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将她杀了?”
犹如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云中秀连脚趾都忍不住蜷缩了起来。她忽然想起自己被抓奸在床的时候
她的声音冷冰冰的,但连沐风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只是声嘶力竭地咆哮道:“没有我没有我我怎么忍心杀她?况且我也不信。虽然我感觉到耻辱,可是我连那个男人也没有杀,只想亲自向她求证这是怎么一回事。可你知道吗?她竟然告诉我她根本没爱过我。之所以忍受着我的折磨只是因为她舍不下她这个郎君”
他伸出双手掩住面庞,可是泪珠却顺着指缝一滴滴滑落。看的云中秀心里一阵绞痛。
原来他是真的经历过这般大哀莫过于心死的事儿,原来她那玩世不恭的外表下,竟然隐藏着这样一个肝肠寸断的故事。
这个故事不知道讲了有多久,云中秀只感觉肚子里饥肠辘辘的。抬起头望了望才发现,原本高高挂在天空中的太阳也渐渐西沉了。
不知道这个男人喝的是什么烈酒,不到一坛下去,便已经醉倒在地。一边闭着眼睛流着泪,他一边又是哭又是笑,口中还不停地喃喃自语着什么。
这副模样,和她初见他那时的一模一样。
云中秀有些无奈,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想知道的事情她一点都不知道,不该她知道的却知道个明明白白。
心中无奈,她高声唤了几句,远远便看见四个大汉手抬着竹榻快速地跑了过来。他们轻手轻脚地抬起那个醉意微醺的男人,随后将他抬到了这座庭院的房间里。
犹豫片刻,云中秀还是决定先行离开。
走出这座庭院她才发现,外面早已经围了许多的人,都是太子府上的一些侍女和小厮。这些人当中还包括倚在墙角抱着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的于安
那些人一见到云中秀,面上皆是一副嫌弃和鄙夷的模样。其中有个看起来比其他人要尊贵一些的侍女,竟然跳了出来,指着云中秀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还要不要脸啊皇后娘娘已经不允许你和我们主子来往了,你怎么还死皮赖脸地往上贴谁放她进来的?啊?哪个不要命的敢将她放进来”
在这些人当中,她似乎很有威信。明明是做的丫鬟打扮,却是一副主子的模样。她这话问完,众人纷纷低下头,都不敢再言语了。只有一个小小的声音说道:“这妇人似乎是从侧门而入啊。”
侧门?侧门也是需要人放行的不是吗?那侍女又想叫嚣,可是还没等开口说话。不远处走来一个墨色劲装的男子,他冷声道:“是我将她带进来的。都嚷嚷什么?”
大伙纷纷回头,这才发现从角落里走出来的于安。
他方才所在的位置,只有从对面而来的云中秀可以看见。别人如果不是留心观察,根本不会发现那个角落里还站着一个人。
方才那很嚣张的丫头一见到于安立刻止住了声音,脸上也堆满了如花般的笑容。她热络地打着招呼,“于大哥,是你啊香儿”
还没等她再多说些什么,于安已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随后便带着那青衫妇人离开了。只剩下一众大眼瞪小眼的丫鬟小厮们
于安走在前头,有些歉意地说道:“夫人别放在心上,那丫头猖狂惯了。”
太子殿下唯一的侍寝丫头,能不猖狂么。
云中秀知道,她早就尝到过连沐风那位侍寝丫头的厉害。不过却从来没有和他提起。她只是好奇,连沐风不可能不知道那丫头的嚣张行径吧,简直将自己当成了太子府的女主一般。直到这一刻,她渐渐有些明白了。
叹了一口气,云中秀轻声开口道:“那个香儿长得很像玉珍吧?”
她前面那男人健硕的身躯顿了一下,随后他点了点头,无奈的声音随着微风闷闷地飘来,“夫人也知道珍姑娘了?那香儿还真的是长得很像呢,又是皇后娘娘送给主子的,所以她便仗着这点恃宠而骄,但主子哎”
言语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将云中秀搀扶上了马车,便开始往回赶。
一路行着,大街上是热闹异常。
云中秀坐在马车里,闭着眼睛还是思索方才于安的话,和连沐风的那个故事。可是听着外面的声音,一开始她还以为只是热闹,可是听着听着便觉着有些不对劲儿。
缓缓睁开双眸,她掀开轿帘的一角朝外面看去,发现街头上一队一队的侍卫似乎正在搜寻着什么。
“师父,外面这是发生何事了?”
“属下也不知,要不要问一问?”
“好。”
这样说着,原本快速行驶的马车已经渐渐停了下来。
于安将马车停在路边,对着一个卖脂粉的老头,缓声询问道:“老伯,这是发生何事了?他们在抓谁?”
原本向侍卫队那边张望的老头缓缓转过头,先是看了一眼于安,随后才压低声音无奈地开口道:“还不是那新皇子闹的。今日一早皇上便下达了什么命令,说是要捉拿一位身着红色斗篷的女子。这不,街上只要是穿红衣服的都给抓起来了。”
他的话音落下,另一边卖首饰的青年男子搭茬道:“胡闹啊真是瞎胡闹说什么是那红斗篷的女子将新皇子推下山崖儿,又说有可能是陪着新皇子一起殉情的。只要抓到了她便可以知道事情的真想。就算是又如何,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人家又不傻干嘛还穿着出来招摇。这皇室啊,恐怕又要找百姓做替罪羔羊了。哎”
对话还在继续,可坐在里面的云中秀却惊愕地久久缓不过神。
红斗篷那那是不是在说她自己啊?
不是是不是,就是就是啊他们要抓的肯定是她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司远呢?难道他都不会出来解释一下吗?还有这消息究竟是谁传出来的?难道说司远出现了,连沐宇怕和他一同跳下悬崖的自己还活着?所以所以才
来不及多想,云中秀小声将于安唤了进来,轻声对他耳语了几句,随后才又将马车帘子重新合拢。
“老伯啊,那这消息是谁传出的?不是说新皇子伤势过重,昏迷不醒吗?”。
于安这话问完,没等那卖胭脂的老头说话,一旁卖首饰的青年男子却率先开了口,他冷哼一声,嗤笑道:“切,还能有谁,不就是奉命调查此事的三皇子?早不说晚不说,偏偏等人家新皇子出现了才和皇上提,我看这事儿,准保与他月兑不了干”
他那边滔滔不绝地说着,这边卖胭脂的老头已经吓的一身冷汗,他连忙上前死死地堵住那青年男子的嘴。随后对于安抱歉地笑道:“这位小哥,您要是不买胭脂便离开吧,这样停在老夫的摊子前,老夫没法做生意啊。”
云中秀在马车里轻声交代着,于安从衣襟里模出了几两碎银,随后便驾着马车飞奔而去。
那老头傻眼了,还没等反应过来,银子已经被一旁买首饰的小青年抢了去。他暴跳如雷地吼了几声,随后便冲了上去
这一切云中秀当然不会知道,她也没必要知道。此刻她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那小青年方才说的话。
三皇子果然他又成了炮灰。可是他又是怎样向皇上提起的呢?
如今她又该如何做?完全完全没有人告诉她啊她是要自己见机行事?还是等着司远的安排?若是她擅自行动了,又会不会影响他的计划?
不对她怎么事事都开始想着他?如今已经不是惦念以后日子的时候了,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人查出来。
三皇子虽然没有见过她,可是那个与陆谦在书房的男人,可是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啊
不过,只是一个侧面,他若是不记得还好,倘若记得
越想越觉的不妥,在马车中云中秀已经是坐立难安了。
好不容易行到了云荣府,云中秀依然是从云裳苑这边的侧门而入。
远远便听见碧柳苑那边吵吵嚷嚷的声音,云中秀头痛的已经快要炸开。将院子里的丫头唤过来,她坐在竹编摇椅上,沉声开口询问道:“碧柳苑那边发生了何事?怎么如此喧闹?”
那小丫头先是恭敬地福了福身,随后便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地说道:“是郡是二夫人。柳姨娘和韩姨娘没向她请安,不高兴了呢。这不,闹腾了好一会儿了。妇人可算是回来了,您快去看看吧。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了,二夫人还是郡主的时候也没这么大脾气啊。怎么这会儿却变成了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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