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床,两个人的眼皮都肿胀着,照例是陈自恺做早饭。
吃完饭,李冬梅对丈夫说:“我去送小奇,反正停课也不用去上班了,你在家好好反省反省吧,想出处理事情的办法来了,就立刻给我打电话汇报。”
陈自恺低着头,可怜巴巴地站在门口,目送母子俩出门。
到了单位,李冬梅就觉得自己有点晕乎,昨天夜里没怎么睡好,现在心情依然烦躁。
坐在办公室没有十分钟,就想往家里去个电话。可是,今天也怪了,其他的三个人都老老实实呆在办公室里,害得冬梅心猿意马,几次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又挂断了,当了这三个人的面,她觉得自己无法和丈夫清晰地对话。
干脆出了门,去洗手间,把自己关在里面,急忙拨了家里的电话,但是竟然是无人接听,又拨了丈夫的手机,却又是关机。
陈自恺在家里搞什么名堂,是不是没有听见电话铃声,便把两个电话都又拨一遍,得到与刚才一样的结果。
卫生间外面有人在敲门,冬梅赶紧收了手机,开门看见一位女同事奇怪地望了自己一眼,问:“怎么关了门?”
冬梅撒了谎,说:“随手一带,自己就从里面关上了,可能这门锁坏了吧。”
回到办公室,却发现办公室的门也被关了,自己的钥匙放在平常提溜的小包里,刚刚放办公桌上去了。科长他们大约又去业务单位转悠了吧,这下好,自己进不了屋子里去了。
赶紧给科长打电话,心想如果他们没走远,就让他们回来把办公室的门打开,自己总不能在楼道里站一上午吧。
呼叫了科长的手机,却分明听见从办公室里响起了音乐铃声。
铃声响完,却是无人接听。
再打,办公室里的铃声又响起来了。
冬梅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犯嘀咕:是不是屋子里有人啊?伸了手又去开门,门确实是关着的。
科长的电话是不是忘在办公室里了,隔了墙隔了门,里面什么状况,自己也无从知晓。
还是换了别人的电话打打看,正翻找着老刘或老王的号码,门却从里面一下被打开了,不提防出现这种情况,吓了冬梅一跳。
开门的人是科长,低着头也不看冬梅,说:“门没关,怎么会打不开?”
冬梅就说:“有人啊,我以为你们都出去了呢。”
屋子里不见了老刘,老王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桌子前,努力做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正对着电脑屏幕煞有介事地看着什么。
等冬梅坐下了,老王抬起头,一字一板地对科长说:“这办公室的门锁是不是出了点问题,改天让后勤科给修修。”
科长答应一声,闷了头装模作样地看文件。
老王掏出一面小镜子,拢把头发照了照,又对着科长说:“昨天去的那家业务单位,不是说好今天再过去一趟的吗?”
科长又答应一声,说:“后勤科派不出车吧?”
老王说:“开我的车啊,不能耽搁了工作不是?”
科长便站起来,顺手拿了个文件袋,对冬梅说:“小李,老刘家里有点事,刚刚请假回去了,我和老王去业务单位转转,单位里有什么事的话,及时给我们打电话。”
看着一女一男先后走出屋子,冬梅心想:门锁也都是搞竞争的,卫生间里、办公室里轮番出毛病,其实都好好的嘛,鬼才知道那两个人刚才在屋子里做了什么,神仙才知道他们究竟要去开房还是干工作。
李冬梅此刻已没有关心别人事情的闲心,丈夫陈自恺的停课事件已经充斥了她的全部脑细胞。
屋子里剩了冬梅一个人,再次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冬梅想自己应该和丈夫好好沟通,昨天晚上对丈夫的态度有点过了,他毕竟也是因为自己才受到那样的处分,这种时候她李冬梅如果不和丈夫站在一起,那良心上都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