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归来以后,已是冬季了。回来的途中芳草又染了病在家请医调理。等到身体初痊愈时已经下过初雪了。
这日等身体略好些,到周夫人房里请安。
周夫人道:“大媳妇好些了吧?”
芳草答道:“还在用药了,已经好多了。”
周夫人最近也颇为烦恼,眼看就到年底了,生出好些事来。本来想着将媳妇娶进来帮忙打理家事,哪知却用不上力。这些日子见芳草病病弱弱的,周夫人也不敢十分派事情给她。
周夫人见她好些了,才放下心来,随即对芳草道:“大媳妇既然好了,那么替我管管家事吧。好些事堆积在那里,只是觉得头疼。”
芳草忙说:“好,媳妇能替太太分担些什么,太太只管开口。”
周夫人便对白嬷嬷道:“你和大媳妇商量吧,我也累了要歇息一会儿。”
众人听说便就退了出来。芳草便让白嬷嬷到抱厦议事。
白嬷嬷和管家白鸣是夫妇,白嬷嬷是周夫人的陪房,在傅家管事好些年了。白鸣管着外面的庄子和几家铺面的租子收取,白嬷嬷管府内一应之事,在府里是一等有头脸的管事婆子,兼又是周夫人的陪房,所以府里的人也都敬畏她。
白嬷嬷想芳草在杜家只是一个庶出的女子,还在府外住了一段时间。为了生计甚至是不顾侯府千金的面子,因此也有些瞧不上,但因是大少女乃女乃也得顾着些脸面。
芳草坐定以后,立马让人给白嬷嬷上茶来。
白嬷嬷斜签着身子坐在下首的官帽椅上,让人将一堆的账本放到了芳草面前,接着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大一篇话。
芳草倒也清楚,这些有头脸的管事媳妇平时惯有几分骄纵,对待手下的人向来也爱拿权势压人。手上有权,轻易得罪不得这起人。
白嬷嬷又禀报了一件事:“十六是休宁伯家老夫人的生辰,少女乃女乃看看该送什么礼?”
芳草忖度了一回缓缓说道:“这些人情往来的想来府中都有规矩,我年轻不懂事又是才来的,没有什么办事的经验。少不了还得请教嬷嬷。”于是又让白嬷嬷将以前来往的账翻出来给她看。
芳草自己又去裁度着该准备些什么,一来要好看,二来用度也得控制,还不能失了礼数。芳草做了几年的掌柜,对于各类账本她自是不在话下。拿回房里整整看了大半天,直到眼睛也看花了,头还疼。好不容易理出个头绪来。
想到休宁伯家的事,芳草自然也不好擅自做主,先去回了周夫人的话,后来又仔细估量了,开出了一张单子。
福寿绵长的上用云缎四疋贺银五十两檀木雕花炕屏一座芳草写好后便将单子交给了心慧,让人拿到周夫人那里过目,准许后便让人去采办。
等东西办好以后,芳草又让四个常出门,且有执事的婆子将贺礼送去。白嬷嬷原本是想看芳草笑话的,没想到她办事倒也很平稳,且一丝不乱,一切都很合度。
到了年下,天极还得招呼军中的那些将士。芳草拿出一些自己精心调配的各式用得上的香料,让天极带去送人也是好的。
天气越来越冷,芳草既然接了周夫人交代的事,每到临睡前都要到各处巡夜一回。夜里渐长,上夜的婆子们也都渐渐不尽心来。她带着心慧等才到园门处,不曾想就捉见几位在夜里聚赌的事。
芳草将几人看了一回,便对跟前的人道:“将他们的赌资,赌具都给我收了。将名字记下来,明一早送到太太房里听其发落。”
当中就有白嬷嬷的亲家,想着白嬷嬷的这层关系因此也没当回事,撇了撇嘴。
芳草冷笑道:“我知道几位都是府里资历老的人了,也各自有势力的。我才接过事来,有得罪的地方,一切有祖宗的规矩摆在那里。不管是有脸的还是没脸的,在我这里只有规矩二字。今天先散了吧。明一早我再去禀报太太。”
芳草又去天娇的屋里和天娇说了一阵话,回到屋子时,天极已经回来了。
芳草道:“今天还是这么晚,想来也饿了吧,我让人去给你弄点吃的。”
天极道:“不用。我早已经吃了饭。今**觉得还好么,还要几天的药?”
芳草道:“差不多痊愈了。今天太太让我替着管些府里的事,头绪还真多呀。原来当家也是不容易的。”
天极闻言笑说:“你也有两下子,府里的这些事都是小事。以前留香坞的整个运作不也是你一人担在肩上么?”
芳草道:“这是两码事。你们家的这些当事女乃女乃们可都不是软弱的主,个个都有自己的成算。在我面前倚老卖尊的多着去了。我倒也不是那起软弱的人,还是有分性子的,到时候什么事犯到我手上。我可不看什么人的脸色。”
天极道:“说来这些婆子有些也实在可恶。有些仗着是服侍过上一辈的人,惯会作威作福。是得好好的治理下,如此说来还让娘子多多尽心了。”
芳草一笑,又让屋里丫头准备热水来,两人梳洗过便准备入睡了。傅天极拿出一支银镀金掐丝点翠梅花小簪递到了芳草跟前,芳草接过看了一回,觉得形式很是别致,因此笑道:“谢谢你送的礼。处处都想着我。”
天极道:“应该的,你要操持家里,也很辛苦。”
夫妻俩宽衣躺下了,天极睡在外面将芳草紧紧的护在怀里,对芳草说道:“以后不管有什么风雨,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的。”
芳草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觉得很是温暖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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