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财小婢 第七章 二少爷的不甘

作者 : 佟芯

一大清早,裴咏希睡醒了,她半眯着惺怆的睡眼,单单从床帐的颜色看来,她知道她又跟傅云谦交换身体了。

裴咏希从最早会受到惊吓到现在已是处变不惊,她翻了翻身,想继续睡,可是脸好痒……

她忍不住地抓了抓脸,没想到愈抓愈痒,她受不了的从床上爬起来,“我该不会被蚊子叮了好几个大包吧!”

裴咏希下床去照镜子,这一照顿时吓坏了,她大叫了一声。

阿朗在门外正要端水进来,一听到主子的叫声连忙进屋,一看到大少爷慌张的神色,他马上明白眼前的人是裴咏希,她又和大少爷互换了身体。

裴咏希看到阿朗进来了,忙朝阿朗问道:“你看,我一睡醒来脸上都是红点,我这是生了什么怪病吗?这张脸该不会是毁了吧?”

阿朗见怪不怪,非常镇定的道:“裴姑娘,别慌张,这是蟹过敏引起的疹子。”

“过敏引起的疹子……”原来是这么回事,接着她抱头呐喊道:“不会吧,为什么我偏偏在这时候跟傅云谦交换!”

“裴姑娘,你别太担心,只要擦药就不痒了……”阿朗拉开几个柜子没看到药,朝她嘱咐的道:“我先去找药,你忍着别抓脸。”

要她怎么忍着不抓痒?

裴咏希在等待的期间痒得受不了,觉得她太倒楣了,居然在傅云谦饱受过敏之苦时变成他,得代替他受苦。

这会儿她不只脸痒,连颈子和身体都好痒,她受不了了,抓了把颈子后,她拉开衣领,想伸手去抓胸。

说巧不巧,房门刚好被傅云谦推了开来。

傅云谦早上起床也发现自己跟裴咏希交换了,听到阿朗说,他的身体长了疹子,让裴咏希痒到受不了,原想让阿朗拿药膏给她止痒,最后却还是亲自来了,想看看她的情况,没想到竟会见到她拉开衣领要把手伸进去的这一幕。

“万万不行!”他冲了进来,极力阻止她,“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

裴咏希被他扣住手,瞧他一副着急的护胸,她连忙澄清道:“我没有要对你的身体做什么,只是太痒了……”

傅云谦知道自己误会了,有点尴尬,清了清喉咙道:“愈抓会愈痒的,你这样会抓破皮,我这里有药膏,擦了就不痒了。”

“真的擦了就好?”

傅云谦说得委婉,“大概要三天才能退疹……”

“什么!三天!我怎么忍得了!”裴咏希哀嚎道,觉得脸痒又想抓脸了。

“忍着点,别乱抓!”傅云谦忙制止她,怕她抓花了他完美的脸,“至少擦了药,会不那么痒。”

他拿出了药膏,递给她,裴咏希忙不迭涂起药来。

傅云谦瞧她无比粗鲁的乱涂,连眉毛都涂了,叹了口气道:“别胡乱擦,我来帮你擦吧。”

裴咏希在心里吐槽着,他到底有多怕她毁了他的盛世美颜?但还是乖乖的坐下来让他帮忙在脸上擦药,那药膏果然减轻了搔痒感,凉凉的很舒服。

“现在还很痒吗?”傅云谦抬起眸子问道。

裴咏希突然变得很难开口,他那双对着她看的眸子,太过温柔似水了,让她感到不自在起来。,

真是奇怪,明明在她面前的是张女人柔美的脸,但她所感受到的眼神和气息,都在在是傅云谦所散发出来的,而且他帮她涂药的手劲还很温柔,让她心跳变得有点快……

“好很多了,没那么痒了……”她略带羞怯的道。

“要是抓破脸,你会更痛,所以要忍耐点,知道吗?”傅云谦柔声叮辱,看到她痛苦的模样,他心里不禁愧疚,这明明是他该受的罪,一觉醒来却变成她要代替他。

“好……”裴咏希因为他所说的话,心口像泛起什么,觉得有点甜。

不对,她干么害羞啊?是她会错意了吧,这是他的脸,他当然怕破相,所以才会温柔交代她别抓伤了。

傅云谦帮她涂好脸后道:“把衣服月兑了,我帮你上药。”

裴咏希真意外平常要蒙着她的眼帮她洗澡的他,会要她把衣服月兑了,既然他不介意的话……她当然更不介意了。

裴咏希月兑下上衫,一看到那精实漂亮的男性身体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红点,都觉得有点骇人,难怪会那么痒。

裴咏希又痒了起来,伸手想抓。

“都说了别抓!”傅云谦捉住她的手,因为太过用力,失去平衡的往她的方向倾倒,直直撞入她怀里。

这……也靠太近了吧!

裴咏希感受到怀里柔软的触感,耳廓忍不住红了起来。

呃,不对,她在脸红什么,她又不是男人,这种反应不该出现在她身上……

傅云谦在撞进她怀里那一刻,一时懵住了,听着那疾快的心跳声……不对,这是他自己的胸膛,他又不是有病,怎么会喜欢贴着自己的胸!

傅云谦从她胸前跳开,站好身,正色的道:“我要帮你擦药,别再动来动去的!”

裴咏希自然也是尴尬的,再痒也不敢动了。

傅云谦涂好药后,嘱咐的道:“这药膏早晚要擦两遍,擦个三天,再配合喝药,自然就会退疹,你可要忍耐,别再抓了。”

“是!”裴咏希背过身忙把衣服穿好。

两人心里头都有种无法言明的暧昧,话一说完就一片静谧无声。

傅云谦在这时像想到什么,凝视着她,试探的问道:“对了,昨晚你喝醉了,说了一些醉话,你可记得你说了什么?”

“昨晚我喝醉了?”裴咏希想了想,点了头道:“对喔,我喝了几杯后就没印象了,原来是喝醉了……”说要替他过生辰,自己却醉倒了,真是不应该。

“我说了什么?”她想不起来。

傅云谦见她一脸呆样的反问他,蹙了下眉头,“仔细再想想。”

昨晚她喝到不省人事,还劳动他亲自抱她回房里睡,她居然敢给他忘了。

她是说了什么醉话吗?

裴咏希试着努力回想,昨晚的记忆很模糊,她好像拍了桌子,然后……啊!她想起来了,她骂了人!

“我好像骂了你爹和继母……”真是不应该,她怎么可以随便骂人。

“还有呢?”傅云谦想听的并不是这一句,又问。

“还有什么?”裴咏希慌张起来,骂人家的爹已经很不应该了,她还说了什么更过分的话?

傅云谦看她一脸不安,当下沉下脸。

裴咏希更是心惊胆颤,嗫嚅道:“难不成,我骂了你?还是打了你?”若是真的,她就是找死……

傅云谦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瞪她,咬牙说道:“你……再给我仔细回想,想不起来的话,你就完蛋了。”说完,他转身踏出了房间。

这男人在发什么脾气?

裴咏希睁大双眼,百思不解着,她到底是对他说了什么冒犯他的醉话啊?

裴咏希想了几天都想不出来,疹子倒是退了,刚好她也换回女儿身了。

但她这次一点都不想换回来,身为一个女人每个月总会碰上不方便的几天,而从刚刚起、她就觉得肚子痛痛胀胀的,这种感觉八九不离十就是……

裴咏希觉得自己很倒楣,才刚结束过敏之痒,现在又遇上好朋友来袭,真的好惨,偏偏古代又没有卫生棉,她该怎么办才好?

裴咏希知道她该找丫鬟帮忙的,但在傅云谦的云山院里除了她,没一个丫鬟在,只有定期来打扫的粗使婆子,但她们晚一点才会到,若是要出院子找人帮忙,她怕她才走一段路,就血流成河了……

正在裴咏希想着该拿什么当卫生棉的替代品时,阿朗来敲门了。

裴咏希抱头烦恼着,完全没听到敲门声,连叫喊声也没听见,不久,房门直接被推开了,傅云谦走了进来。

他不耐的催促道:“该走了,你还在拖拖拉拉的做什么?”

裴咏希看到他,才想起今天她得随他一起去巡视铺子,她哪有办法去啊,她有点难以启齿地道:“今天不成,我那个来了……”

“什么来了?”傅云谦听不懂。

裴咏希有点窘的再说一次,“就……我那个来了……”

“那个?哪个?”傅云谦还是听不懂。

要说月经来了吗?裴咏希想着能让他听得懂的名词,暴躁的道:“我癸水来了啦!”

只见平常做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的裴傅云谦脸色一变,往后一退,“你……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都说出口了,裴咏希也只能向他求助道:“因为来得太突然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傅云谦俊脸窘极了,可说是如临大敌,完全失了方寸,“那我就该知道怎么办吗?”

裴咏希还是第一次见到傅云谦如此慌张的一面,觉得好笑,但现在可不是能开玩笑的时候,她忽然感到下月复一痛,脸色一白。

傅云谦看她这副难受的模样,马上扶她坐在床上,接着差阿朗去找个大婶来帮忙,当然,今天他就让她待在府里好好休息,不必跟着他外出。

傅云谦午后回来,从阿朗口中得知裴咏希食欲不振,只吃了几口饭又去睡回笼觉的事,“还在继续睡吗?”

阿朗比他有经验的道:“大少爷,您有所不知,听说女人月事来都很难受,有的能睡上一整天,我娘就是如此……”

傅云谦想起裴咏希那发白的脸色,真难跟平日开朗有活力的她联想成同个人,他没想过她也会有这么疲惫无力的样子。

真有……那么疼吗?

傅云谦在心里庆幸他变回了男儿身,要不癸水来痛的人就是他了……不对,他不是怕疼,他可是个男人,本来就不该来癸水。

“那要怎么做才能让她不那么难受?”他问道。

阿朗想了想道:“我娘都会在那几天喝山楂桂枝红糖汤,吃不下饭的话就煮个红豆紫米粥吃,胃口就会大好,至于肚疼的话,可缝个布包,在里头放进红豆,再把布包烧热,用来热敷肚子可减轻疼痛!”

这些都简单,傅云谦马上朝他下令道:“那就吩咐下去!”

阿朗差人跑了一趟,像想到什么般又提点道:“对了,大少爷您要小心一点,听说女人这几天容易发火,我娘也是如此。”

“她敢对我发火?”傅云谦哼了哼,下一句却问道:“那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心情变好?”

阿朗真想大笑,旋即又纳闷,怪了,少爷何时变得那么关心裴姑娘了?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吗?

阿朗很好奇,但却不敢问,只能建议道:“少爷,您可以想想裴姑娘平日喜欢什么东西……”

房内,裴咏希睡了又睡,睡到不知今夕是何夕,还是被傅云谦叫醒的,他要她起来吃点东西。

裴咏希原本没有食欲,可一看到桌上放的是热腾腾的红豆紫米粥和红糖汤,还有几样可口的糕点,眼睛顿时一亮。

“快吃吧,听阿朗说可以减轻月复痛,你赶紧全部吃完。”傅云谦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催促的道。

裴咏希怪异的望向他,“为什么你会为我准备这些?”

傅云谦怪不自在的,为了掩饰,他大爷般的道:“还有为什么?你这样病恹恹的,看了就惹人厌,会让我欺负不下去的。”

还真敢说!

裴咏希没力气跟他斗嘴,先吃了红豆紫米粥,许是中午没吃多少,她感觉胃口大开,边吃边赞美,“这粥煮得真绵密好好吃!”

傅云谦见她说好吃,微微一笑,接着命外面的下人将一个小火盆搬进来,上面堆放着几个布包,透过小小的火苗烘烤着。

“这是什么?”裴咏希睁大着双眼看,不明白为什么要烤布包。

傅云谦用夹子夹起一个布包,再从下人手里接过一块乾净的布包裹起来,“这里面装的是红豆,烤过后用布包着,可以拿来热敷肚子,听说可以减轻癸水来时的疼痛。”

裴咏希听了为之惊喜,马上伸手模起布包,“温温热热的又不烫!而且还有红豆的香气!”这真是最好的热敷垫了,可以一用再用!

裴咏希还没从这份惊喜里回过神,又见阿朗抱着一个箱子进屋了,把箱子搁在桌上。

傅云谦笑睇了她一眼,指了箱子道:“打开来看看。”

瞧他一脸神秘,裴咏希真模不着头脑,顺着他的话把箱子打了开来,惊喜的道:“好多簪子!”箱子里是各式各样的发钗簪子,各种颜色造型的都有,看得她眼花撩乱。

傅云谦好不得意地说:“你喜欢这个吧!”

当阿朗说到她平日喜欢什么东西时,他想起那放在他外衣内袋里的簪子,他猜是她先前瞒着他溜出府时买的,既然她喜欢,他就送她吧。

“喜欢是喜欢,可是也不用买上一箱,太浪费钱了。”裴咏希咕哝道。傅云谦听到这句不甚高兴,“喜欢就好了,不必说太多废话。”

就算裴咏希再怎么迟钝,也察觉得出来傅云谦是看她身体不舒服才吩咐厨房煮甜粥甜汤来,还为她送来热敷的红豆布包,至于这箱簪子……大概是他以为她收到礼物会开心点,这是他体贴人的方式吧。

“我很喜欢,傅云谦,谢谢你。”她真心的道。一股甜意涌上心头,比她吃下的红豆紫米粥和红糖汤还要甜,也比这红豆布包还要香,她朝他绽开笑容。

傅云谦看她甜美真挚的笑容看得出神,他不知道她笑起来是这么好看。

半晌回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不太自在的别过脸,咳了咳道:“你要赶快好起来,这样脑袋变清晰,才能快一点想起来你忘记的事。”

闻言,裴咏希顿住,她实在不明白那天她到底是对他说了什么醉话,竟然让他如此在意,非要她想起来不可。

她忍不住问道:“那个,我想了好几天还是想不起来我说了什么醉话,不如你直接告诉我吧!”

傅云谦立即变了脸,朝她眯起锐眸,阴森森的道:“你,给我动动脑子,更仔细的想!”

裴咏希靠着傅云谦给她的红豆布包热敷,加上吃着他每日吩咐厨房送来的甜汤,平顺的渡过了经期。

结束后,她又变成男人,她心想,老天爷还真是爱整她,只让她受罪。

不过,倒也让她看到了傅云谦温柔的一面,还真是难能可贵,她想他大概是哪根筋不对了,才会在看到她人不舒服时对她好。

几天后,裴咏希又换回女儿身,刚好傅云谦有一笔重要的生意要谈,原本他们说好她装喉咙痛发不出声音,由他这个丫鬟代替她发言,这会儿他自己上场就好了。

傅云谦的这位客人规矩很多,不喜在谈生意时有其他不相干的人在,她便被赶出酒楼的厢房了,无所事事的她,在后院里闲逛,打发时间,却看到了和友人前来的傅云凯。

裴咏希并不喜欢傅云凯看她的眼光,活似恋慕原主却追求不成,带有阴沉,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她不想和他碰上,打算趁着他没看到她时快步离开。

然而傅云凯看到她了,和友人打完招呼后便往她的方向走来。

“冰儿姑娘,真巧,竟在这儿碰上你。”

真倒楣……裴咏希只能挤出笑面对他,毕恭毕敬的道:“二少爷。”

傅云凯上上下下打量着她,意有所指地道:“你真的变了很多,以前冷冰冰的不爱理人,现在性子是变开朗了,但也一样不想理我,你刚刚分明有看到我对吧?”

“二少爷真的想太多了,奴婢完全没看到您……呃,那个,奴婢有点事,就先告退了……”裴咏希乾笑着想往左走,却见他挡在前头,往右,他又挡,她真想开口要他滚开。

“怎么看到我,连多说一句话都不愿意就想走了?”傅云凯用着复杂的神色看她,嘲讽的道。

这人真烦!

虽然想发火,但裴咏希还记得自己现在的身分,终究忍了忍怒气,朝他好声好气的道:“奴婢是陪着大少爷来谈生意的,不能离开太久。”

说完,她乾脆往后转,背对他走开,却听他又开口了。

“你会当我大哥的妾吗?”

啥?听他冒出了这句,裴咏希真是莫名其妙,不得不回头,“二少爷,您在说什么?”她有没有听错?

傅云凯脸色阴鹫道:“我听到有下人在流传,说你和我大哥形影不离,到哪都在一块,大哥还为了讨你欢心送了你一箱的簪子,你被纳进门是迟早的事。”

是哪个八卦的下人传的,她真想大笑三声。

裴咏希摇摇头澄清道:“二少爷,您误会了,奴婢跟大少爷只是主仆关系,奴婢不会作妾,没有这种事……”

傅云凯摆明不信,朝她迈步,眼神变得热烈,语气急切地道:“不如你当我的妾吧,他能给你的,我照样可给你,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裴咏希感到困扰,又再一次澄清,“二少爷,奴婢跟大少爷清清白白的,绝不会去做他的妾,也不可能做您的妾!”任何人的妾都不可能!她怎么可能去做小!

傅云凯一心认为她是在打发他才这么说的,她其实是不想做他的妾,顿时暴怒的朝她咆哮道:“李冰儿,你这是瞧不起我吗?我堂堂傅家二少爷难道要不起你吗?若不是傅云谦身为长子,幸运的比我早出生,还天生有着聪明绝顶的头脑,他也不会是永丰堂少当家!老天爷实在太不公平了,凭什么他什么努力都不必付出就能得到永丰堂,一出生就把所有好运都占光……”

裴咏希真是听不下去,这人嫉妒的嘴脸有够难看的,她直视着他,铿锵有力地驳斥道:“你说错了!他不是天生聪明绝顶,不是什么努力都不必付出就能成为永丰堂的少当家,

你不知道他每天晚上都熬夜看帐本看得有多晚,你不知道为了一桩生意,他得准备多久,他能得到少当家的地位绝对不是凭他身为长子的优势,也不是有着聪明绝顶的脑袋和上好的运气,他所付出的努力远比你这个只会怨天尤人的人多很多!”

傅云凯没有想过自己会被一个婢女斥责,听得懵了,一时失去反应。

裴咏希在说完后气喘吁吁的,双手竟不自觉的揄着拳头,只差没一拳击向他的下巴。

“冰儿,该走了。”

裴咏希听到这声呼唤转了身,对上了站在彼端,含着优雅自若笑容的傅云谦。

他都听见她说的话了吗?

裴咏希心跳加快着,一时感到不知所措,跨不出步伐。

傅云谦看她不过来,只好朝她的方向迈去,将她拉到他后头,好让她离傅云凯远一点,

接着,他面容带笑的朝傅云凯招呼道:“云凯,你怎么也在这里,太巧了。”

傅云凯看到他,这才回过神,回想起裴咏希责备他的话,他眼底一闪难堪,硬是挤出笑来,“我和友人相约。”

傅云谦微微一笑,“是吗?我是来谈生意的,刚谈成了一笔十万两的生意。”

傅云凯唇角一僵,勉强挤出话来,“大哥,恭喜你……友人在等着,我先走了……”

待他走后,裴咏希瞟向傅云谦,虽然不知道他是否听见她说的话,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说他谈好一笔十万两的生意是在向傅云凯炫耀无误。

“还杵着干什么,走了。”傅云谦对上她盯着自己看的双眼,催促的道。

“是。”裴咏希跟上他的步伐。

她正心存侥幸的想……他应该没听见吧?傅云谦却忽然转头过来,冒出了一句话——

“当我的妾不好吗?”

裴咏希张大着嘴巴,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他分明都听到了,从头到尾都看到傅云凯在找她麻烦,却不来帮她,只在一旁看好戏!她气呼呼的回道:“当你的妾哪里好了!我又不是脑袋坏了不正常……”

“我也看不上你。”傅云谦挑着眉高傲的道。

裴咏希倒抽了口气,“我更看不上你呢!”

说完,她快步往前走。

傅云谦停留在原地,含着微笑的望着她的背影。

在谈完生意,踏进后院寻她时,他刚好看到傅云凯缠上她,对她说着失礼的话,原本他要出声喝止的,却万万没料到,用不着他帮忙,她就像只小刺娟的反击了,还为他打抱不平的将傅云凯臭骂了一顿……

“你说错了!他不是天生聪明绝顶,不是什么努力都不必付出就能成为永丰堂的少当家,你不知道他每天晚上都熬夜看帐本看得有多晚,你不知道为了一桩生意,他得准备多久,他能得到少当家的地位绝对不是凭他身为长子的优势,也不是有着聪明绝顶的脑袋和上好的运气,他所付出的努力远比你这个只会怨天尤人的人多很多!”

傅云谦耳里回荡着这些话,他伸手抚向左胸,那一处热烘烘的好温暖,都是她带给他的。

人人都夸他天资聪颖,是难得的经商奇才,又有谁知道他很努力,比起夸他聪明,他更喜欢努力这句话……

傅云谦迈开长腿追上了她,揉了揉她的头,才又继续往前走。

“我又不是毛球……”

裴咏希抱怨的道,没看到在他促狭的笑里可是充满着对她的宠溺。

傅府。

王氏今天裁了新衣,又到银楼买了珍珠链子,心情可说是很好,直到从下人口中听到儿子在房里喝酒,脸色才一变,怒气冲冲的来到儿子房里。

“云凯,你疯了吗?大白天喝酒,被你爹知道你会挨骂的!”王氏看到桌上摆了几瓶空酒瓶,房间四周散发着难闻的酒味,忍不住挥了挥手,训斥他。

傅云凯喝多了,微醺的道:“娘,今天我在客栈里遇到傅云谦,他在我面前说他拿到十万两的生意,简直是在向我炫耀,难道我得永远屈居于他之下吗?”

王氏终于明白儿子为何喝了那么多酒,她看不惯他的垂头丧气,鼓舞着他道:“不想屈居于他之下,那你就赢过他吧!”

傅云凯打起酒嗝,呵的一笑,“谈何容易,不管我表现得有多好,我还是差了他一大截,只能当个小管事,就连他前阵子休养身体,由我来代理他的位置,我能动的部分也很有限,任何事都得经过他同意,更别提他现在康复了,我被他压到底……娘,你不是对我说过,会让我成为当家的,现在好几年过去,我成了什么了?”

傅云凯对于裴咏希说傅云谦私下很努力,绝不只是天生聪颖的话感到嗤之以鼻,如果他身为长子,底下有那么多人帮衬着他,他也有自信跟他做的一样好。

王氏在心里骂儿子真窝囊没用,却也是心疼他的,从小她便极力栽培儿子,她想扭转次子不得继承家业的命运。

可傅云谦实在太优秀了,她明白儿子是远远不及他的,加上傅云谦有娘家人和傅家的宗族长辈、以及商行里的资深元老帮衬,势力强大,而丈夫虽然偏宠小儿子,但对傅云谦还是相当倚重的,从两年前他完全不管事,将永丰堂全权交给傅云谦,就看的出来他很信任傅云谦,所以要扳倒傅云谦,从他手上抢走这当家的位置绝非易事。

当然她不是没想过要买凶除掉傅云谦,但再怎么说,她都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她用尽心机才从个妾升为傅家掌中馈的傅夫人,享受着如今的荣华富贵,她得先衡量使阴招除去傅云谦的后果是否划算。

傅家家业庞大,她明白以儿子目前的能力是撑不起的,万一傅云谦出了事,丈夫身子有恙扛不起来,儿子又扶不起,届时永丰堂毁了,她也等同失去了一切。

因为有这层顾虑,她才不敢妄动傅云谦,而傅云谦也不是她想除就能除掉的,他拥有一支武功高强,又忠心耿耿只为他办事的护卫队,出门都有那干护卫随行保护,吃食更别说有银针试毒了,她难以动他一根寒毛。

因为诸多考量,她只能和傅云谦保持表面上的和谐,当他的好继母,能做的充其量是在他的吃食里放蟹肉,做这种恶整他的小事,藉以报复他辞退表舅,又达到名正言顺将儿子介绍给宾客的目的。

不过总有一天,等时机一到,她会着手除去他的。

傅云谦的生母是因为她间接死去的,当时他八岁,亲眼目睹他娘倒下的一幕,所以她总是畏惧他,不知道他是不是恨着她。

他老是挂着笑,让她模不着心思,她真怕,丈夫几年后不在了,他会不再有顾忌的拿她开刀。

眼下她必须慢慢布局,拉拢人心,好培养足以和傅云谦抗衡的实力,再弄个坑让傅云谦一脚踩入,万劫不复,所以她还需要几年的时间……

王氏像个慈母般安抚儿子道:“云凯,娘说的到就做的到,一定会让你执掌永丰堂的,但这事急不得,需要从长计议,毕竟要拉拢永丰堂里那些固执的元老,并让族亲长辈拥护你可不容易。总之,就交给娘来策划吧,娘自有安排,现在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跟在你大哥身边好好学习。”

这是最重要的一环,儿子得先成器成材啊,要不,怎么能获得众人认同,取得当家这个位置呢?

“要我跟他学习?娘,你也认为他比我优秀吗?”原本微醺的傅云凯顿时醒了,浑身都

是怒意,无法容忍娘亲竟要他向傅云谦学习,连她都把傅云谦看得那么重。王氏语重心长的道:“云凯,你不能否认,你大哥在做生意方面有他的厉害之处,多学着点,对你日后有帮助,娘也会帮衬着你,让你多认识永丰堂的客户,多取得一些人脉,让他们对你有好印象……”

“那要多久?”傅云凯只想知道答案。

王氏也没个准,事实上她从儿子还小时就展开筹划了,但至今并无多少进展,她一个没背景的商家之女,怎么有办法跟傅云谦娘家那边的人抗衡?这些年来她为了在永丰堂里安插自己的人不知有多辛苦,偏偏表舅又被傅云谦赶出去了,让她顿时少了个得力助手……

王氏挤出笑,说了个大概,“得花上三年吧……”

“三年?还要那么久!”

王氏见儿子如此浮躁,冷下脸,“你也太沉不住气了,这样怎么做大事,总之,你要听娘的话,跟着你大哥学着做生意,就算是偷师也好,都给我学起来!”说完,她把那剩一半的酒瓶取走,“你不能再喝酒了,大白天喝酒真不像话,给我打起精神来!”

在王氏离开后,傅云凯阴着一张脸,一拳用力击在桌面,咆哮着,“可恶!”

竟要他再等三年,他等不下去了!

人人都夸赞着傅云谦,说他优秀非凡,是个百年一见的经商奇才,他这个二少爷总被说成是个跟班的,样样都比不过傅云谦,他容忍不了,一天都不能忍耐!

而且再等下去,他会失去李冰儿,打从第一眼见到她起,他就想得到这个清丽又高傲的女人……他无法再等待,他得尽快找个法子扳倒傅云谦才行,一定会有法子的……傅云凯像是入了魔般,眼底涌出骇人的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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