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当即来了兴趣:“真有那么神奇?”
张大厨子这一停下来,这侃兴就又给勾了上来:“那当然,原本我也是不知道,可我不是有个老兄弟么?要说认识他的时候还是在嘉靖爷那会子呢,那年……”
“张大厨,你去帮小良玉看看火,她一个小女孩烧火我不放心。”见他又要开始长篇大论,这刚一开始就扯到嘉靖那会子了,天知道什么时候能扯回来,只能先把他人给扯开了。
张大厨子还想再说几句,听了郑月蝉接下来的话,便开开心心的走开了,其实郑月蝉就说了句:“那个玉蜀黍,还有那个番椒的做什么用的你想知道吗?。”张大厨子此时对于郑月蝉说的那是全心的信服了,这在他手里难出的番薯用了她的方法就成了美味了,那么她说的那番椒不是毒药是调料,那就一定是真的可是怎么用呢?看来只能看她大小姐的心情了。
郑月蝉看他走了心里不由的松了口气,可偏有人很不合时宜的冒出来那么一句:“月蝉你怎么就指使他走了?我还等着他给我说这大明还有什么花草树木能随便剪一段就能活的呢。”
郑月蝉白了他一眼说道:“这么大个蛋挞还不能让你少说两句吗?这大明朝能扦插的东西多了。这真要说起来说上几天几夜也说不完。我倒是很好奇你们怎么会多不知道这花果菜蔬林木很都躲是可以扦插繁殖的呢?要说张姐姐不知道,小金子不知道还可以说说,毕竟一个是养在深闺,一个是自小入宫。那么熊表哥听老太太说你们一直以来生活在江夏乡下老宅,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熊廷佑脸一红说道:“自小我读书聪慧,族里很是看重,免了我的束脩,就一直在学堂读书。女乃女乃更是不许我为俗事而分心。”
熊廷佑说的委婉,郑月蝉却是听明白了,得来又是一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精英份子:“那既然你一直读书,那么这《齐民要术》看过吗?这是本农书,里面就有介绍的。”熊廷佑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这书听说过但是没看过。官学里夫子不会讲这类书,这科考也不考这个。”
郑月蝉这才想起来现在可是大明,虽然现在纸和印刷比较普遍,但是这书本其实还是有钱人才能消费的奢侈品。再加别说在这大明了就算是在后世那也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农村父母教育孩子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要好好读书,这考出去了就不用种地了能赚大钱了。更别说现在的大明了。再加上是八股取士,读书人只要钻研这个就行了,那还会有人还没考中就去看什么农书,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这类人其实在后世很多,郑月蝉到现在还记得在高中的时候自己和一个同学的一次打赌。那次她写作文的是后前面用了土豆,后面写洋番薯,最后写马铃薯。用了三个称谓,就位这自己那个同桌说:“你怎么乱写呢?这一会吃土豆,一会说吃洋番薯,又说吃了马铃薯,你到底吃什么了?”当自己告诉她土豆就是洋番薯,也是马铃薯时她就是不信,最后两人打赌五十块钱,于是两人就跑去问老师,记得当时的班主任也是一楞,随后拿出字典,查到了这才拿给自己的那个同学看,马铃薯就是土豆就是洋番薯……自己赢了五十块钱。
原本以为这是新中国的特产,这穿越了才知道这玩意根本就不是新中国特产而是历史遗产。心中不免感叹怪不得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就这样培养秀才,这大多数落榜者除了夸夸其谈还会什么?郑月蝉心中所想,便口中就问:“那熊表哥除了读书还会点什么?”
熊廷佑对于郑月蝉会问这个问题明显一愣,随后说道:“我那老师雅擅音律,我闲暇之余跟着学了**。”
这会子轮到郑月蝉一愣了,好吧我承认小月蝉思想不纯洁,这其实不能怪她,要怪只能怪后世的网络,铺天盖地的信息爆炸似的她内心也爆炸了。
一直在旁边垂头不语的张英莲听了确实眼中惊喜连连,她忍不住抬起头来说道:“原来熊公子也精通音律。”
熊廷佑虽然刚才和张英莲见过礼了,但是他自幼饱读诗书,严守礼教,这非礼勿视极是看中,再加上张英莲自从进门就一直垂头,所以一直没看清张英莲的相貌。直到此时见她出声详询惊讶间抬眼真好对上她的眼睛这才看清。
眼前的这个少女,杏眼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美若扇贝的皓齿,小琼鼻因为呼吸急促而轻轻的颤动着,衬托出两假因心绪不稳热气上涌而变的绯红,紧紧抓着手帕的那双玉手也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着,虽然是寒冬腊月细细的小汗珠却出现在她的前额。
此时此刻熊廷佑的心里只有以个念头,我见到了仙女。在短暂的失神之后他再也不敢多看她一眼,低着头说道:“不敢说是精通,只是略有涉及。”
“你要是只是略有涉及,那这满京城能称得上是入门的屈指可数。”飞霞子一个蛋挞竟然能吃那么长时间,对此郑月蝉也是十分的钦佩。只听他继续说道:“我说熊廷佑虽然你是个读书人,但也不要那么多读书人的酸气。想当年我就是因为受不了那股子酸儒之气才出家入的道门。”
郑月蝉其实很好奇这熊表哥怎么会和飞霞子在一起的呢。可是这刚见到他们就赖了戚继光一行人,没的机会问,现在见飞霞子提起就问了开来:“师叔祖,那你怎么回和我熊表哥一起回来的呢?”
飞霞子却如同没听到她的问题似的对着熊廷佑说道:“老道我今天口福是享到了,还想享享耳福,熊小子,要是你能让老道我这老耳朵舒服了,老道就答应你的请求。”
熊廷佑虽然少年老成,但终归还是个少年再加上对自己的技艺甚是自傲,给他这么一激当下就说:“那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丹室不是聆听之地。院外,竹林潇潇一起前去如何?”
飞霞子大喜说道:“在这里却是少了几分雅致,只是现在才初春,外面就过于寒冷,不如去我的雅室去那里月蝉你去我的内室把我那碧玉箫拿来。”
郑月蝉笑着答应了声,正要起步,只觉得袖子给人一拽,回头一看却是张英莲。只见她红着脸说道:“我陪你一起去吧。”郑月蝉当即点头两人一前一后一起进了飞霞子的内室。前面说过这飞霞子出家前是个官,这个时候的文官都是读书人,像这类风雅的玩意不会上一至两样是不能在读书人中混得开的。所以这飞霞子的内室内乐器众多,郑月蝉和他混了那么久那会不知道他的东西放在那里,当下就找到碧玉箫取了出来,此时却听到声一旁抽气,转头一看看到张英莲望着琴几上的那架古琴只抽冷气。
说实在的郑月蝉对于音律那就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所以这屋子里的东西她多没什么感觉,可这张英莲不同,自小就学琴,家上家里请得师父有是顶尖的琴师。她一进来就被这琴给吸引住了,她激动的问道:“郑妹妹我能看看这琴吗?。”
郑月蝉朝院子里看了看,院子里早没了人影,想来早就到了雅室去了,便对张英莲说道:“张姐姐,既然你喜欢这琴就在这慢慢看吧,我先把这箫给他们送去了,免得他们等急了。”说完就带着箫退出了内室,转身向雅室走去。
飞霞子见郑月蝉一个人走进来,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又恢复了老不修的神色。郑月蝉把那箫交给熊廷佑,便走到朱翊钧身旁,一拉他的袖子两人悄悄的离开得雅室。
熊廷佑仔细看了看那箫,一直以来他用的多是洞箫多是竹子做的,这玉做的还真是第一次看到,见猎心喜,当下就凑到唇边试了几个音,忍不住说道:“好箫音质如此纯正,难得,难得,难得”他一连用了三个难得,心中的感慨有此而知。
飞霞子捋着胡须,很是自得,他这一生活了近百年了,除了修道,平时就好收集点乐器(现在还好上了吃)。这内室里的几样。这洞箫只是这里面最不起眼的一件。他眯着眼睛说道:“这箫是好箫,你的曲可也不能是俗曲要不就误了我这管洞箫了。”
熊廷佑笑笑,却不说话,再次把箫移到嘴唇边,开始吹奏起自己新进谱的曲子,戚继光虽然是武人但是怎么说当年也上过私塾,考中过武进士,这必要的文化修养还是有的,戚夫人虽然也是将门出身但是怎么说也是大户人家出身,两人虽然不精音律但是多少还是能听的,就如同后世那些高官富豪没事喜欢去音乐厅听什么交响乐一样,听不听得懂是一回事,
但还是会去。其中的韵味你知我知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