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求皇上赐萌英郡主身份,并赐婚给四王子。”雪雁话一出口,坐在扶云身旁的萌英顿时红了脸,低了头。
扶云则是猛地抬头,怅然若失地望着雪雁。
“哈哈哈,朕道是什么事让你抬出一个求字来。萌英如今是萌将军的妹子,赐郡主当是没有问题。”洪瑞兆大笑着望了眼坐在一边低头睑目的尚绿道:“至于赐婚,朕也不是第一回赐了。有这种喜事,朕也乐意。房总管,备墨”
刷刷几笔,龙飞凤舞。
放笔,宣旨,赐旨。
明黄色的圣旨持在手上,扶云的脸上无波无浪。
见到尚绿,雪雁自然不能放过这个舞林高手。向尚绿说明要为洪瑞兆的生日宴会举办一个异族舞串烧时。尚绿倒是犹豫了一番,毕竟现在她的身份不同了。最后还是在审玛的支持下,尚绿才答应了参加第二天的舞蹈排练。
由于男士还差一人,所以,雪雁将主意打在审玛的身上,由他们两夫妇来组合来跳,倒也是一段佳话。没想到审玛当场拒绝。说是他打小就没有继承母后的能歌善舞。跳舞是弱项,万万不能。
可是让雪雁没有想到的是,扶云会站出来主动请缨,要求加入这个舞蹈排练。
晚上,洪瑞兆宴请大厥太子一行,宴会后,尚绿与审玛去见太后。扶云与萌英两人先行回使馆。
雪雁斜靠于祥瑞宫书房的贵妃榻上。因为尚绿提及太后,下午进宫时香妃的眼神,太后的语气又袭上心来。胸口一阵发闷,以后都要这么活下去吗?
殿门吱呀打开,洪瑞兆进屋。见到雪雁闷闷地靠坐着,便上前伸手抚了抚雪雁的额头道:“怎么啦,身子不舒服吗?。”
“没事,上回你说查凤临宫,可查到了些什么?”雪雁问道
洪瑞兆本挤着雪雁往塌上靠,听了雪雁问起凤临宫的事,停了动作沉吟片刻道:“这事还真有点棘手,我派了几个人在凤临宫内,几乎没有什么消息。”
说完搂了雪雁道:“雁,房总管都说了。今天,你受委屈了。”
雪雁苦笑着道:“兆,我现在还真有点后悔被那玫瑰给搞昏了头。”
“你胡说什么?”洪瑞兆的大手蓦然钳制住雪雁的纤细白女敕的手腕,凤眼微眯,低低地叱喝着。
“好痛……”雪雁皱起了眉
洪瑞兆意识到自己的手上的劲道过重,这才猛然地放了抓住雪雁的手。
雪白的手腕上立刻泛起了红印。洪瑞兆举起雪雁的手腕,将唇贴在手腕上道:“从现在开始,你注定是跟我捆在一起了。要生,我们一起生,要死,我们一起死。如果你离开我,上天落地,碧落黄泉,我都会追随到底。你休想逃开。”
这本应该是美丽缠绵的情话。可是听在雪雁的耳朵里却似是拔了心中的一根警弦。啪啪地拍打着心房。没有皱眉,可是眉间却隐隐地伸起了一丝忧虑。
接下来的几天,雪雁都忙着在排舞。洪瑞兆让人将祥瑞宫的大厅的桌椅搬了一空,腾出来给雪雁排舞。
女宾除了尚绿,其余的都是雪雁从舞蹈宫女中选出,八人之中,犹以巴特尔与尚绿对拉丁舞的悟性最为出众。雪雁便将巴特尔与尚绿排成了一对舞伴。二位皇子与扶云各自配对一宫女。
雪雁在拉丁舞类中,挑了华尔兹,斗牛,探戈,恰恰,四种代表性的舞。尚绿看到雪雁展示这些舞的基本舞步时也是惊了半晌。随即,体内热爱舞蹈的细胞便活跃了起来。全身心地投入到这些新奇的舞种中。
为了加强可看度,雪雁还加入了托举,旋抛等高难度动作。扶云虽没有武功底子,但是他却练得很认真,每次雪雁只要有稍稍夸他,他便兴奋得双颊通红。
而与时同时,想要离开的念头却在雪雁的脑海里越来越强烈地翻滚着。每次见到香妃若无其事地挺着肚子故意出现在她眼前,她就狠不得当时就可以飞离这湮城。
这天,雪雁望着四对舞伴在练舞厅内华丽地转着舞步的时候,却见到在巴特尔的怀中的尚绿突然脸色霎白,眉关紧锁。巴特尔似也发现了这一异样,赶紧抱了尚绿出了舞队。将尚绿放在壁边的休息椅上。
尚绿刚坐上椅子,哇地一声,吐了一大口酸水。雪雁奔过去扶住尚绿,对着厅外守着的太监大叫道:“快传太医”
稍后,便有一太医紧匆匆地背了药箱子赶来。细细地诊了番脉后,松了口气道:“郡主,公主是有喜了,估计这几日练舞劳累,胎儿有些不稳,待老夫开些安胎药服下,好好休息便可。”
“真的?”雪雁面带喜色地转头对着尚绿道:“尚绿,你要做母亲了”尚绿似是一呆,又疲倦地闭眼靠坐在了椅上。
雪雁转头望向正在写药单的太医,无意地随口问道:“今天怎么不是何太医当值吗?。”
太医听了雪雁的询问,意外地抬起头道:“郡主不知道吗?何太医半月前就已经被歹徒杀害在家中了。”
雪雁心中一惊:“被杀?半月前,那不正是当日何太医从祥瑞宫出去前后几天吗?。”突然之间雪雁的脑中闪出一个念头,难道是他
匆匆交待了几句,雪雁便往紫阳殿奔去。
紫阳殿的殿门大开着,殿内洪瑞兆正伏在案上低头批阅着奏章,房总管在边上侍候着。随着殿门的太监大声报着:“雪雁郡主到”
洪瑞兆惊喜地从案几上抬起头来。见雪雁立在殿门边,急急地迎上来道:“这个时候,你不是在排舞吗?。”
雪雁瞧了眼房总管,对洪瑞兆冷冷地道:“进内殿说吧。”
洪瑞兆使了个眼色给房总管,房总管低着头便退出了紫阳殿。拉上了殿门。
两人入了内殿。雪雁这才缓缓地从唇间一字一字地吐着:“何-太-医是怎么死的?”
洪瑞兆本见着雪雁脸色不对,此刻见雪雁问及何太医,这才围上身来轻描淡写地道:“你都知道了?”
雪雁蓦地双眼盯着洪瑞兆,半晌才边点头边道:“原来,一条人命在你手中是这么的不值”
洪瑞兆被雪雁的锐利的眼光挑畔得也冷了脸道:“你当皇帝是这么好当的?”
“我可不稀罕”雪雁冷冷地接口道:“如果这是建立在别人的牺牲的基础上的皇位,坐在这白骨累累的皇椅上,你能安心吗?。”
“你”洪瑞兆气得一甩袍袖,背了身。
雪雁轻哼了一声,失望地转身往外殿走去。明黄的身影一闪,洪瑞兆拦在了雪雁跟前怀了雪雁的身子道:“我就不知道你为什么老为这种事跟我生气。从古至今,哪个皇帝不是靠着铁腕一步一步走向辉煌。又有哪一个心慈手软的皇帝有好下场。我这也是为了保护我们自己。”
雪雁扬起头,攥了洪瑞兆围在自己臂上的手轻轻移开,脸上浮现了一抹凄惨的笑:“如果有一天,我的存在危胁到了你的皇位,怕是你也会用铁腕来对付我吧。”
“你说什么傻话,你是朕的雪雁,永远都是,疼都疼不过来,我怎么会对付你。”洪瑞兆抬起雪雁的下巴,铿锵地说着。
见雪雁的脸上还是一付迷茫不知所措的样子。洪瑞兆低头轻轻地吻上了雪雁的额头,柔声道:“你这几日是不是排舞太累了,如果辛苦,我让宫里的执事来接手宴会的事。”
雪雁的脸上的迷茫突然渐渐地转为了坚定:“不辛苦,我会让这个生日宴会成为你最美好的回忆。”
洪瑞兆当然不知道,雪雁此刻的心中已经下了一个一直以来犹豫不决的重大决定。她决定要离开他
大年三十,夜,隐隐地街上传来几声鞭炮声。与杨宗郎与杨夫人一起吃过年夜饭后,雪雁靠坐在闺房内的绣榻上。
夜风轻轻地吹动着窗纱。在冰冷的冬夜,雪雁大开着窗户,她在等着一个人。而这个人必须是从窗户里进来。
卟一声,窗口滚进了一个身着夜行衣的人。包头蒙脸,混身上下只露出一双黑水晶般的眸子。
“东西带来了吗?。”雪雁从榻上直起身。
“带来了。”黑衣人低声道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递了过来“这人皮面具你会使吧?。”
雪雁点头接过布包。
“药丸吃下去便会变了嗓音。”蒙面人匆匆说完道:“我今日已经向他告辞过。后日,我便会离开湮城回卡坦。”
“谢谢你巴特尔。让你跟着我冒这么大的险。”雪雁感动得眼中闪着泪花。
“只要你开口,我定护你到底。”巴特尔此时的眼中闪着与平日里完全不同的认真。
“郡主…郡主…”门外传来湘云的唤声。
巴特尔猛一闪身,便从窗口扑了出去,顿时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雪雁将包袱塞在了锦被下,又起身关了窗。门吱呀一声打开,闪进一张湘云兴奋的小脸:“郡主,皇上从宫里命人送了好多礼物过来,都在贤德厅放着呢,你不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