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远,等等我,你等等我,好不好?”姑娘声音很好听,容貌更是长得极俊,路人们都不清楚为何这么一个好姑娘会追着个乞丐男不放。
这乞丐男正是许致远,这些日子,他喝了不少酒,银子也被小偷给顺去,身上没有一文钱,更不想远芳看到他落魄的模样,所以他逃开,不想在面对远芳,这些日子,他真的很想她,在喝醉的时候,他总能看到她的面容浮现在自个的眼前。
他不想停下,生怕会去抱住她,求她不要离开。
“致远,致远”远芳在后面高喊。
许致远不停。
“叮”的一声,是暗器划破天空,直直的向不停狂奔的许致远的背心飞去。
远芳大叫:“致远,小心。”人飞奔过去,欲挡在许致远的面前。
……
三日之后,天气有点阴。
许致远拉拉自个的新衣服,朱红色,要说看的真是别扭,可那布庄中确实也没有其它更好的,也就这套现做成的,还比较合身一点,凑合凑合算了。
看一眼跟在身后的远芳,小模样怎么看怎么有气,你说这个丫头,怎么就这么厚脸皮,明明都已经跟她说的很清楚,偏偏又有来这么一出戏,这是为哪般啊。
不知不觉,竟又碰到老熟人,那个桂花楼的老板,一脸谄媚向,顶着个大猪头的脸,朝着许致远直哈腰:“大侠,有请,以为大侠在三楼预留雅室。”
门口站着的三个小二,苦瓜着个脸,脸上也是肿成个猪头,见许致远从他们身边经过,忙大侠大侠的叫,前据后恭,要带许致远上楼。
“拿去”许致远潇洒的一挥手,青瓷瓶子落在桌台上,四个人的影子奔过去。他笑笑,也没当一回事,看远芳,她的眼里明显带着不赞同。
他无所谓,只是给他们一个教训而已,狗眼看人低,总会遭报应的。这三楼的雅室,果然是个不错的地方,竟然还放着几颗竹子,青翠欲滴,有点淡淡的茶香味道。
按着他的要求,桌子上摆上十个酒坛,都是这杏花楼里最好的十年杏花酒,许致远趴在桌子上,闻着酒坛里散发出来的酒香,眼睛闭上,深深的嗅着。
“啪”开封,顿时更浓的酒香味传来,勾动他肚子里的酒虫,一仰头,喝下三大口。
远芳坐在一边,那眼睛里明显的带着疑问和担心。
“喜欢我这个酒鬼?”许致远笑着,数口酒下肚,酒液顺着他青涩的胡渣向下流,浸湿朱红色的新衣,他看着远芳,声音嘶哑:“还是离开吧以后这样拙劣的小手段就不用再耍了。”
她没有说话,自始至终的坐在那里,许致远无所谓的耸耸肩膀,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碗里的酒液清亮,甘醇无比,却总是缺了什么味道,不过,是酒就行了。
他笑笑,没想到酒这个东西,还是个不错的东西,喝醉了便可以忘记一切,不是嘛……清亮的酒液顺着喉咙一直滑到胃中,他满足的打嗝,一点也没在意远芳的眼神。就算是他在意又怎样,人生不过就是一出戏,有人退出有人上台重新演戏。
什么都是假的,不论他拥有什么东西,都会被老天爷给收走,像是爱着他的父母,像是他曾经拥有的众人的拥戴,像是他的妹妹,像……他苦涩的看着似乎在想着什么的远芳,就像是他的爱情一样,以为可是白首不相离,其实,一切不过就是假的而已,这世间又有什么是真的。
就算是真的又如何,老天爷总会在他满心欢喜的时候,将真的弄成假的,浑身都是冷意,一杯酒接着一杯酒,不过瘾,直接抱着坛子,不妨醉一场,再醉一场。
是谁在叹息?接着他被人从后面抱着,有不知名的液体落在他的脖子上,熟悉的令他曾经沉醉的香味,在鼻尖盘旋,他脑袋晃晃悠悠的,侧过去,对上一双婆娑泪眼,本能的他伸出手,碰上她的细腻的肌肤,凉凉的泪在上面滚动,他轻轻地将那些讨厌的眼泪拭去,柔声道:“拜托,不要哭,不要哭。”他的声音在颤抖。
远芳的泪掉的更加的多,像是瀑布一般,哗啦啦的往下流,掉在他的脖子上,流入他的心底,他感觉酸酸的,不知怎样才能接住她的泪,他惊慌失措,“啪”的一声,喝了一半的酒坛子被他的胳膊撞到,滴溜溜的在桌子上滚下去,摔得“尸体无存”。
许致远抽出袖子里藏着的匕首,“嚓”,尖利的声音,尖锐的刃尖亮出来,这诡异的举动,惹得远芳的脸“唰”的惨白,不过,眼里却没有恐惧,却是解月兑,是的,没有错,那里面的意思是解月兑。
下一刻,许致远苦涩的一笑,她以为自个真的要杀死她?看来,她还是不了解他。那匕首尖锐的刃尖转个圈,许致远反手对着他的胸膛。
远芳的眼睛在他的面前瞬间放大:“你干什么?”他很想跟她说,你这样大喊大叫的模样,实在有负淑女形象,不过,懒得,一切都没有意义,就这么好了,握住匕首,猛地往下刺。
血冒出来,却不是他的,而是……远芳的,他昏昏沉沉的脑袋突然机灵一下,要去给远芳止血。
“啪”突然而来的一巴掌,彻底将他打懵了。
远芳指着他的脖子鼻子,脸部阴云冷笑:“许致远,我没想到你是这么窝囊的男人,算我看错了人。”她转身离开。许致远脑袋一片空白,脸蛋上热辣辣的疼,他看着她走到门边,又停身来冷冷的道:“你难道就这么去死?你妹妹身上的毒怎么办?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要保护妹妹吗?原来不过是个懦弱的生活逃兵罢了。”
“啪”门在许致远的面前关上,机灵灵的将他从发呆中拉回来,染血的匕首无助的躺在他的脚下,腿一软,头发昏,他一头栽倒在地,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然他也不会知晓,他舍不得烧掉的纸条,那张让他矛盾痛苦的纸条,将自个的妹妹和自个的“大仇人”送入无限的危险当中。
拥有天字号房的客栈,摆着上等的青花瓷,足足有两个房间那么大,柔软华丽的锦缎被子,宽大的美人榻上,远芳坐在边上,看着熟睡当中的许致远,清丽的容貌满是爱怜,她伸出手,抚上许致远的额头,轻轻地拂开上面散乱的发丝,低下头,轻轻地印上一吻。
她痴痴地看向他的容貌,放心,致远,只要是你想要的,没有人可以抢走,就算是杀掉那个人,让所有人恨我,怨我,也无所谓,我……只要……你开心快乐就好。
“有消息了?”箫子轩斜靠在门边,嘴角惯常的上撇,眼睛依然清澈,似能直接看穿人心。
远芳转过身,默然的将掌心中已经有些湿润的纸条递出去,当纸条消失在她的掌心,在到箫子轩大笑的身影离开客房,她一片死灰,周身冷冷的,心口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挖去一块,就在纸条递出去的那一刻,她知道,她和许致远之间已经不存在任何的可能。
她的未来就这样被她完全的葬送,抓住许致远的温热的手,在脸上慢慢地磨砂,就这样享受一丁点的温暖也好,睡梦中的许致远似乎有点不舒服,他抽回手,翻了个身。
远芳看着许致远的背,苦涩酸痛。就这样好了,在我死去之前,就让我在帮你做一件事。放上她这辈子积攒的所有银子以及银票,她转身离开。
山谷岁月,简单而单纯。
山间的野花盛开,散发出馨香,树林里的鸟儿也在春天的召唤下,欢乐的歌唱,树梢飘摇,印在满上小草的地上,沓上大片大片的阴影,漂亮的蝴蝶在阴影和阳光下来回飞舞。
蓝琳坐在草地上,将头上的花环扶正,享受暖洋洋的阳光照在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在阳光下得到舒展,来到这个世界所有的不愉快也在这样的阳光里消融。
“呵,蝴蝶妹妹,你也很快乐对不对?”蓝琳看着有着她所见过的最漂亮花纹的蝴蝶,像是不怕她一般,在她周围来回的飞舞。
蓝琳起了玩的心思,她从花环上摘下来一朵看起来不错的小黄花:“来,来这里。”她向蝴蝶说,那蝴蝶似乎听明白她的话,绕着她的胳膊飞行几圈后,落在小黄花上面。蓝琳高兴极了,她将小黄花放在眼前,细细的看这只蝴蝶,哇!它身上的花纹像是祥云一般,真的很美。
就在她看的兴起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脚步声,不轻不重,很正常,蝴蝶被这脚步声惊到,飞走,不见踪影。蓝琳有点奇怪,太白不是说他要去办一点事情吗?怎么才走一会就回来了?
“喂,你不是要去办事吗?该不会是鞋子又是一样穿一只吧”蓝琳没有转头,这样舒服的阳光,晒的她全身都是软软地,懒懒地。
脚步声在她的身后停下,接着就在她的身边坐下来,能听到枯枝咔嚓一声碎掉的声音:“这地方还真是不错”陌生而讨厌的声音。
蓝琳猛地侧过头,睁大眼睛,张大嘴巴,时间就在这一刻停止,这……这是做梦?
来人搔搔自个有点油的发光的头发,那双令人印象深刻的清澈眼睛,笑眯眯地盯着她,接着那张嘴巴上下一碰,好似特别无辜特别委屈的发言:“娘子,怎么才这么几天,就不认得夫君了?来,让夫君好好安慰下。”他向蓝琳伸出沾着头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