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之是我初中时代的学妹,傻乎乎的,”方重回头看着温含之,目光温柔,当年的他对这个总是喜欢脸红的小学妹根本没有什么印象,“她大学一毕业就到我的公司,是我之前的秘书,她的工作能力很强,可是在感情上……咳咳,真是个傻瓜。”
方重俊脸微红,看着温含之的眼神就快淌出蜜来,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个温柔害羞的小女人居然爱了他那么多年,甚至甘心做他的情妇,只为能待在他的身边,情深至此,他又怎能辜负。
范雨瑶不知道他为什么口口声声说温含之傻,明明看起来很伶俐的一个女孩子,也许在爱情面前谁都是傻瓜。
“半小时到了。”范雨瑶低头看了看表,抬步欲走,还好方重选择的饭店离她的工作室很近,过个街就到了。
方重愕然,还真是分秒不差,吃顿饭有必要精确到这个地步吗?
“我送你回去吧。”虽然近他还是一贯秉持着绅士风度。
“不用了,他们还在等你,好好应酬那个裴仲森吧,千万把他看紧。”范雨瑶对裴仲森始终不大放心,那种公子哥兴致一来说不干就不干了。
“你也别太小看裴仲森,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只是他的假象而已,这个人精明得很,他之前投资的每一项事业都很成功,算是一个低调的隐形富豪,如果他真要是看中了我们方氏,应该不会中途撤出的。”方重眼底有着担忧,嘴里的话一半在向范雨瑶解释,一半则是在安慰自己,这段时间他压力大得要发疯。
“但愿如此,既然决定要做,就快点行动起来,现在的新意集团在风口浪尖上,暂时无暇他顾,趁着现在出手时机最好,再拖下去,在他们公关公司的刻意淡化下,民众的注意力很快就会被分散,等他们缓过劲儿来,一切都迟了。”范雨瑶临上车前还特意叮嘱道。
“我明白。”方重点点头,虽然刚开始是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心态找上范雨瑶的,在四面楚歌的情况下根本找不到愿意帮他的人,而宋颜又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范雨瑶说的那么神,他也就姑且一试,没想到她的专业程度非但不逊于他曾经接触的那些专家们,手段似乎还在他们之上,而之后他才查到范雨瑶只是一个出身于普通单亲家庭的高中生,当时他震惊地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要不是宋颜的介绍和范雨瑶之后出色的表现,打死他都不会把自己地位的安危交到她的手上,而每一回和她说话都让他忘记了她的真实年龄,她实在稳重冷静得可怕。
自古英雄出少年这句话果然不错,想起近年来国内外的新晋富豪们都年轻得可怕,他的心里就不免有了一丝悲凉,明明不到三十的他完全能称得上是青年才俊,可和这些十几二十岁就已经成功的人相比,简直就是平庸至极。
“这几个月我们重仓投资股指期货,前几天的那笔交易超过了百分之两百六十,已经大大超过原先预计的百分之五十。”饶是憨厚的大熊脸上也难免流露出激动。
石绵绵率先鼓掌,“老大,这次做得这么好,应该要奖励奖励我们啊。”
“放心吧,少不了你的奖金。”范雨瑶的心情很好,看着银行卡里的数字蹭蹭往上涨,是她最开心的事。
“不要啊,老大,我现在穷得只剩下钱了,有钱也没空花啊,你就行行好,放我们几天假,大家一起出去度个假什么的吧?”石绵绵讨好地笑道。
“你要请假?”范雨瑶瞟了她一眼,“那你就去吧,记得把手头的CASE交接一下。”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劳逸结合嘛,我是说咱们五个一起出去度个假,犒劳一下自己,最近南州冷得很,不如咱们飞去巴厘岛玩一圈,你看报纸上有优惠信息呢……”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时间?”范雨瑶在资料上做着标记头也不抬,“我记得你手中的几只股票一直都没有起色,今年的任务能完得成吗?”。
“呃,呃,这次股指期货的盈利不能算在任务里面吗?”。石绵绵顿时傻眼了。
“当然不能,任务是你自己的,股票是你自己选的,当然是你自己来完成。”范雨瑶毫不留情。
石绵绵脸色灰败,“老大,你真残忍。”
“不是我残忍,”范雨瑶最近心情好,也有耐性和颜悦色地和她说话,“绵绵啊,不是我说你,我们之中就属你玩心最大,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没有人会嫌自己钱赚太多的。”
“我玩心已经不算大了,”石绵绵嘟囔着,在同龄人之中她一直以来都是宅女那个等级的,可是最近被范雨瑶绷得太紧了,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要出去放松放松,每天除了要配合范雨瑶的各项工作,还要顾好自己的股票和期货,回去以后还要完成范雨瑶布置的分析报告和总结,让她连一丁点自己的私人时间都没有。
“你们都过了证劵从业资格考试吗?”。范雨瑶突然想到这一茬。
“过了。”
“还没。”石绵绵和大熊羞愧地说。
“没过的赶紧过一下,这些考试都过了对你们将来也是有好处的。”可惜她高中还没有毕业,不然肯定第一时间去把这些证照拿下来。
明明是大冬天,石绵绵觉得自己冒了一身冷汗,压力大啊,压力山大啊。
“老大,我们接下来还要投资股指期货吗?”。方朝明看着范雨瑶,他发现股指期货比普通的股票投资要赚得多,几个月下来,总收益率超过了十倍,想想原先的1.06亿资金翻滚到现在的10.65亿,他就觉得浑身发抖,这速度太让人觉得脸红心跳了。
“接下来短时间之内还是有可操作的空间。”范雨瑶放下笔,捏了捏眉心,“你们发现没有,从上个月开始,CPI较去年同期增长了百分之三,泡沫已经产生了,这将会导致资产价值上升,国内的商品交易价格都要一致向上走,货币紧缩政策还会继续进行下去,我们接下来的交易必须都做多。”
“唉,老大,为什么你总是能看得出我们发现不了的东西。”方朝明郁闷地说。
“多看多分析多花点时间功夫在这个上面,你们早晚也能看得到。”
“我也分析过了,以为老大会继续做空。”陆成皱着眉,尽管和范雨瑶分析的不同,但他始终坚信范雨瑶永远是正确的。
“为什么?”
“因为我以为这一阵子股市的颓势会一直持续下去,毕竟你说过他们想要做空华夏国,费尽心思布了那么大的局,就这么快收手了?”
“最近股市这个样子,也难怪你没有信心了。”范雨瑶点点头,“但是你忽略了政府调控的力度,他们想要做空这么大的一个市场基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何况这两个月也够他们赚得盆满钵满了,你想想我们这样的规模都能够让资金翻十倍,他们这一次能从华夏国卷走多少钱?在这一点上,他们也是很聪明的,见好就收,否则政府出了更严厉的措施,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老大,我发现你和我们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你能够找得准时间点,你说的道理我们都明白,但是那个时间点太难把握了,输就输在那个时间点上。”大熊若有所思地说。
“这就要靠你们自己领悟了,以后做熟了就有手感了。”对此范雨瑶表示爱莫能助,直觉这种东西是很难教得会的。
“你不会是在娘胎里就在做这一行吧。”石绵绵无奈地苦笑,她今年还不到十八岁,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经验。
“我上辈子就是做这一行的,你信不信?”范雨瑶斜睨了她一眼,说着实话。
可惜不会有人相信,回应她的只是一阵零落的笑声。
“老大,你不是说十点的时候要出去一下?”大熊看了看表。
“这么快?”范雨瑶皱眉,觉得每天给她四十八小时都不够用,恨不得变身为机器人,这样能够节省睡眠时间,“绵绵,果篮准备好了吗?”。
“在这里。”石绵绵捧上一个包装精美的大果篮,好奇地问,“老大要去看望病人吗?”。
“嗯,钟文博,他中风躺在医院里。”范雨瑶无意隐瞒,落落大方地说。
范雨瑶自己也没想到,半年前那个风度翩翩的男子竟会是如此一般落魄的模样,因为中风钟文博右边偏瘫,身体的右侧完全不能动弹,不仅手脚不能动,就连右边的嘴角都因为偏瘫而不能自主地流着口水,哪里还有当初一分俊朗。
虽说没有完全丧失语言能力,但因为生病他说的话变得极为含糊,几乎是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没有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众叛亲离的钟文博一个人躺在医院里,没有一个亲人照顾,就连请来照顾他的护工都是梁氏出的钱。
冷漠如范雨瑶看得都一脸心酸,估计钟文博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