说,小心我给你剃光头。”白霜儿再次警告无知白毛。
就在主宠二人“热烈”交流感情之时,大妞进了屋,白霜儿一巴掌把白毛扇到被子里,然后面无表情地听着大妞长达半个时辰的教训。
终于在大妞口干舌燥停下来喝水之际,白霜儿问到白李氏母子三人。
大妞这会才露出笑容,道:“前天,舅娘的娘家来人接走了她们。”话才落下,就见四子一拐一瘸地冲进了屋,窜到二妞床边,愤愤不平地叫嚷道:“二姐,这几天你到甚好地方去了,也不带我去。”
“几天不见,胆子肥了。”白霜儿难得看见四子嚣张小样,也不恼依然面无表情地望着四子。
见着二姐的表情不善,四子像只小老鼠般缩头缩尾,嘴里嘀咕着:“二姐,又不跟我玩了。”
白大妞见二姐弟又开始玩闹,笑了笑便出了房。
白霜儿眼见着四子眼泪珠又挂在脸上了,只得敷衍了几句,并许诺下次带他一起去,才让四子露出笑容。
当天晚上吃饭时,白大郞对于女儿顺利的回来表现的很平静,只是最后叮嘱白霜儿下次勿要不同家人商量就莽撞行事。
这事就算过去了。
虽然符墨的材料基本收齐了,但让白霜儿头痛的却是调墨用的无根雨水一时半会还没着落,因为至秋天以后,老天爷就没下过一滴水,让村里有些老辈的人开始变得忧心重重,时常念道:“这是大旱之兆。”
由于没有无根之雨,白霜儿制作测灵符的计划只得暂时搁浅,现在的她只得暂时寄托于白毛凭借它野兽的直觉找到有灵气的地方。
但显然白霜儿所住的这个村子既非风水宝地,更不无钟灵毓秀,将整个村子周围方圆十里查遍毫无收获,白毛反而由于被村里的狗追赶驱逐,自我感觉身心疲惫,直嚷着要吃肉。
“肉?”白霜儿冷冷地看着白毛,直到对方因畏惧她的眼神而整个身体缩成一团后,白霜儿才道:“想吃肉,你自己去找。”
要知道白霜儿自回到六岁时后,到现在快要四个月了,除了那次在山洞时,陈洛风兄妹给了她一块夹肉的干饼外,她就再没尝过肉味。即便是在伙食不错的赵府,也都只是吃素菜。当然据说赵府下人每半月有一次吃肉的机会,可惜她到赵家那十天,正好轮不到吃肉餐。
反正吃肉产生的俗毒更多,白霜儿心里自我安慰,装作完全不知道自己稚女敕的身体对于油荤深深的渴望。
中秋之时,白家做了十个糖面饼,白霜儿没吃甚,几乎全部喂了厚脸皮装可爱,却实际只有脸可以看的白毛。
现在的白毛,食量渐涨,除了有白霜儿的喂养外,它偶尔会附在外人身上吸收点精气,本来骨瘦如柴的它,终于有了点肉,小肚子也渐鼓了起来,只是依然没毛身形,让白霜儿看着非常碍眼,恨不得找个布袋套在它身上,后来白霜儿还真做了一件衣套给白毛穿上。
当然白毛对于自己月兑离,成为衣冠禽兽,着实兴奋地嚎叫了半天,可怜它的声音毫无威严和气度,别人只当村里不知那家的女乃狗在四处找妈。
由于感觉到白霜儿日渐不安于室的表现,白姚氏决定强迫二女儿开始学习女红。但当白姚氏看着女儿只用了一个时辰就从稍显生疏的穿针引线,到最后熟练的针线缝补,让她当时便惊呆。
看着娘望着自己如见鬼般的表情,白霜儿很谦虚,解释道:“女红针线之类,梦里的仙人已教过我了。”
“仙人还教女红。”白姚氏手捂着嘴,表情很震惊。
“仙人无所不能。”白霜儿撇嘴说道,心里却念:“仙人是不教这些,不过是我独自生活四十几年,虽未学会修炼者天衣无缝的法术,但偶尔缝补剪裁一下衣衫也是有可能的。”
显然一向调皮的女儿突然间变得能干老成,让白姚氏猛得失去教授女儿女红的乐趣,一时间她内心有些小失落。还好失意的感觉只维持了片刻,因为四子正傻乎乎地抱着一个泥坛往屋里冲,白姚氏忙放下手里的针线,起身忙拦住四子,责道:“你这孩子越发顽了,休要抱着脏坛子乱跑,你看一身的泥。还有这是甚物事?”
四子笑眯眯地举起泥坛,嚷道:“这是去年我和二姐酿的酒。”
“酒?”白姚氏很茫然,再看二女儿,发现对方比她还茫然。
这会大妞同邻居家的女儿一起捡了田里的麦穗后回家,看见四子手里的坛子,笑道:“四子居然还记得这个坛水。”
“不是水,是酒。”四子争辩道。
大妞撇嘴,不屑道:“甚酒?分明是二人没事胡玩,学别人在树下埋甚女儿红,其实里边除了雨水就没甚了。”
“雨水?”白霜儿一惊。
大妞放下篮子,点了点白霜儿的额头,道:“当然是水,你当我没听到去年你们二人私下嘀嘀咕咕说商量着下雨用坛子接雨水。你们还真当雨水埋在地下久了就能变酒。”
“是雨水就好。“白霜儿喜得放下手里的针线,对着四子道:“四子,把坛子给我。”心里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白姚氏只当二个孩子闹着玩,自是不再理会。大妞却见不得妹妹瞎胡闹,警告道:“二妞,你快七岁了,休要再不省事。”
四子自是要维护二姐,“大姐烦。二姐,我们不理大姐,走,进屋去喝喜酒。”
“甚喜酒,胡说甚?”儿子的傻话,让白姚氏一听啼笑皆非,一巴掌落到四子上,然后吩咐道:“大妞,快点他去洗手。二妞,不许和你弟弟一起胡闹,放在地里一年也不知有多脏“
大妞非常同意娘的意见,拉着四子的手,道:“你们可不要傻得喝里边的水,全部给我倒了。”
白霜儿笑道:“放心我不会喝,这可是宝贝倒不得。”说罢便冲进了屋,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