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还算是太平的过去了,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事件。
第二天早晨我和一唯下楼的时候,看到子风合衣躺在大厅的沙发上,可能是我们下楼的脚步声惊醒了他,他揉揉眼睛坐起来,笑眯眯的说:“早安”
一唯和我惊讶的对望一眼,转而问:“难道……你昨晚就在这里睡的?”
子风伸个大大的懒腰,说:“是啊,我本来想在这守株待兔的,不过兔子并没出现。”
我们马上明白了,因为那个人拿走了杨梅的钥匙,就表示他可以自由的在一唯家出入,而且前天晚上还大摇大摆的送了盆花上楼顶,所以,子风就在一楼大厅里守着。这里是进入一唯家、上楼顶的必经之路,如果那个人再次“光临”的话,那么子风就可以将他逮个正着。
只要能将这个人抓住,现在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了……
只可惜,那人看来并没有出现,所以,子风空等了一夜。
一唯有点心疼的说:“你上楼睡会吧,这会我和云兮在下面,一会物业管理处的人也会来更换门口的所有安全设备,应该不会有人进来的。正好顺便看看沈博睡醒了没?醒了喊他下来吃早餐。”
子风忍不住再次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精神看来的确不佳,他笑着说:“好的,那我上去了,万一有事……就叫我。”
他走到楼梯口又回过身来,叮嘱说:“如果何俊或是原奇有消息来的话,一定要叫我。”
一唯推了他一把,娇嗔的说:“知道啦,快去吧。”
然后我们两个洗漱完毕,准备早餐。
但是很快,有一个我们意想不到的客人来了,这就是昨天还表示自己很忙,没时间来探望沈博的瑞切儿。
我瞄了眼时钟,这会才六点半,也就是说她应该是趁上班之前到这里来的。
瑞切儿的神情也有几分尴尬,没了她往常那种淡定的优雅,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出现很有点意外,所以解释说:“我来看看……沈博他,还好吗?。”
一唯笑容可掬的让她进来,说:“还好,没什么大事。昨天一直睡到现在,应该快起床了。”
瑞切儿的神情并没有放松,轻轻叹口气,看了看我和一唯,目光又扫了一圈,没看到有别的人在,又问:“子风呢?”
一唯用手指指了指楼上,说:“他呀,昨天守了一夜,也上去睡觉了。”
瑞切儿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但是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一直安静的观察着她,总感觉也许她知道些什么,但同时又在惧怕着什么,所以才想疏远我们。但她既然还到这里来,就表示她对沈博还是放不下的,内心也有在挣扎吧?
她是心理医生,内心的防线比普通人要更坚固,所以,如果她还没有决定说出来的时候,我们有意试探的话,很可能适得其反。
我站起来,说:“正好咖啡快好了,我去看看,大家一起吃点早餐吧。”
瑞切儿看了看我,很想拒绝的样子,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这时沈博适时的下来了,她忙关切的拉着沈博询问情况,我和一唯则顺便去厨房将早餐端出来摆上餐桌。
一唯悄悄碰了碰我的胳膊,眼睛看了外面的瑞切儿一眼,低声说:“有情况?”
看来这丫头和我想得差不多,我笑了,微微点头,我们没再说什么,摆好早餐之后,才叫沈博和瑞切儿来吃。
这顿早餐异常安静,沈博是饿坏了,昨天晚上没吃东西,一直睡到现在,所以,嘴巴被食物占住了,没空说话;瑞切儿则明显有心事;我和一唯呢,是不便过问,所以也只好不开口。
吃到一半的时候,瑞切儿突然说:“其实是沈妈妈让我来的,她担心沈博……”
沈博忙将嘴里的食物一口咽下去,说:“我很好啊。”
瑞切儿笑笑,伸手模模他的脸,亲切的说:“可是做父母的总会担心自己的孩子啊,所以,沈妈妈想让你搬回去住,可以吗?。”
沈博停住所有的动作,偏着脑袋想了一会,恍然的样子,说:“我知道了,你们是觉得子风现在有危险,怕连累到我吗?可是朋友有难,我不是应该留下来帮忙吗?。”
一唯忙接过话说:“其实你回去看看叔叔阿姨也好,反正这段时间侦探社是暂时关门了,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你就当是放假吧。”
瑞切儿感激的看了一唯一眼,随后又对沈博说:“一唯说的很对呀,你在这里现在也帮不上忙,反倒是还要他们分心来照顾你。”
沈博有点委屈的闭上嘴巴,应该是因为瑞切儿说他帮不上忙反而是累赘的话,有点伤了他的自尊吧。
瑞切儿也马上意识到这一点,忙微笑着说:“沈博,你现在还在恢复期,所以,不能太勉强自己,等你完全恢复之后,才有力量帮助朋友啊。”
沈博不太情愿的点点头。
看到他点头,瑞切儿终于松了口气。
于是,才住进一唯家没多久的沈博,就这样在瑞切儿帮他简单收拾行李之后,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走的时候他还一再跟一唯说:“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一定告诉我。”
一唯微笑着点头。
他又回头说:“你们一定要没事,要好好的”
一唯再点头。
送走他们,我和一唯心底都有点莫名的失落。
不过,我们没有惊动子风,知道瑞切儿这么做是担心沈博,是为沈博好,而不是害沈博,所以,这不算大事件,因为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威胁。
但是,瑞切儿为什么会接走沈博?
她倒底知道些什么?又为什么不肯说?
虽然我和她是算不上熟,但是她和子风、和一唯怎么样也算得上是朋友,在这种时候,她怎么会选择单单接走沈博,而对子风和一唯却一点消息都不愿透露?
难道她也是被人收买了?
我猛然想到,子风说让我们有危险的时候,就顺着警方的意思做出不利于他的口供……那么瑞切儿接走沈博,会不会……想尽办法让沈博来陷害子风?
因为杨梅死亡那天下午…左右,我还在昏睡,一唯在我睡的房间看着我,而唯一一个和子风在一起的人,是沈博。
我怔怔的看着瑞切儿他们离开的方向,深深为自己的后知后觉而奥恼。
一唯似乎看出我的神情有些不对,忙问:“怎么了?”
我看着她,良久,才说:“瑞切儿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担心沈博,这也正常吧?。”
“如果仅仅是因为担心沈博,不是应该更早就来了吗?为什么昨天你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还说自己很忙,还说沈博就拜托你们照顾?”
“这……”
一唯也语塞了。
我闭了闭眼睛,心里很有些不安,喃喃的说:“希望不是我想的这样,希望不是”
一唯的脸色也变了,问:“难道……你的意思是瑞切儿会对沈博不利?”
我摇头,凝重的说:“不是对沈博不利,而是极有可能让沈博改口供,对子风不利”
一唯惊讶的看着我,显然善良的她根本没有想到瑞切儿有可能做这种事,半响她才不安的说:“不会吧?。”
我无奈的笑笑,说:“我也希望不会,现在沈博已经跟她在一起了……”
一唯再想想,说:“下次何俊来的时候,顺便问问,看看瑞切儿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不过……我还是觉得,她不应该会做这种事。”
我叹了口气,说:“为钱,她当然不会;为了自己的安全,她也许也不会……但是,如果有人拿沈博来威胁她呢?”
见一唯已经给我说得很揪心,我不忍再继续说下去,便换了语气说:“算了,也许是我想多了。”
但一唯的思路已经无法收回来了,如果是为了沈博,瑞切儿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吗?
之前不敢来探望沈博,是不是也是因为受到某种威胁?而突然又来接走沈博,是不是她已经答应了交换条件?
为了不让她再胡思乱想下去,我重重拍了她一下,说:“好了,该收拾一下,一会工人们要来干活儿了。”
果然,物业管理处的人很早就带着工人来了,将门口的整套安全及监控设备都更换了,并且再三表示会加强小区的安全管理。
小区内出了命案,不管如何物管是负有一定责任的,特别是他们的保安部门。可是,偏偏死去的又是黄队长的爱人……所以,头头们也没太责备他,只是放了他的长假,让他休息一段时间,也调整好情绪再回来上班。
一唯的情绪很低落,看来还在担心沈博和瑞切儿的事,我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物管处的人聊了起来,这是一个已经五十多岁、看起来很朴实的男人,姓范,一唯叫他范大叔,如果他在这里工作时间长的话,那么对杨梅应该多少有些了解。
当然先是这里发生的命案开始聊起,范大叔很感慨,说没想到活生生一个人,就这么没了……然后,我不经意的问:“她(指杨梅)是不是一直在这里工作?”
范大叔点头说:“是啊还很小的时候就来了,这是个苦命的孩子,十几岁初中毕业,上了一年技术学校,就来这工作了。人很老实的,话不多,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从来不计较什么哎”
我想了想,问:“她没什么朋友吗?。”
范大叔摇摇头,叹着气说:“很少和人来往,这孩子脾气古怪,也很少出去玩,不过……”
他似乎想到什么,但又觉得不合适讲出来,便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