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皮有了,绒也不缺了,有人故意挖坑欲埋人,文箐是险险过了这一关。松了一口气,这才想着一件事没办了。
在九月的时候,曾与文箐有过两面之缘的吴师傅来了一次苏州,寻到了文箐,给文箐留了些人的罪供,事涉周鸿与徐姨娘的案情的。可惜,那时沈于氏新丧,文箐离不开。
文筵归家,谈到了这几年京城旧案的澄清,文箐才知就在宣德六年到七年,朝廷在顺天府设了一衙门,专门管缉办各地沉冤的最后申诉与审定。文箐那时想到徐氏一案,有心要上北京。
而文筵带回来的消息是:皇上今年九月北巡,到十月却是带病而归。文箐一惊,在她印象里,宣德帝朱瞻基是英年早逝,还不到四十呢。现下是宣德九年,好似他在位了十年,文箐想着,明年,明年应该上次京城,宣宗是个好皇帝,既然有十四岁小女孩只身上京陈情平冤,那自己亦可以为徐氏平冤。
事实上,那时她还是算错了,忘了年号的变更都是到新的一年才变换,当然偶有例外。
另外,因为食肆才开张,且绒衣毛皮一事的发生,也使得她不得不将那时上京的打算取消,同时还要试着说服一干人等,这也是个麻烦。徐氏的冤情不能洗,但眼前的商业恩怨却不得不了结。
刘进取谋取吴家铺子不得,被文箐识皮,文箐栽赃嫁祸他,他自是怀恨在心,这人也懂得蛰伏,等了两年,在这个时候利用毛皮一日向文箐报仇。而文箐早就欲除之而后快,现下他再次惹火了她,文箐思谋着,得寻个法子把这刘进取办了才是。只是眼下不是时候,无良机。
李诚在十二月来临的时候姗姗归来。今年榨得的油比往年更多,之所以晚归,这是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是他将油饼渣子全带回来的,只因为文箐听说油饼渣子比屎尿还肥,曾与李诚与褚群感叹过:可惜了自己榨过的油饼,没带回来。于是李诚不远千里,带着这点不太值钱却也不是随处可见的油饼渣子回来了。
另一项重要原因则是:赵猎户差点儿惹官司。起因就是那片茶树林原是无主的,当日赵猎户拿着文箐给的钱钞去官府办地契,人家说那可作为荒地计,只要他开垦三年,到时就自然可以归到他名下。赵猎户偷了个懒,也就这样了。到现在正好三年之际,哪想到他摘茶子,榨了油,文箐这边去收,自然付他些钱钞,再加上这些年,依文箐原来的主意专门养兔,一年繁殖不少,吃食不愁,结果就有了更多的余钱,使得他在当地几个山林间成了小有钱的人家,给大儿了娶了媳妇,然后传扬开来。翻过山坡的人家还依然一穷二白,眼红他了,也打起了那片茶树林的主意,与他抢起茶林来,两家打上了,闹了官司。正好李诚前去榨油,一打听,那知县还是先年长房老太爷在应天府监考时的学生,攀了些关系,终于将赵猎户的儿子放了出来,将那片茶森也记在了赵家名下了。
文箐听完李诚所述,想想赵三那所谓的豪爽要面子的性格,想来是有些钱了也有些爱招摇,待周围人太大方了,就招人妒了。再说那茶林,早先还真是无主的,难怪人人夺而抢之。
阿静嘀咕道:“要不是我们家小姐伸手相助,他们家能有今日。有钱了也不知藏着些,倒是一副恨不得人尽皆知的样儿,活该人家打他的主意。”
文箐想:为人该低调啊,千古名言。这事儿若是华婧那里,必然又要说:钱财招祸。
文箐这厢绝计缩着脖子做人,不再高调张扬,连做绒衣一事,想想自己又是人偶,又是斗篷的,只怕也照样落了人眼,才招人眼红。她一边反省着,一边琢磨着该如何在这样一个低调的环境中好好生活着:无所事事,那肯定不行。
彭氏穿了背带裤一个月了,也提出中肯的意见了:出恭如厕实在不方便。
背带裤上再着一件禙子,出恭时,就是全月兑了那外衣,穿了月兑,月兑了穿的,挺着个大肚子,实在不方便。文箐还想做这个卖呢,只想到保暖问题,确实是没有身体力行,没考虑到这个如厕问题。真正是应了几百年后的那句话:实践出真知啊。自己总是闭门造车,自以为聪明啊。终究是有些地方不适用,不方便。
食肆开张近一个月,谈不上十分红火,但也不惨淡。邓氏听得文箐归家在前厅与李氏说话,她是来找文箐要这个月分红的。
文箐半句话都不曾耽搁,着嘉禾将一千贯钞奉到邓氏面前。“四婶,按原先说的好,一成利是八百来贯,这,凑个整的。”
邓氏见李氏在一旁瞧着这叠钱,心想:好了,我也能扬眉吐气,想给我爹娘打发些物事再不用看人脸色了。“侄女儿生意可真好啊。先前听你说,这开张一月,大抵是白吃的吗?那下月……”
文箐懒懒地道:“承四婶吉言。说到下月的话,正是年关,也不晓得这客人如何,大抵这南北商人都急着归家,想来也少了。再下月就是新春,在元宵节前,想来人更少吧。”
邓氏半点没客气地接接了钱,让丁氏数着。
李氏在一旁讥道:“还有甚么不放心的,难道侄女儿还会少给你?还一张一张地数……丁娘子,要是数不过来,我这里借人与我一道数。”
丁氏满脸通红,手下动作就停了,也不知该继续还是该放下钱来,便瞧向邓氏。
邓氏十分恼恨李氏多嘴,道:“怎么信不过她了?她说一成利是多少,我可是连帐本都没瞧一眼自认可她的话了。三嫂,你这话也太让人生气了,你挑拨得侄女儿与我不和,你又能占到甚么便宜?”
文箐一听她提帐本,方要答话,李氏却笑道:“文箐,我方才同你说甚么来着?早早就说了,该多少就多少,既是八百来贯,就按这个数给就是了。如今你多给人家一二百来贯,人家还嫌你帐本有鬼呢。”
邓氏被她抓住话柄,急了,道:“我何曾说她帐本不实了?就算我想看帐本也不为过,既是合伙做生意,掌柜的是她手下,其他人皆是她安排的,帐本让我过目一下也不过吧。三嫂你眼红我作甚?你那几个铺面,数钱都数不过来了,我也不曾说你甚么,怎么就盯着我这一千贯钱没完没了?”
李氏嗤笑一声:“你自己作贼心虚,就莫再辩了。方才那话还不就是嫌弃文箐没给你帐本看?我不过是看不过去,替侄女儿说句公道话,你嚷嚷作甚啊?”
两个女人又斗上了,嘉禾提醒道:“四小姐,方才长房大*女乃那边还等着你过去说厨房装风扇的事呢。”
文箐赞许地看了一眼嘉禾,赶紧用这个借口开溜。
长房雷氏与彭氏正在说长房的帐目。雷氏归家了,一方面要给文筵来年准备婚事,一方面则是应家姑之命,好生照料二弟妹,顺带帮其分担家中事务,多年在外,如今也要打理家业。这意味着,彭氏要与雷氏进行一些“交接”。
雷氏查看帐本,发现彭氏将近来所得的钱财,又大部分买了田地。很是诧异,这事儿没怎么听家姑说起。
彭氏解释道:“以前写信与父亲大人,寻思着钱钞留在手上也无用,便多买些了桑田,这几年棉花也尽涨价,听腾弟讲,棉布倒是卖得越发好,便又买了些地种得棉……”
事实上,这主意还是文箐所出。周忱到得南直隶做巡抚,首先就是将苏州官田民地进行了丈量,然后没两年就弄了个济农仓,去岁又实行了平粜法,然后又开始对一些税粮的征收工作进行了模底。文箐从裘定初嘴里听得这些细事,认为这样一来,到时苏州不会太缺粮,事实上也确实是,况钟在兴修水利,听说如今地方县府粮仓不再先前,空空如也,为着灾年的存粮也开始积蓄起来。
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宣宗前几年还严厉要求禁银,可是这一两年,到得地方,尤其是江南这块儿,又是略有松动,文箐一直认为明代是用白银来做为交易的币值,所以按她的想法:钞要贬值,肯定现在想方设法存银,尽管私藏银还是违法,那就用钞置办更多的银首饰,算是变相的存银。
周叙作为朝廷官员,十分节俭,反感行商,但多买些地这一项,还是同意的。周赓在家经营,写信于父亲商量,得了他的许可,这两年将地中产出所得钱财皆又买了地。是以,比雷氏上次在家时,发现地又增多了不少。
彭氏提到这个话题,便道了句:“如今这一两银,私下里已经是换一百三十来贯钞了,前年大嫂在家时,朝廷有令,禁了一次,那时降到了一百一十贯不到……”
雷氏不放心地道:“二弟妹可是又备置了一些银两在家?眼下虽然是宽松了些,可禁令尚在,这些钱财也莫去算计,父亲在朝为官,咱们在家可莫为了父亲的官声仕途上添祸。”
彭氏点了下头,道:“嫂嫂放心,我这也是与嫂嫂说些体己话,这些大事儿嫂嫂以前说过,我自是不敢犯的,私银更不敢贮。我也不过是将这几年攒的月例,给文箮多备了点儿银饰,思量文笒过几年也要添置这些,想提醒一下嫂嫂,若是手头有余钱,倒是可以提前办了。能省一点,是一点。”
雷氏听得这话,没再多说她不是。她也发愁,虽口头上一再强不要看重钱财,可实际上,她才嫁了文筼,私房钱都搭了进去,明年马上要娶新媳,手中几无余钱,后面再跟着文笒要是出嫁的话,这些也只等着从公中拿得钱财才能筹办。“文笒,八字还没一撇,先放一边吧。我先给文筵这事办了,才有心力管她呢。”
文箐到得长房没坐上一刻钟,李氏象斗胜的公鸡一般,趾高气洋地来了,与雷氏彭氏说起了邓氏的小家子气。
雷氏也没想到文箐一个食肆一个月赚了一万贯钞,很是惊讶。
文箐笑道:“没这多么,第一个月没赔就是万幸了,不过是挣得几千贯钞而已,还要采办下月的食材呢。”
彭氏道:“那你这辛辛苦苦的为何?”
“开食肆本没想过挣甚么大钱,但就眼下这般,供我们姐弟一年吃喝肯定有余。现下食肆一开,绒衣倒是不怎么缺绒,这一**烦去了我也安心多了。以前说是给四婶一成,但真的只给一成的话……”
彭氏笑道:“你三婶说得也有理,莫给多了。你三叔在家,定是不会收的。”
文箐想了想,道:“若三叔在家倒是好办,我定然给直接给三叔二成的利,这样也不会落到邓家人手里去了。”
她这话一说完,李氏立时接口道:“正是。文箐这食肆若是给四弟分成,我倒是不说甚么。凭甚么四弟妹拿了周家侄女儿的钱去填补邓家啊大嫂二嫂,你们瞧好了,她得了这钱,肯定没两天就要派人去邓家的……”
果真如李氏所料,邓氏拿了钱,还没捂热,就想着这十二月了,该给娘家办点年礼好过年,让丁氏去了一趟邓家。文箐的食肆开了还没到一个整月,邓氏那边拿了钱,既是高兴,又是十分眼红:一个食肆一月分到自己手上就这么多,那要是按原来的四成利算,岂不就是四千贯钞?一年就是五万?这么一想,她就又不满了。
邓知弦到姐姐面前来说:“我早就说了,这食肆酒楼还是自己开赚钱,姐姐先前还推三阻四。现下晓得了,可是能挣钱呢。这若是你一个人开的,那一年赚得的何止是十万啊。”
邓氏经弟弟一再撺合着,心里更是痒痒得厉害。“上次你那法子什么时候才成?这又过了一月,人家都赚钱了,你那处还没动静呢。她那食肆一开,郭董氏我也不能要回来了,又不能再拿郭董氏要挟她,现下怎么办?”
邓知弦道:“姐姐,弟弟我办事你只管放心好了。她开食肆,做得好,不过是为我们探路罢了。如今既然红火,那说明郭董氏手艺好,到时咱们开起食肆来,将她的客人一锅端了便是了。这几天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文箐以前担心开食肆遇到吃白食赖帐的,又或者故意寻茬的,一再叮嘱褚群。褚群办理也算机灵,遇到些事也打发走了,至于泼皮无赖甚么的,还真多亏了邓氏的兄弟那一帮同僚帮忙,有人想惹事给逮住了一顿狠打,也没人再敢闹上门来。
而这个时候,有一人开始犯急了,那便是——
刘进取。
刘进取急是因为他压了大量的毛皮在手上,那些也不是低价购进的,再加上,暗中派人去文箐那边故意下订单想寻事,结果没有半点响动,文箐那边先时还说交不完货,他在背地里让人去高价索赔,可是赔偿也没要到,只说到年底时如期交货。他就断断续续高价放毛皮,一直等着周家派人来求购,哪想到,拖得时间越长,周家越没动静。等了大半个月,迟迟不见人。他熬不住了,手里的毛皮必须放出去了,要不然这年底别的买卖没法做了。
他是个赌性重的人,将家中流动资金全用在了收毛皮上,信心满满,结果导致年底他父兄铺子里的存货也没上多少,这年底正是卖布的好时光。他兄弟自然埋怨上了,他父亲得知他大量收行皮一事,将他好一顿训斥。
到得十二月,他吩咐那些在文箐处下了定单的人赶紧催着交货,哪想到,文箐这边竟然真个交出来了。这太出乎他的意料了。绒衣交货,意味着他要付出大笔的钱来。这下,他哪来的钱财?
刘进取隐约觉得事态不妙,赶紧去求助原先的伙伴。可是事情,并没有就止打住。
因为,恰恰这个时候,文箐与许家这边却开始促销了,但凡春节再定制绒衣,一律优惠五十贯钞。
刘进取觉得可怕的事情出现了:他原本想着高价卖出手中毛皮,周家买了做成绒衣,这个时候绒衣肯定也水涨船高,他再高价将原来托人定的绒衣卖出,等于一下子赚两笔钱。
这想法那是相当不错,可是,他哪料到,周家文箐根本不用求他,解决了毛皮的事,率先开始大降价了。
这意味着他手里花原价600贯钞定的绒衣,这时也只能按550贯才能卖掉。毛皮超出常价收购在手,没有余钱付帐。成衣铺子上门要债催逼原先的“主顾”讨钱;“主顾”转头找他要钱;他却拿不出钱来。
现在他能做的是——
赶紧将毛皮月兑手,得些活钱,才能付原来绒衣定制的钱。
低价卖出已经在手的绒衣,等于他还亏50贯钞。
接着最大的问题来了:就算他有钱付帐,可是原先暗中托人做的绒衣压在手上,那些尺寸可是固定的,不一定人人买了就能穿,如何卖得出去?
这叫什么?真正是偷鸡不着蚀把米。
他去问高人,高人笑道:“刘兄,既是周家许家降价,你不妨与他们降价便是了。他们卖得越多,亏得越多,你怕甚么?”
问题是:不论降价或抬价,周家许家怕不怕他不知道,而现下轮到他很害怕了。再降,周家或许会少赚些,可他,将是铁定无疑地亏得更多,更何况他现在连付几十件的绒衣的钱都没有。
开成衣铺子的人家也不是好欺负的,既然下了定单不来取货,不掏钱,则天天吵上那些主顾家中去,不给钱,就雇些泼皮吵闹上去。
刘进取这边只让“主顾”们不要认帐,可是定金是一百来贯,一失信,如今铁定是绒衣要不成,定金也没法取回。成衣铺子说再不要,就视为毁约,这绒衣将在铺子里直接卖掉,不会退“主顾们”任何一分定金。
以前是文箐左右为难,如今,这难题易手了。
文箐哈哈大笑,恶人有恶报。叫你害我,叫你起恶念,这回是刘进取自己挖了个大坑,且埋了他自己罢。
刘进取放出来的高价毛皮,极少有人买。毕竟这灰鼠皮银鼠皮狐狸皮类的,也不是寻常人家买的,不过是有钱人做冬衣才买上一两只。他要想出手,除非低价卖。
周德全对许家大少爷道:“许大少爷,贵亲家何不这时捡些便宜?”
许家大少哈哈大笑,道:“甚是,甚是”
过一天功夫,其亲家率先将毛皮价格恢复为以前的正常价格。其他家纷纷也效仿。
刘进取又能如何呢?
衙门里有人透话来,吓道:刘兄好本事,收罗了这么多毛皮,有扰乱市价之嫌疑,已被人捅到官府了。
刘进取这时吓得一身冷汗。毛皮哪还敢高价卖出?
周腾先是说文箐做时不谨慎,这时也松了一口气,只是仍然叮嘱道:“今日能过这一难关,不过是你的运气好轻。万万勿骄勿狂,需知山外有青山,人外有人。”
文箐当时轻快地点了个头,心中唱起了赞歌。可是周腾乌鸦嘴,接下来的事,又找文箐一个措手不及。
俗话说得好,不怕贼上门,就怕贼心店着。就算千防万防,终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在文箐笑着看刘进取即将面临的后果时,褚群那厢却是有麻烦了。
小剧场
就喝酒一事,若干年后,文简对小外甥道:“我最是服你爹,你爹喝酒从不未醉过。”
小外甥童言稚语:“舅舅骗人。爹爹那日醉得不轻,直抱着我妈妈讨女乃喝。”
文简满脸通红,不敢与外甥辩论姐夫喝酒一事,只赶紧找人去叫街边耍猴戏的牵了只猴儿过来,将猴儿喂个半醉,和外甥一道瞧醉猴的笑话。
说起来,这个爱好,是打小就有的。幼时文简调皮,甚喜爱小动物,有时也虐待动物——那就是故意灌醉动物,看动物醉憨情状。
醉猴儿走路东倒西歪,先前伶俐的爬杆,这会儿就是抬了上肢抹额头,醉眼朦胧,晃晃荡荡,被赶猴人一挥鞭子意识里想往上爬杆,可“咕噜”一声,又掉了下来。再赶再爬再掉……只是奈何身子软绵绵,往日本来就可乐,现下猴是头重脚轻天旋地转分不清高低,所有的动作那就更可乐了。
如此反复多次,猴儿丑态百出,最后猴儿给折腾得酒意上头,再不肯听主人指挥,爬到杆子半途中打起瞌睡来,没一会儿,径直从杆上坠下来,就地一滚,伏在杆底打起了呼噜。
文简乐哈哈,可是小外甥乐呵呵,回头与妈妈说起来。文箐逗儿子乐过后,瞪弟弟一眼:“你啊,还是小时候的顽皮颈儿。小动物喝醉了是憨态可掬,人要是只顾美酒贪杯,易酒后失德。”
过节了,多加更三千字。
另为了让大家开心一笑,请搜索“醉酒的动物”,非常搞乐啊……一文钱文字有限,不太擅长写这些,还是请大家看视*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