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石想想了回道:“头,好像是抓了个人,当时我只记得是头带着花满把他架出去的,有没有抓到车上那我就不清楚了,这个你要问花满。”
花满在一旁歪着脑袋思索了半响说道:“好像确实抓了,交给了校尉,让他们抓到车上的。”随即便又笑着对郑月蝉说道:”郑姑娘不好意思了,昨天大家都喝得有点多,这个……这个平时是绝对不会的”
郑月蝉擦汗,心道这多是什么人那……无奈的挥挥手说道:“那抓来的那个人呢?现在在什么地方?”
花满愕然道:“这个……那个……昨天真的是喝多了,这一喝多了,谁还记得那个家伙在什么地方……”
无语,真正的无语,郑月蝉长叹一口气说道:“……这锦衣卫尽然还能不知道抓的人在那里……那撒不会是你们当时没说清楚,那个家伙给那几个校尉给弄死了吧?。”
花满脸上顿时一红,李癸铜却是满不在乎的说道:“就算是弄死也就弄死了呗,这么个穷家黄毛小子能死在锦衣卫手里那也是祖上烧了高香的事情。这下去了也见了他祖宗也能吹嘘了。”
郑月蝉想了想,最后还是说道:“还是找人问下吧,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啊”
花满赞叹道:“郑姑娘当真是菩萨心肠……”
郑月蝉淡淡地憋了他一眼说道:“我是道士,不信佛。别把我往那个满头是包得家伙那扯,小心到时候这三清祖师听了产生误会那就不好了。”
李癸铜依言下去询问昨天晚上守在们的校尉不提。
花满听了便延着脸说道:“郑姑娘你宅心仁厚,三清祖师又是得道之然必然是不会和我这等俗人计较的。其实从小就有道士说我道基深厚,如遇名师有望成就仙业。郑姑娘,你现在小小年纪就已经是白云观高功,你看我是否能入你的门下修行?那撒,我要求不高只要俗家弟子足矣。”
郑月蝉笑道:“这白玉观收徒自有体系,花百户要是想修道,只要到白云观开山门的时候前去报道也就是了,到时候我一定给你找个好师傅。”
徐青石在马上笑了起来:“花满,你想得到美,这拜了郑姑娘为师那就是仁圣太后的徒孙了……”
花满一时生气,提起手里马鞭就在徐青石的马上狠狠的甩了一鞭子,恨恨的说道:“你这家伙就是嘴笨,这最笨没关系,不说话也就是了,这不说话也没人当你是哑巴。也好过现在这样一开口就得罪人。”
这两人正嬉闹之间,李癸铜便带着几个校尉抬着个奄奄一息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郑月蝉一看,只见他面色黯淡,形容枯槁,这堵着的嘴也是有气无力的哼哼着,不由的大吃一惊问道:“他怎么成了这幅模样了?昨天晚上还是老精神的一个少年人啊?……”
李癸铜瞄了那个年轻人一眼,淡淡地说道:“他能落在锦衣卫手里到现在还能这么囫囵,本身就已经算是奇迹了……”
郑月蝉讶然说道:“不会吧……这也算是奇迹?我怎么看他都是出气多进气少了耶。”
花满一提马走了上来证明说道:“郑姑娘,真的,这一个寻常人能落在锦衣卫手里一晚上还只是这样真的是奇迹。咱们锦衣卫这寻常需要的训练科目比较多,很多需要实体练习这才能提高业务水平……那撒你懂的所以说他现在还真的是奇迹了。”
“呜……呜……”那年轻人挣扎着进行他虚弱而又悲愤的抗议,那原本灰暗的眼眶顿时就泛了红。
郑月蝉看了这心里很是不落忍,连连啧着嘴唇,说道:“你们看看……啊……看看,这还是个孩子呢这才多大的孩子,也没招谁惹谁的就被你们给抓了起来,这担惊受怕了一夜不说,铁定你们还忘记给他吃早饭了。夭寿的,这孩子还在长个的时候啊,他真要是因为营养不良而发育成了五等残废那就是天大的罪过。罢了,罢了,把他解开了吧……”
那几个校尉听了立马把他身上的绳子解开了,又将堵着他嘴的布片给取了下来,那年轻人嘴上的布片一取掉便神色贪婪的吸着清新的空气,虚弱无力的趴在马车辕上,脸色慢慢的开始好转,接着他便嘴里不停的呸呸,一连吐了好几口口水,直吐的小脸通红,不住的咳嗽可他还是不肯停下来。
郑月蝉看了心下一阵怜悯,出言劝道:“这位小哥,吐不出来就不要吐了,免得伤了身子。”
那小子听得有人和他说话,这才停了咳嗽,大怒着吼道:“你要是给人用没洗过的内裤堵了嘴,保不定现在比我还要吐得厉害!呸呸呸恶心死了”
没洗过的内裤……所有人的眼光顿时都投向了花满,要是没有记错,但是负责堵他嘴的就是花满……一个校尉此时手里正拿着堵那年轻人的嘴巴的布片,闻言顿时举起来抖了开来,果然是条内裤……只是这式样……这花式……郑月蝉顿时冒汗。
李癸铜见了抚着下巴,说道:“花百户,你更随我也十多年了,真没想到,你的品味还真是……独特没想到这个时候你还穿这样的内裤……‘
花满脸色顿时一红,一伸手把那内裤从那校尉手上抢夺了过来,一把塞进了怀里这刚要说话,就见那徐青石提着马走了过来问道:“什么样的内裤?那里有内裤?”
花满脸上立马就挂不住了,但是又不能发火,只能喃喃的解释到:“这不是我穿的……”
李癸铜一提马缰,拍马走过去,意味深长的说道:“其实穿这样的内裤还是很有特点的……我们不会对你有什么看法的真的”
“真不是我穿的那天不是进了华亭县吗,期间我不是走开了一个多时辰吗?我去了青楼……那是……那是那个女人的!”花满一急顿时就如同是竹桶倒豆子般全倒了出来。
青楼……ji院?这个几乎是所有穿越同仁都会去的地方,郑月蝉却发现自己竟然还没去过……心中虽然很想让花满带着去那里参观参观见识见识,但是现在显然不是时候。当下把主意里重新转到了那个年轻人身上:“这位小哥,你那里人氏?叫什么名字?”
那个小年轻,此时停住了吐口,带着哭腔说道:“我……我……是……是那里人氏,你还不清楚吗?。”
郑月蝉见他实在是可怜,长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位小哥你要认清楚情况,现在是在问话,程序问题,我们怎么问你就怎么回答吧。要不我实在不能保证这几位锦衣卫他们会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那小年轻一听,顿时就如同是踩了耗子一般跳了起来抓着郑月蝉的裙角说道:“这位姑娘,我说……我说……我是华亭人氏,县学的学生,我姓徐,名光启,叫徐光启这位姑娘啊,千万别再把我交给那些锦衣卫啊……”
郑月蝉闻言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失声惊讶道:“你是徐光启?你就是徐光启?”
徐光启终于露出了笑容,虚弱的说道:“看来……你终于认出我来了,花花……你怎么和锦衣卫混在一起了呢?还是你家本里就是锦衣卫的番子,只是一直隐藏在我们周围?或许是你有什么苦衷隐情?花花……”话音尚未落就只见他那抓着郑月蝉裙角的手就要攀上郑月蝉的小腿,就在这时候就只见这个徐光启头一歪,昏到在了车辕上。
郑月蝉两只眼睛瞪得老大,呆愣了半天这对那个正抚模着手掌的徐青石迷惑的问道:“为什么打他?”
徐青石很是自得的说道:“花满昨天就说过了,这只要是小白脸想要靠近姑娘你身边,一律处理了。这是我们的工作。”
花满在一旁赞许的点头夸奖到:“有进步,确实应该如此。”
李癸铜歪着脑袋,好奇的问道:“这人难道郑姑娘你真的认识?还是郑姑娘你小名真的叫花花?”看到郑月蝉怜惜心疼的模样,李癸铜顿时了然,眼中胸光一闪,森然说道:“郑姑娘,这人多次冒犯,还是由我们直接杀了埋起来这样方不能毁了姑娘你的闺誉。”
郑月蝉回过神来摇头说道:“这年轻人不能杀,不能杀……”
“这天底下有几个是我们锦衣卫不能杀得?”李癸铜冷笑道:“就算是王府世子只要是犯到我们锦衣卫的手里,那也是只有手起刀落之间的事情。”
郑月蝉很认真的看着那个昏迷在车辕上身形瘦弱的少年人,说道:“这人很有用……我看中了他……”
“就因为你看中了他,所以他更应该死”李癸铜眼中一片狠厉,对着那几个校尉一努嘴,示意那几个校尉动手。
那几个校尉一得到他的指示便要上来提人,郑月蝉一看急了,忙护在他身前说道:“谁敢动我徒弟”
“徒弟?”所有人都为之一顿。这么一会就从看中的小情人变成了徒弟了?
郑月蝉点头说道:“确实是徒弟我已经决定收他做徒弟了”
徐青石在一旁指着那徐光启说道:“郑姑娘,这收徒弟不能乱收,真要收这花满也比他好多了,最少……最少这身上干净多了,长得也好看,还有钱……”
“对呀收我多好啊……”花满酸溜溜的说道,这刚说完,仔细品了品徐青石的话转头对着徐青石说道:“怎么随便什么话从你嘴里出来,都能变了味呢?”他们自从跟了郑月蝉之后,在接触了这么长得时间之后便对郑月蝉有了了解,只要是不涉及底线的事情,一般来说这个主子喜欢擦混胡闹,你要是整天在她面前板着个脸,说不定就给她找刘守有和张诚给撤换了。
这真要撤换了那自己可就真的哭多没地方哭去了,这可是未来的最少也是皇妃级别的人物,只要伺候好了,有了香火情,那还不是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所以看到朱翊钧之后,他们几个都开始放开了,知道不能再随着老调来了。就这样自那以后这几人在锦衣卫给拘谨的脾性慢慢的给放开了。
郑月蝉此时却是没有心情和他们嬉笑,她看着昏迷不醒的徐光启,目光复杂难明:“弄醒他。”郑月蝉淡淡地对那几个校尉努了怒嘴。
其中一个校尉弯下腰,伸手在那徐光启的人中上掐了掐。很快,这徐光启就悠悠的从昏迷中醒转了过来,这眼睛还没睁开,便听的他喃喃的申吟声:“水……”
那个校尉抬头看看郑月蝉,郑月蝉微微的一点头。那校尉这才从身上取出了个水囊,咕噜噜的给他灌了下去了。喝了几口水之后徐光启稍微恢复了点精神,他真开眼可怜兮兮的瞧着郑月蝉说道:“这位姑娘你到底是谁?你绝对不是花花……”
郑月蝉一听乐了:“话说我从来没说过我是花花,是你非要说我是花花好不好!”
“可你长得真的和花花很像……凭我的眼力劲绝对不会认错的……”徐光启还带要再说郑月蝉伸出两个手指头在他眼前晃了晃说道:“这是几个?”
“三个……四个……方正不是两个”徐光启眯着眼睛很费力的看着。
那撒这人整个就是一个大近视眼,鉴定完毕郑月蝉很是怜悯的看着这个可怜的近视眼,在这个没有眼镜的大明,近视眼绝对是悲催的,貌似……貌似自己前世好像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小近视,时常带着隐形眼镜,还好这次穿越没穿越在近视眼的身上,要这以后的日子就悲催了,这徐光启就是榜样郑月蝉忍不住嘟囔道:“也不知道你平时怎么走路的,我看经常会摔跤”
“你怎么知道?”徐光启惊讶道:“我是经常摔跤啊……”
花满在一旁说道:“就你这眼睛不摔跤那才叫奇怪呢”说完他抬头看着郑月蝉说道:“郑姑娘你真的要收这个傻小子做徒弟?他傻里傻气的那里好了?”
“是”
“什么?”
郑月蝉和徐光启差不多同时说道,郑月蝉低头瞪了徐光启一眼,这才说:“现在傻气不要紧,以后不傻气就行了……”
徐光启抗议说道:“我那里傻气啦?”
郑月蝉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放心你以后绝对不会傻气的,还会很摩登很时尚……”
“摩登?时尚?这两个是撒词呢?”徐青石扰扰头皮问道。
“甭管什么词你只要记住这是傻气的反义词也就是了。”郑月蝉说道:“现在先把这小子带下去吧。别亏待了他,怎么说他也将会是我的徒弟。”
花满羡慕的看了他一眼说道:“真不知道这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这天上掉馅饼竟然能砸到他……”说着便指挥这那几个校尉把他带下去。
徐光启人再次给架了起来。他惊呼着喊道:“等等……等等……刚才我好像听到说有人要收我做徒弟?”
徐青石不无羡慕的说道:“是啊,你家祖坟冒青烟了”
“冒什么青烟?我有说我要拜师吗?为什么要拜师呢?小生虽然不才但也是县学的学生。这平白无故的拜什么师?”徐光启喋喋不休的说道。
花满听了顿时大恨,自己想拜师人家还不肯收,这个到好竟然不愿意拜师,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这顿时火上心头,趁着郑月蝉一个回车厢一抬手就在他脖颈上甩了一肘子,说道:“不知好歹”徐光启顿时应声而落,花满一挥手便要那几个校尉快些架哦下去。
这时郑月蝉正好从车厢里探出头来,见了叹了口气说道:“他好像不愿意拜师那撒李千户,这怎么让他毫发无损的心甘情愿的拜我为师,对你们锦衣卫来说不会有什么问题对吧?。”
“没问题”李癸铜拍着胸脯说道。
“恩,那我就把这事情交给你们了。”郑月蝉坐进了车厢里随手把挂在一旁的车帘放了下来。
李癸铜拍马赶上前一步问道:“只是这要是要毫发无损的话,可能需要点时间……郑姑娘你看这……一会就要上船出海了……”
郑月蝉撩起车帘,淡淡地瞟了一眼李癸铜说道:“那就带上他呗,这在海上无趣的很带着也好消磨打发时间。对了,现在马上找人去市集上买几幅钓竿来,这样在海上的时间不会这么难捱”
李癸铜说道:“郑姑娘想得好周到。”随后便退了下去自去找人回县城买钓竿不提。
再说这郑月蝉回到车厢里面,有着马车轻轻的摇晃,加上昨儿个夜里不但喝了点酒,加上回来得也晚了一些,这没一会就觉得这眼皮子沉重的有如铅块了,寻思着左右没什么事,当下就把一旁收纳箱里的薄被翻了出来,又取出一个小枕头,在车厢里一铺好,倒下去就睡着了。
这一睡下去,待到她醒过来马车就已经到了奉贤的那里码头上。戚夫人他们下来招呼着郑月蝉下了马车,郑月蝉抬头看看天现在竟然已经日头偏西马上就要下闪了。随后就见远处有卫所的士兵走了过来,身上甲叶碰撞,一阵金属摩擦响声。
这为首的看来像是个将军,看上去三四十岁,身材高大,脸型刚毅,脸上留着一把修剪的很是整齐的胡须,这要是脸上的皮肤不是这么黑白上几分的话,这要是放到后世又是个大叔级别的情场杀手。只见他身上穿着深蓝色的棉布甲,每一片甲叶上都钉着银白色的泡钉,头上带着凤翅盔,上面飘着血红色的璎珞,腰间挎着一把腰刀,因为穿着甲他的身上没什么补子,具体看不出什么什么职位,但是郑月蝉有预感,这人不会是别人铁定是那个陈璘。
果然那人见他们一众人便走上来行礼:“下官福建水师提督陈璘,见过吕阁老,见过张公公,见过刘指挥使,见过戚夫人。”陈璘虽然是福建的水师提督正二品德武官,这听着好像是这官很大,但是真要是比起别说是现在这码头上的几个人了,这随便来上个御史啊什么的就能让这二品德武官俯首帖耳了,现在这群人中还带着那个次辅,他又哪里敢托大,只能乖乖的上来见礼。
吕调阳对着他点了点头,说道:“陈提督,辛苦,一会那些蒙古士兵登船的事宜就交给你了,老夫等在海上可多是两眼一抹黑。陈提督可要多费点心了。”
陈璘听了忙躬身说道:“吕阁老那里的话,这都是陈璘的本分。下官早就为阁老,张公公,刘指挥使,戚夫人等安排好了坐舰。下官这就护送各位上船。”说着便领着众人朝码头上走去。
这群人中现在最兴奋的就是郑月蝉了,卖糕D终于……终于要看到梦中的古代的船只了……这可是以后要自己的奋斗目标啊开着宝船当航空母舰,福船战列舰,全部装万历神龙炮……一炮在手谁于争锋哈哈哈……不知不觉郑月蝉大声笑了起来。
刚才陈璘刚才见礼的时候并不是没有看到这个跟在戚夫人身边的小女孩,原本只不过认为或许是戚夫人带的贴身小丫鬟,现在听得她如此放肆的大笑,而周围的那几个大佬竟然都默许了,并没有人出声斥责,当下便对她的身份起了兴趣。这不能怪陈璘消息落后,实在是这郑月蝉的任何信息都严格的控制在锦衣卫的手中,不是核心人不可能接触到,就连吕调阳这个同行了这么久的人还只是停留在这个女孩子是东宫仁圣太后的小徒弟是戚夫人的干闺女这样的表面消息上。更何况陈璘这个一直就远离政治中心,地处在福建这等偏远海边的水师提督呢。
戚夫人也笑道:“闺女,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郑月蝉这时回过神来说道:“干娘,月蝉一想到要上船就激动,这长这么大月蝉都还没见过海,坐过船呢。”
“傻闺女”戚夫人宠溺的牵着她的手两人一起走着。
郑月蝉见到这个水师专用的码头并不小,码头上人声鼎沸,各色的士兵忙着装卸物质,一切凌而不乱,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从这看得出这个陈璘带兵看来很有一手。在码头内停泊这二十多艘大海船,但是这些海船和郑月蝉前世的资料里看到的很是不同。前世很多书上多说这到了明朝的后期这制作大海船的资料给人烧了,然后工艺也失传了,但是看到眼前这么多庞然大物,郑月蝉那许久没有竖起过的中指再次暗暗的竖了起来。
无它,眼前的这条船实在是太过于完美了,郑月蝉完全不能想象在大明尽然能制作出这等美奂美轮的船舰来。只见那船最少有一百五十米长左右,宽有六十多米,船得甲板之上便有三层多高,一如地上大户人家的亭台楼阁一般,与其说这是一条船还不如说这是一栋楼,一栋能移动的梦幻之楼。
陈璘官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上,这看脸色的本事还是有的,在大明特别是武官,你要是不会看人眼色你基本上混不下去,因为这一切的资源粮饷都掐在了文官手里,要是不会看脸色你能做成什么事?当他看到刚才那个大笑的小姑娘看着远处的宝船露出痴迷狂热的眼神时,这嘴角顿时悄悄的往上翘了起来。
他不动声色的走到郑月蝉的旁边指着那宝船说道:“这位姑娘难道你也喜欢船?”
郑月蝉连连点头,但是这两只眼睛却是怎么也不离开那艘船分毫,仿佛是要把那艘船刻画在自己的心里。
陈璘笑了笑说道:“这就是当年郑侯爷下西洋用的宝船了……”
“果然是宝船”郑月蝉惊呼道,当心里的期望给证实,她的心跳猛得加快了半步。
陈璘惊讶道:“姑娘你也知道宝船?”
郑月蝉点点头,说道:“知道……知道这怎么能不知道呢,我做梦都想要拥……看到这宝船”她原想要说拥有这宝船。虽然说这才是她真正的梦想,但是在真实得看到了这宝船的规格之后,郑月蝉当即便知道这再也不只是前世《大航海时代OL》中的那些数据和图片,并不是花上几十或是几百块人民币参加抽奖就能拥有的船只了,在这里它是真正实实的存在,那么的完美,那么的无懈可击。
当年国服不到东亚就关闭了,随后自己便跟着那一众老船友爬墙去了台服,在那里等着开东亚,等着这福船宝船的出现,这每一艘船都是完美的典范。而现在现在自己竟然能看到比游戏中还要精美还要气势磅礴的宝船,郑月蝉直到这个时候才不再埋怨自己倒霉穿越了,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觉得这能够穿越真好
陈璘见她嘴老得很说知道这着宝船,便也来了兴趣,当下便想考考她,于是说道:“那你知道这宝船有多大吗?里面有多少层吗?。”
“长四十四丈四尺,宽十八仗宝船共分八层,最底下一层全部放置砂石,俗称压仓……”郑月蝉不假思索随口就这么道来,把这宝船的数据说的通通透透。
陈璘越听越是心惊,说实话这个小女孩刚刚说的那些数据,很多是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的,但是据他所知道的数据来说,基本上相同,这当中虽然有些出入,但这是正常的。他惊讶的重新打量起郑月蝉来,这眼光就如同是看着怪物一般。
今天过来的这群人中,只有戚夫人和他是相识了,当年戚继光在福建抗倭的时候两家人家没少来往。戚夫人在一旁看他脸色大变如同见鬼一般,当即笑道:“朝爵,我这干闺女不错吧?。”
陈璘当即强笑道:“嫂子,你这是那找来的这干闺女?这宝船的数据一直就是宫中密档,刚才我听到她好像是姓郑,难道是郑侯爷的后人?如果是郑侯爷的后人那知道这些数据也就不足为奇了。”
戚夫人笑着摇摇头说道:“她除了是我干闺女,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是慈庆宫里那位唯一的徒弟。”
这和聪明人说话不用说的很细,他自然会有答案,陈璘是能当上水师提督的人,这智商绝对是没话说的,虽然说还不能达到多智近妖的级别,但是用后世五百年之后的数据来说绝对是智商高于一百四十的人。这样的人一般都有个特点,就是脑子转得太快了,一般人来说举一反三就已经是聪明的了,但是他这种是举一就能推演出整个故事人物,当即他在心里就把郑月蝉这恐怖的数据来源自我解释清楚了,既然是仁圣太后的徒弟那在他心里就全解释清楚了,没有任何疙瘩。
陈璘听了戚夫人的话之后便笑着说道:“真没想到现在竟然有小姑娘会喜欢船……”
他说这话的时候恰巧郑月蝉从宝船的痴迷中清醒过来,闻言笑道:“陈提督这是看不起我们女孩子咾?”
陈璘捋着胡须笑道:“那能呢,不说别的就说眼前,这戚夫人就是我最敬佩的几个人中的一个。”
戚夫人笑了笑,随即给陈璘朝着后面那几个大佬打了个脸色。陈璘当即明白随后便对郑月蝉说道:“你要真是习惯船一会你陈叔叔带你到处看看,现在还是先上船吧。”
话虽然如此说但是现在这宝船离开码头可不是一点路,事实上这段路要是换作用后世公里来计算的话怎么也有一公里半这么长,走走那也是要不少的时间,好在这宝船毕竟是个稀罕物,就算是朝中的次辅那样的高位那也是第一次见。
这走得近了,越是到更前便越能感觉到宝船的宏伟,站在宝船的下,仰望着宝船吕调阳不免皱着眉头对着陈璘问道:“陈提督,你怎么就把这郑侯爷当年的宝舰给开了过了?当年郑侯爷是奉了皇明,代天子巡抚西洋这才能坐了这宝舰,如今我等只是遣送蒙古士兵前去倭国,这宝舰如何能上得?这传到了京里那要如何使得啊。”
陈璘笑道:“吕阁老尽管上去,陈璘虽然是武将,这里面的忌讳那还会不知道?不满您说,当初下官接到圣旨的时候也是一愣这宝舰这么多年来一直停在福建水师的大营里,平时除了打扫从未有人敢随便上去过。刚接到圣旨,下官以为听错了,取过圣旨看过之后才知道并没有听错,确实是点名要下官开了这宝舰过来。下官这才敢开了过来。”
吕调阳犹自不信,当即便把手伸到陈璘的面前讨要圣旨。陈璘苦笑了一下只能从怀里取出了圣旨交到了吕调阳的手里。吕调阳一看果然是,这才松了口气说道:“叫他们上船吧。”
“是”陈璘应了一声,便开始招呼所有人上船,当然这郑和当年的宝舰并不是人人都能上的。至少这蒙古人只有那个把汉那吉带着两个万夫长上了这宝舰,刘守有带着的那群锦衣卫也上了两千,其余的锦衣卫则是上了后面的两艘福船,而那些个蒙古士兵全部上了坐船,而他们的马匹全给集中到了马船之上,而福建水师的士兵则是登上了战船,粮船等俱多在战船的旁边远离了那群蒙古人的坐船。
郑月蝉看到那些个坐船之上除了开动船只必要的水手之外几乎没有什么汉人,那群蒙古人也是完全没有人看管。李癸铜见了不禁皱眉说道:“这陈璘怎么回事,这几万蒙古鞑子没人看管到时候乱起来怎么办?”
“不会乱”郑月蝉轻笑道:“这陈璘果然是个军事高人,李千户这当护卫搞情报做奸细你是一把好手,但是论起打仗来你……”她伸出一个手指在李癸铜的眼前晃了晃说道:“你拍马也赶不上陈璘。”
李癸铜不服气,反问道:“郑姑娘那你说他高在那里?”
“那好我仔细来和你说说。也好让你服气”郑月蝉举起手指着那些坐船说道:“你看这些坐船的位置,刚好是在船队的中央,你在看他们四周,那里全是水师的战船,再看这粮船,却是在我们这主舰和两福船的后翼。这看似是为了保护坐船,可何尝不是一种监视呢?我可以肯定只要那些蒙古鞑子一有异动,那些坐船上的火炮全部会朝那里开火,瞬间就能把那些坐船给打沉了。”
“但是……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郑月蝉抢过他的话头说道:“蒙古鞑子里离开了马,离开了陆地,那就不是什么鞑子了,而是靶子而蒙古鞑子也远比你想像的要聪明,在陆地上他们都安安分分的过来了,这到了海上难道还会想闹出什么事来?我猜着这群鞑子估计比我们还想快点安安稳稳的到达倭国,好让自己脚踏实地呵呵我想这群蒙古鞑子中最少有一半以上都是从来都没看见过船的人……估计这接下来那几条坐船会气味很难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