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深沉,坐落在精华地段,巍峨气派的余氏集团大楼,除了执行长办公室灯火通明外,其余地方一片漆黑。
东方宇烦躁的合上手中的资料,心思一直绕着余飘然打转,根本无心办公。
他拨开百叶窗,看见天空乌云密布,心想,今晚也许会下大雨。
拿起摆放在办公桌一旁的相框,他若有所思的望着照片上笑容灿烂的佳人,露出苦笑,光是这么看着,他的心便隐隐作痛。
飘然,这个名字占据他心头最重要的位置,也像一把尖刀,时时刻刻刺伤他心底最脆弱的地方。
长久以来,她的快乐、安好总是凌驾在他的感情、之上,他只想本着爱护她的心情,陪在她身边,默默的守护她,静静的看着她,只是这样,他就已经很满足了,从不多做非分之想。
可是这份守护的情感已经变调,飘然一次又一次打破他设下的防线,硬生生的钻进他的心房,搅乱心湖深处的平静,他却无力反击。
他怕总有一天会失去理智,变成野兽,做出伤害显然并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克制得了多久,这种无法掌控的情况让他感到焦躁不安。
站起身,为自己倒了杯水,仰头喝尽,他努力想咽下心头升起的苦涩和躁郁。
蓦地,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起特定铃声。
东方宇揉了揉酸涩的眼皮,拿起手机,按下通话键,用一如往常的声调说道:“飘飘,你怎么还没睡?”
“宇。”
“飘飘,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他睨了眼手表,同时拿起金笔,准备继续办公。
“宇,我在喜悦饭店。”
“这么晚了,你在饭店做什么?”他心头一惊,直觉不对劲。
“我在1508套房。”
“飘飘,我问的是,这么晚了,你还在饭店做什么?”他低吼。
余飘然望着窗外的夜景,犹豫了一下,缓缓的开口,“宇……还记得我要你教我的事情吗?你不愿意,我决定要找别人教我了。”
“你说什么?”他不敢置信的扬高声音。
“我说我决定找一位牛郎教我你不愿意教我的事情,先知会你一声。”
“飘飘,你不准这么做!”他大声制止。
“我已经成年了,你没有权利要求我不准做什么!”
“飘飘!”他愤怒的对着手机狂吼。
“宇,是你毁约在先,不可以怪我找别人来教导我。”
“我说,你马上离开那里!”
“毁约的人没资格命令我,我在等他沐浴干净。”她瞟了眼紧闭的盥洗室门板。
“飘飘,你马上离开那里!”他更加用力的握住手机。
“不说了,他差不多要出来了,宇,我只是知会你一声,再见。”她冷冷的挂断电话。
“Shit!”东方宇脸色刷白,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呼吸。
这种事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都别想玷污他的宝贝!
他愤怒的放下金笔,过大的力道让成叠的纸张扬起又飘落,仿佛下了一场缤纷的纸雨。
他无暇顾及这价值数十亿的合约资料,一刻也不敢耽搁,脚步急促的走出办公室。
余飘然故作镇定,紧握着手机的小手早已冷汗涔涔,放下手机,双手摀住脸,缓缓的喘口气。
他在她的面前设下一道防线,禁止她跨越,将她拒于千里之外,她只能用这种方法激怒他,试探他心里是否有她的存在?是否会赶来拯救她?
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这场心理战,她很可能在他面前输得什么也不剩,也可能会被他的无情伤得遍体鳞伤。
但是即使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她都要赌。
现在的她就像义无反顾的扑向烈焰的飞蛾,就算会被烧毁,也不后退。
只为他的爱。
“嘿,宝贝,抱歉,让你久等了。”牛郎走出盥洗室,全身赤果,只在月复部围着一条浴巾,来到她身边,亲密的呼唤她。
余飘然悚然一惊,连忙往旁边移动,与牛郎保持安全距离。
今晚这一切纯粹为了激怒东方宇,她从未想过与东方宇以外的男人发生亲密关系。
“宝贝,你怎么了?脸色怎么变得这么难看?”牛郎又靠向她,心疼的亲吻她苍白的脸颊。
“等等。”不同于东方宇身上的男人气息,熏得她恶心欲吐,慌忙推开牛郎,指着盥洗室,“换我了,我……我进去洗澡。”
“宝贝,我不介意。”牛郎握住她纤细的肩膀。
“我介意,我很注重个人卫生。”她的双手摀住剧烈起伏的胸口。
“那我们一起吧!让我为你服务。”
“不要,我喜欢一个人洗澡。”牛郎在她耳边呵气的说话方式,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连忙闪进盥洗室。
“好吧!宝贝,那你要快一点。”
“你先帮我叫客房服务,好吗?我现在有点饿,等我出来,餐点也应该来了,我们再一起用。”她慌乱的提议。
“那有什么问题!”牛郎边说边拿起矮柜上的菜单。
“麻烦你了。”
余飘然火速关上盥洗室的门,落锁,紧张的靠在门板上,揉着额头,喘着大气。
她没有后路了,只能祈祷东方宇及时出现……
寂静的黑夜里,紧急煞车声响彻云霄。
东方宇跨出车子,甩上车门,没空理会被他吓得呆若木鸡的门僮,一阵风似的奔进饭店,搭乘电梯来到十五楼。
站在1508套房门前,他拼命的按门铃,像是不把里面的人吵醒绝不善罢干休。
“来了,不要一直按……你们今天客房服务的动作很快,是要赶着下班吗?”
牛郎才打开门,高大英挺的身影映入眼帘的刹那,一记飞拳朝着他而来,当下被揍飞三尺,倒在地板上。
“你这个混蛋!人渣!”东方宇怒吼,再也无法压抑情绪,拳头又快又狠的落在牛郎的身上。“你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染指她!”
牛郎根本来不及哀号,一脸痛苦的躺在地上,爬不起来。
“啊,老兄,有话好说……”
“你叫谁老兄?谁跟你是兄弟?”理智消失殆尽,东方宇一把抓起牛郎,“敢碰她,你死定了!”
“哎哟!”
牛郎凄惨的叫声惊吓到正坐在按摩浴缸里祈祷的余飘然,惊觉不对劲,连忙套上浴袍,拉开盥洗室的门,差点被看到的情景吓晕。
东方宇的双眼布满血丝,神情愤怒、狰狞,像是要置已被他揍得鼻青脸肿的牛郎于死地。
她发现情形不妙,连忙冲上前,抱住东方宇的手臂,阻止他,“住手!不要再打了!”
“他敢染指你,我非揍死他不可。”他浑身散发出撼动人心的气焰。
“他没有!住手!我跟他还没有任何关系!”余飘然赶忙解释,深怕牛郎会被东方宇揍死。
“没有?”东方宇稍微收敛怒气。
“你快走!”她对着牛郎大喊。
东方宇激射出凌厉骇人的眸光,“你还不快滚?真的想送命吗?”
“好……我走……”牛郎吓得抱起他的衣物,连滚带爬的离开。
“哼!”东方宇火冒三丈,用力关上大门,随即在沙发上坐下,低垂着头,努力调匀呼吸,压抑着随时可能爆发的脾气,否则难保等会儿他不会一把掐死她。
房间里一片静默,气氛降至冰点。
片刻,他眼眸冷河的凝视着坐在床尾、脸色苍白的余飘然,她穿着浴袍,雪白如玉的肌肤若隐若现。
“去换上衣服,我带你回去。”
余飘然依然沉默,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矛盾像藤蔓缠绕她的身躯,她明明极度渴望他能够像个骑士一样来这里拯救她,可是他愤怒的出现却带给她另一层悲哀和领悟。
她在他的眼底看到的不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爱,而是他解决了一件麻烦,她对他来说,永远是个麻烦。
她抛弃矜持,步步进逼,终于知道她在他的心中占据何种位置……她竟然是个包袱,是个麻烦。
“飘飘!”
“你自己回去吧!”贝齿咬着细女敕的红唇。
与其巴着不情愿的人爱她,她宁愿与他一刀两断,不再当他心头的包袱、麻烦。
“不要再耍性子了,飘飘。”
“我没有耍性子,我会自己回去。”
“可恶!飘飘,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变得我都不认识你了?”他咬牙切齿,低声咆哮。
她望着他漆黑深邃的眼眸,“应该是你根本不了解真正的我。”
“我不了解你?”这真是天大的冤枉。“我哪一点不了解你?你说!”
“那你知道,下一次……下一次……我不会再通知你了吗?”余飘然抬起眼看着他,眼神哀伤又脆弱。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眯起锐利的眼眸,直视着她。
“我下一次不会再通知你了。”尽管心碎,她依然鼓起勇气,大声的说。
东方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鸷猛的目光直瞅着她,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怒火再次爆发。
“你说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宇,你很清楚我是什么意思。”
“可恶!飘飘,你究竟想要我怎么做?”他怒吼,双眸闪着怒火,全身紧绷,仅存的理智几乎燃烧殆尽,必须要很克制,才不会冲动得掐死她。
这女人,一再挑战他的忍耐极限,轻而易举的让他情绪失控,教他爱恨交加。
他恨不得掐着她的脖子质问她,为何要这么凌迟他?为何要将他逼到进退失据的危谷?
“不要问我该怎么做,我要的你给不起,也做不到。”她抬起清亮的双眸,摇摇头,负气的说。
东方宇顿时怒气冲天,目光大炽,脸色发青,血压飙升。
“我给。”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已渐渐的不属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