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就到了年末。芳草接手办的几件事来,也都是小心翼翼按着以前府里的规矩行事。刚刚行使手中的权利,有时候未免不严苛些。
下面的人见新来的大少女乃女乃是个精明严厉的人,也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小心应付。有惧怕的,当然也就有特意来巴结的。知道府里的当家人迟早会是大少女乃女乃,自然不敢轻易得罪。以后还得在她手下当差呢。
芳草心里有数,也不十分理会他们。
眼望着到了除夕前几日,芳草带着人将庆国府里的宗祠打扫整理出来。重新将祖宗们的画像挂了出来。傅家祖上是武将出身,还曾与杜家的祖上一道并肩作战杀敌,在开国时立下了不少的汗马功劳。太祖皇帝恩赏功臣的时候便给傅家加封了公爵,除了世券还让爵位世袭。因为祖上的这一层关系,所以两家向来要好,以至于到了这一代要结儿女亲家。
宗祠的里里外外都让人清理出来了,新铺了毡子,祭祀的器皿也全都换上了新的。以前是周夫人在管这些,芳草以前在家住着的时候见曾大*女乃忙过这些事,所以做每件事也都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祖宗们。
要说道宗祠芳草是算得上第二次来了,成亲的那天来祭拜过一次。不过因为太紧张,根本就没看见些什么。只是听从司仪的命令叩拜行礼。
画像上的那些傅家列祖列宗们,个个都是身着蟒服,佩着腰玉,头上是笼巾貂蝉,威风凛凛。关于傅铭芳草隐约记得自己是见过一两次的,只是画像上的这个人和他本人实在不敢怎么联系起来,变化太大了。芳草心想这古代的画像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人物就是平铺直叙,一点不立体形象。
两边有一幅泥金对联皆是御笔。香案下面摆放着一只铜胎掐丝珐琅的大香炉,里面正焚着上等的香料。芳草向来嗅觉灵敏,特别是对于各种香气。这里焚的香比起周夫人房里熏的味道没有那么厚重,却十分的悠远绵长。
到了正日子这一天,府里的上下人等也都装束起来。周夫人托词了几天也出来了,祭祀是男人的事。作为爵位继承人的傅天极便是主祭了。
芳草列于门槛里面从隔房妯娌的手中将一道道菜馔接了过来,随即又递给了周夫人。周夫人再恭恭敬敬的陈列在供桌上,不多时供桌上已经满满的一桌了。
天麟拈香,天赐焚纸钱,傅纺展蒲团。男左女右排成了两列,一直延伸到院子里。丹墀上也站了不少人。静悄悄的不闻一点人语杂声,只隐约听见衣服上的环佩声响。
祭祀完毕之后,大家便就退下了。剩下了的事依旧是芳草的,特意派人照看香烛。因为是除夕,不可能马上就锁起来,得开着呢。
芳草吩咐了几件事以后还要到周夫人那边去听从安排。到了这边以后,见好些人都在,隔房的金夫人正和周夫人说着话。下面的椅子上坐着好些晚辈。
芳草见天娇今日打扮得很是漂亮,身上一件洋红貂绒织锦纹的大袄很是扎眼。天娇招手叫芳草过去,又向芳草炫耀着:“大嫂,你见我这身衣服好不好?”
芳草笑道:“是太太赏你的吧,料子不错。穿在你身上也合适,色彩也是好的。”
周夫人倒听见了他们姑嫂的谈话,将芳草叫了过去,又对身边的大丫鬟文凤说:“将那件缂丝的袄儿拿来吧。”
文风答应一声,果然取了套桃红色五彩斑斓的锦衣来。
周夫人笑道:“这些天也难为你了,里外的忙。这件衣服赏你吧。”
芳草接了过来,看了一眼手中的衣服做工极是好的。就是色彩上太艳了些,自己害怕有些穿不出去。
此时天极、天麟兄弟进来了。屋里好些人都离了坐起身来。
两兄弟向周夫人等道贺了新年。
周夫人道:“明日才是新年呢。一年到头难为你们在跟前孝敬我。”
这里大家正欢欢喜喜的说着话,天极暗暗的拉了拉芳草的衣裳,芳草会意,两人便到耳房里说话。
芳草忙问:“有什么事?”
天极道:“正月里的戏班子你可都找好呢?”
芳草才知道遗忘了件大事,只怕此时已经晚了,心里暗骂自己糊涂,只好问着天极:“这几日事多。我也忙不过来,又是头一回处理这些,怎么跟前的人就没和我提起过呢。太太喜欢看戏吧?”
天极道:“喜欢,正月里年酒多,戏是必不可少的。现在怎么办才好?若是太太怪罪下来,你岂不是又要受委屈。”
芳草忖度了一回,心想此次是自己疏忽遗漏了。要是被那些有心的人拿去指不定又要怎样做文章。都是因为芳草不喜看戏,所以也没考虑周全,心想那些戏班子都是别家订的,现在再去找别人已经晚了。
天极看出了她脸上的愁闷,便道:“这事你不用多担心了,我让承影去各处跑跑看吧,希望还有挽回的地方。”
事到如此也只能这样了。天极便去找承影商量。这里周夫人又让人来催芳草过去。芳草心里始终惦念着戏班子的事,忐忑了好半天,最后承影带来了消息,戏班子已经联系好了,芳草总算松了一口气,将自己的丑遮了过去。
到了用年夜饭时,芳草也不得歇息。来回的到几桌上招呼,生怕薄了这个轻了那个。吃饭也吃不安稳。芳草怨念道:这是什么少女乃女乃,完全就是一使唤丫头,到底是命苦呀。虽然有自己的席位,可每次椅子还没坐热又被叫去了。
上面的那一桌开始行酒令了。谈笑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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