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不防陈清理会动手,滚烫的茶水一下子都洒在了手上,还来不及呼痛,又被陈清理踢个正着,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原本在陈家的几个丫头都呆住了,陈清理对待下人虽然谈不上亲切,却也从未这样亲自动手,加上他本身是个文弱书生,谁都没想到他会动手伤人。
舒畅脸上的笑意消失的一干二净,眼睛里渐渐凝聚起一股冷意,她一直觉得陈清理就是个吃软饭的,没想到他渣到动手打人,见他面色潮红,大口大口吐着粗气,空气里飘荡着难闻的酒味,便知他喝了不少酒,于是吩咐道:“绿乔去扶红玉起来,秀玉去厨房打一桶冷水来。”绿乔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扶她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舒畅走到陈清理的面前语带讥诮的说道:“陈大人好大的本事啊!是不是觉得这样很过瘾啊?嬷嬷,大燕律法打人是犯法的吧?”
白嬷嬷亦是很不耻陈清理的行为,冷冷的答道:“大燕律法规定殴打他人致伤,杖责二十。”他这打的不是红玉,而是打的她家小姐的脸。
“不过……不过就是个奴才。”陈清理稍稍有些心虚,但更多的是愤怒,舒畅眼中的嘲讽他看的分明,以前明明是千依百顺的,将他看地比什么都重的人,一下子视他如草芥,甚至为了一个奴才不惜与他对质,这种落差让他的心里空落落的,只好用愤怒来掩饰心底不安。
舒畅的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奴才?是你的奴才还陈家的奴才?恐怕你们都拿不出她的卖身契吧?那请我告诉你,今个儿我就要追究到底了。”
“你嫁进陈家就是我陈家的人,她们是你的丫头,当然也是陈家的人。”陈清理说的理直气壮,别说是打了她的丫头,就是卖了,她也不应该这样当众给他难堪,特别是她脸上的笑,让陈清理的心里非常不舒服。
“你陈家有什么啊?说好听点是书香世家,其实就是一没品的破落户,你以为你中了探花郎就是个东西了吗?告诉你,你就不是个东西,如果没有我爹,你还不知道窝在哪个角落呢!偏你在外头打着舒家女婿的名号,在内却尊你那表妹为主母,可以,今天我就成全了你的假仁假义,我会修书一封回京城,告诉他们这几年你们陈家的所做作为,想来父亲应该会很愿意让我同你和离。”舒畅骂得酣畅淋漓,陈清理却真个人都呆住了,甚至忘了追究舒畅骂他破落户,不是东西的话,满脑子都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舒畅要同他和离。
陈清理虽然认为自己是真材实料的,但这两年顺遂的仕途也让他明白有一个坚硬的岳家会让他少走许多路。舒畅前些日子虽然对他冷淡,他却没当回事,以为这是她为了拉拢他的心而施展的手段,而现在舒畅和离的要求说的真真切切,让他整个人的脑子都木然了。
真个院子陷入死一样的寂静,包括红玉和绿乔在内都不知道舒畅是真心想要离开陈家的,现在舒畅这样一说,无疑是在院子里又丢了一颗炸弹,一干人在被陈清理打人事件惊到后,又被舒畅说的“和离”给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