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发财说了那么多,孟云早就待不住了,好想现在就冲进衙门找到陈氏问个究竟,可是看沈墨哲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便又强忍下来。
“你怎么看的?你觉得……”抬高手肘,由上自下,在王嘉信看不到的角度指了指他的脑袋,没有出声,用口型问沈墨哲,“是他娘干的吗?”。
沈墨哲觉得她的动作十分多余,反而让王嘉信更为难过,摇了摇头,“你觉得呢?”
孟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哇,没有看到尸体前,不能有主观臆断的,要保持客观、公证的态度才行。”
尸体?她竟然说没见到尸体前要保持客观、公证的态度,“你想要干什么?”沈墨哲忍不住咬牙切齿的问。
“当然是验……”说了一半,孟云突然想起来,捂住了王嘉信的耳朵,“验尸呀,给他爸爸验尸,开始说是淹死的,然后又说是毒死的,当然得好好的检验一番,为死者,为他爸爸沉冤得血呀。”
“不行”沈墨哲狠狠的瞪了孟云一眼,“绝对不行”
如果陈氏真是冤枉的,自己亲自去验尸是最好的选择,她一定能找到真凶,假如有的话。孟云梗着脖子,跟沈墨哲瞪眼,“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去?”
她还有脸问自己为什么不能去给王均验尸?在六百年后也就算了,那时本就乱七八糟,而且那时的丫头也不是他的女人。
可是现在
现在她是他的女人,在这个男女大防的时代,一个女人要为一个男人验尸。如果这件事情真的被她办成了,无论他们两人中的哪一个,都会被人用口水淹死的,以后他去了南京还会被更多的朝堂上的大臣们攻击,这件事情可比她**宫,画严重多了。
无论出发点是什么,都不行
沈墨哲身子往前探去,伸出一只手指头,认真的对孟云说道,“你说呢答应我,不去做这种事情。”
孟云不明白沈墨哲为何突然发怒,不过,本能的,她张嘴就要反驳,可沈墨哲却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她,冷冷的看着她,伸出手指轻敲孟云的额头,“你要是不答应,那就不必去看了。”
“我要去”这时的孟云也顾不得怀里的王嘉信,两只手捧住沈墨哲的胳膊,一脸讨好的表情。不去哪儿行,验尸不验尸的不管,总之要先去了才是重点。
沈墨哲收回自己的手,对于孟云的小把戏,他哪能不知道,又强调道,“那你就不得插手,把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你不准做出有伤,”本想说有伤风化,可想到屋里有个孩子,只得改口道,“不合情理的事情,听到没有?”
“好吧。”孟云敷衍的点点头。
“到了那里,一切都要听我的,行不行?”
“知道了”
沈墨哲转头问向发财,“陈氏的案子什么时候开堂?”
“今日未时正。”
看看窗外的日头,沈墨哲起身,“走吧。”
孟云也看看太阳,奇怪的问,“还差一个时辰,去那么早干什么?”
沈墨哲的脸色不太好,对于马上要带孟云去的地方,心里多少有些不安,可还是平静的问,“你不去提前去见见陈氏?”
是个好主意,孟云掐掐王嘉信的胖脸,“小嘉信,走,姐姐带你找你母亲去。”
“别浑说,什么哥哥姐姐的。”
吐了吐舌头,孟云认真的点点头,对王嘉信说道,“好吧,咱们就听这位大叔的话,叫他沈叔叔,就是这位沈叔叔带小嘉信和姐姐去找你母亲。”
沈墨哲挑挑眉头,自己有这么老吗?
有了孟云这一番故意为之的插打诨科,王嘉信的情绪好很多,虽然父亲过世,母亲身陷囹圄,可还不太懂事的他现在却十分乐观,他相信这个笑眯眯的姐姐和那个冷脸叔叔会救他娘的。
发财找来一个店小二在前面引路,一行人步行去了县衙。
还没到县衙,远远的就看到县衙门口围了好多人,口哨声,讥笑声传得远远的,还有很多放.荡的下.流话不绝于耳,沈墨哲原地站住,十分犹豫要不要继续走过去。
不等他拉住孟云,她已经远远的走在了沈墨哲的前面,马上就要来到县衙门口了。
既然见到了县衙门口,发财就将那店小二打发回去。
远远的看时还不觉得,走近时才发现这人群里三层外三层的站了好多人,全部都是男人,老老少少,一个个踮脚的踮脚,踩石头的踩石头,连树上都站了好多十多岁的孩子。
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一个个目露yin光,口吐秽语。
发财打头阵,十分困难的分开拥挤的人群,护着孟云走进去。
一走进人群孟云就彻底的呆住了。
人群正中央,县衙门口的地上,坐着一个女人,一身白衣有污渍也有血渍,衣服和王嘉信的差不多,也是有被人撕破的地方,露出大半肩膀。两条腿上遍布血丝,看得出来全部都是擦伤,还有很多的乌青。
孟云震惊的看着那个女人,她竟的手脚都被绑住,两腿大开,露出门户,竟然是没有穿裤子,光着下半身坐在地上,而这里三层外三层的男人都是在看她的私秘密处。
女人两边还站了两个衙役,抓住她的头发,让她的脸高高的抬起,给所有围观的男人看。一见女人想要合上大腿,两个衙役就高兴的用手扒开她的两条大腿,那腿上的乌青很多都是这样来的。
她披头散发、痛不欲生的坐在地上,脸上已经没有泪,死寂的脸上全都是绝望,口中系了一条布带,让她想说说不出,想死死不成。
“娘”孟云手里牵着的王嘉信发出凄厉的叫声。
孟云恍惚大悟,那女子原来就是王嘉信的母亲陈氏。
原本已经绝望、木然的陈氏听到儿子的叫声,痴痴的看着儿子,满面羞愤,用力的左右摆着头,努力的挣扎着,想要逃月兑眼前的惨状。
这时孟云才反应过来,一把搂住王嘉信,不让他看到他娘的模样,看到跟进来的沈墨哲后,又将他推进了沈墨哲的怀里,“看住他”
接着一阵风似的就冲到陈氏的面前,挡在她的身前,“发财,衣服”
“唉干什么的”那衙役就是在这里看着陈氏的,自然容不得孟云上来阻止。同时,身后也有不少嘘声,骂声。
发财快速的月兑下自己的外衣,往孟云那里一扔,接着一把抓住伸手要打孟云的衙役,几下就将两个衙役打翻在地。
看着发财身手利落的打倒两个衙役,就停手,孟云不满的大叫道,“发财,给我打,用力的打,狠狠的打,就打这些道德败坏,没人性的烂人,骂他们是猪都是侮辱了猪使劲儿的打”边说边将发财扔过来的衣服倒穿在陈氏身上,伸手将系在她口中的布带解下。
没有衙役的控制,陈氏眼睛死死盯着王嘉信,突然身子一动,头就往衙门门口的石条撞去,孟云急忙一把抱住她,“你不会要你儿子见你的最后一面就是这样吧?”
“我”陈氏发出嘶哑的哭声,看着王嘉信,血红的眼睛里流出淡红色的液体,痛苦的喊道,“我儿……”
孟云捧着陈氏的头,眼睛盯着她的眼睛,两人相隔只有一拳宽的距离,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听自己说话,“听我说,眼前这些不是你的错相信我,这不是你的错。”
陈氏痛苦的摇着头,淡红色的液体止不住的往下流,“好好的活着,洗清身上的冤屈,把儿子养大”说完,孟云发现陈氏还是一脸的绝望,一点求生意志都没有,又道,“难道你不想看着你儿子长大吗?”。
“我儿,”这时,陈氏才嚎啕大哭道,“小公子,我无颜面见我儿。”
眼见陈氏半点活下去的意思都没有,孟云立刻想起了“女人要对自己好一点儿”那四句著名的话,微微改动一下,用力的掐着陈氏的肩膀,大声吼道,“你死了,陷害你的人就会住你的房,花你的钱,用你的仆人,打你的儿。”
孟云吼得十分大声,等到吼完后,周围突然一静。
陈氏也被孟云的吼声震住了,“小公子,我……”
“好好的活着,全都听我的”孟云气极败坏的冲着陈氏说。
接着又转过身,冲着恶狠狠的瞪着围观看热闹的男人,“你们一个个都没有母亲吗?都是石头里面蹦出来的吗?都没有姐妹,没有妻子,没有女儿吗?身为男人只会欺负一个弱女子吗?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又黑又瘦的男人走了出来,上下打量着孟云,不屑的往陈氏和孟云面前吐了一口痰,一指陈氏的脸,“这个毒妇世间罕有,我们的母亲、姐妹、妻子女儿可不会毒杀自己的男人。你是哪里来的野种,奸夫说不过就是你合谋家产,跟这个不没脸的jian货合谋害死了王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