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萧爬在柳王明的胸口,认真听他算账。
“你第一年拿出两千万整理墓区,建火葬厂、悼念堂、停车场等开支,就可以收回成本。”
肖萧点点头。
“还有,悼念堂可以按时间收费,停车费、香火费收入、卖花圈、小商品销售等等。第二年开始就是纯利润了。你今后的日子有花不完的钱,比谁都会过得好!”
“你答应过要把市区的老公墓区封掉,这事不能拖。”肖萧说。
“你放心,新墓区开始,就关老墓区。不仅仅是关,我还要让他们把坟墓迁到官山去。”
“好,说话算数哦?”
“当然。为了你,也是为了我们的女儿。不过你一定要找个能干的人经营,稍稍动点脑筋,死人的钱是最好赚的。中国的儿女对活着的长辈孝敬的不多,只有在长辈死的时候才大大方方,出手阔绰。让死了的长辈为活着子孙们‘壮’脸。”
“还有,今后你不能让你的经理找我,我只和你单线联系。民政部门我会安排好,物价部门对你这里收费放开。”
“那我随时找你?我一人在这里,没有一个熟人,项目刚刚开始,事情多着呢。”肖萧面有难色。
“你别‘傻帽’,公司不是已经登记注册了吗。要赶快聘几个人,学历高一点,还要懂点外语。要像一个外企的样子,懂么?”说着,柳王明又把她紧紧搂着,让她一对圆滚滚的紧贴着自己的胸口。
“肖萧,我说过,以前是我对不住你,这以后,我一定好好弥补。好吗?”
“嗯。”肖萧枕在他肩上点点头。
柳王明这些话,的确发自肺腑。肖萧是他婚外的第一个女人,他真心痛爱着她。
柳王明转业回乡那年,正逢农村全面推行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时候,农村需要大量的干部。组织部一纸调令,把他送到了乡镇。黎颖得到这个消息后,痛哭流泪。誓死不跟柳王明到乡里去,她说自己不能一下从京城降到乡里,柳王明不离开乡里,她就不离开北京。再说儿子还小,在北京有全托保育院,到了乡里孩子交给谁带?柳王明也没辙,只好忍受妻离子散之苦。
当了半年多的乡党委书记后,县里开始机构改革,正逢干部“四化”闹得最厉害的时候,柳王明琢磨,自己论年龄三十多岁,在部队首长身边锻炼多年,彻头彻尾革命化。开过车,当过部队汽车连长,不算专业化?唯独没有张大学文凭。离“四化”仅差“一化”,太可惜。他想起了首长在中南海后面一栋小四合院接见时说过的话:“有事就来找我”。
那年春节前夕,柳王明提着一篓柑橘,两只咸腌的野兔,在“硬坐车”箱里颠簸了二十多个小时后到达了北京,污头垢脸地进了家门。他想和黎颖一起过个年,好好同她谈谈,再趁机找找首长。两天后才跟首长的秘书通上了话。秘书非常客气,马上向首长报告,然后叫柳王明告诉住地位置,不要走动,他马上派车接他。等首长晚上的外事活动完后就接见他。晚上十一点才见到首长,问了他一些农村的情况,中央第三个“一号文件”后农村出现的变化,农民增收情况。让柳王明吃惊的是,首长对农村的情况了如指掌。
“小柳哇,你到乡里工作很好,是个锻炼。要把部队的好传统带到农村去,为老百姓扎扎实实办几件好事,农村需要人才呀。”
“首长,我本来就是农民,我对农民有感情,是真想为农村、农民办点好事。就是家里有些困难。爱人是北京人,不愿跟我去乡里工作,还一直在北京。”
“哦?那很不方便嘛,有什么想法?说说。”
“县里正在机构改革,要选拔一些年轻干部到县级岗位上工作。我想这是个好机会,要是能行,我爱人会同意跟我到县里工作。首长不知好不好同省里――。”柳王明还有些不好意思说下去。
“嗯,这倒是个思路。好吧,你回去好好干,把工作干好。让组织来考虑这些事,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