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平的轿子在一阵阵锣鼓喧天的热闹氛围中浩浩荡荡的出了皇宫,一路向严耿的府上走去,锁里得到消息,早就等在了门外,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这里,丝毫没有察觉,院子四面的墙上,正有一群黑衣人在悄悄的行走,他们凭借着夜色的保护,一个个轻功了得的武林高手,纵身一跃,轻轻的落到新房的外面,几个老妈子一早就将新房布置的焕然一新,那桌椅擦得都能当做镜子去照。
“我可是听说咱们的这位少女乃女乃脾气很坏的,动不动就会惩罚人的,我们这些个做下人的,以后可要加些小心了。”
“对呀,人家是公主,养尊处优,再说,宫里什么都是好的,咱们这里虽说是丞相府,也比不上皇宫不是,就是就是,以后一切都要小心呢。”几个婆子聚在一起嚼舌根。
赛尔跟在阳平轿子的边上,心里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父母下落不明,而阳平又对自己抓住不放,她还不能表现出一点的不愿意,否则,就是逼阳平下定决心除掉她,那样,什么都完了。
阳平隔着轿帘问,“赛尔,把本宫那个随身的包袱从后面的车上拿下来。”
“公主,快到了,要不去了府上再拿吧。”
“不行,里面有本宫很重要的东西,现在必须拿在手上的。”阳平颤抖的语气,足以见得这件物品的重要,赛尔默不作声到了后面的马车上,拿下最上面的包袱,都是细软,能有什么,她不经意的想着,直到一件四方的东西搁到她的手,她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是大意了,这个像腰牌一样四方的东西是什么,会让阳平这样紧张,她想看,却不能去看,这里人多嘴杂,她不能有任何的造次。
阳平拿到包袱,停了没有几秒钟的时间,她从里面递了出来,赛尔接过来,明显的感觉到,那个硬物不见了,她的脑海里浮现出,那晚阳平在偷偷看东西的情景,难道就是那个物件,可它到底是什么呢,赛尔心里想着,却不敢走神。
皇上丝毫不顾及紫楚的感受,他将连清抱起,一路走到门外,将她轻轻的放在轿子上,连一眼都没有看紫楚,上了轿子,两人相依的样子,在放下轿帘的瞬间,再次刺痛了紫楚的心,“魏嬷嬷,我们回宫。”
“诺。”魏嬷嬷回头看了小娥一眼,她微微欠身,“送皇后娘娘。”小娥是个懂得分寸的人,现在皇上对谁好,谁就是皇后娘娘的死敌,与其那样,不如敬而远之,等待机会吧。
阳平的轿子终于到了严耿府外,这一天让锁里等的太久了,他那颗蠢蠢不安的心,就像是小孩子一般,让他不能自持,在喜娘的陪伴下,一一行了礼数,将阳平从轿子里抱出来,新娘子自上轿,穿上新鞋,只能到了新房才能落地,这样的说法叫做生根。
阳平也是满心的喜悦,争了这几年,不就是为了能嫁给逞心如意的男人嘛,锁里才华横溢,又是两小无猜,她被锁里抱在怀里,心里的那份悸动,让她更加的欢实,“这些天想我没有?”锁里小声的嘀咕。
阳平在盖头下面嫣然一笑,“讨厌,人家已经是你的人了,还要这样的去说,让人听见了笑话。”锁里的幸福的抱着阳平向前庭走去。
司仪早就等在了那里,“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锁里牵着阳平向后院走去,前厅里热闹非凡,大家都向严耿恭贺,酒桌上,推杯换盏,更是不亦乐乎。
锁里带着阳平进了寝室,关上房门,婆子们也知趣的退了出去,锁里一把将阳平拥入怀中,“这些天,你可知道,我的心里眼里都是你,现在我们终于可以长相厮守了。”锁里兴奋的将阳平搂在怀里,幸福的甜蜜溢满心房。
阳平更加的妩媚动人,羞涩面孔,轻轻吻上锁里的嘴唇,触电般的又缩了回来,锁里哪里肯干,忘情的拥住阳平吻了下去,一阵欢愉之后,阳平整理好衣服,外面有人再喊,“少爷,老爷让您到前厅去招呼客人,锁里兴奋未减,却不得不收拾衣物,重新穿戴整齐,亲吻阳平的额头,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出门。
阳平还没有来得及细细的品位幸福的滋味,一声“哎哟”让阳平顾不上许多,推门出去,锁里正在被一群黑衣人拉上房顶,她清楚的看到,锁里的脖子下面有一道很深的刀痕,血顺着脖子正在留下来,而锁里已经一动不动的任由人去摆布了,阳平张大嘴巴,瞪大眼睛,失声的看着,知道锁里被悬挂到了屋顶,她才喊出来,“救命呀,来人呀,救命呀。”
她的喊声引来了一群家丁,可是已经太晚了,锁里的身影消失在了黑色的夜幕下,只有一滩血迹留在那里,阳平眼前一黑,摔倒在地上,失去知觉。
漆黑的夜色,弥漫着血腥味,让阳平在一阵儿惊恐中醒来,失神的叫着锁里的名字,泪水从眼角渗出来,她欲哭无声,心里的痛楚,加上严耿的表情,严府上下的一片混乱,不言而喻,锁里死了,连个尸首都没有找回来。
严耿怒不可卸,很不能即刻当场抓住那个凶手,将他碎尸万段,可惜人去楼空,什么也找不到了,就连儿子的尸首都不知去向,是谁这么狠毒选择了这个时候,让人一天之内经历了大喜大悲,这样悬殊的变化让竟然发生在一天之内,怎么不让人感伤,又是年过半百知天命的年龄,严耿哪里能经受住这样的打击,他瘫倒在了地上。
一阵轰隆的雷声,伴随着闪电在连清的屋顶响起,她在刹那的瞬间醒来,一下子扑进皇上的怀里,“别怕,不过是闪电而已,有朕在,没事的。”
“皇上,出事了。”
“能有什么事让你夜半三惊的来滋扰朕的清梦。”皇上生气的训斥。
“阳平公主那边出事,听说严耿府上乱作了一团,赛尔已经跑到宫门,也已经差人去向太后那边回报了,这会儿,怕是也惊动了太后。”
“都是些不知道死活的家伙,太后身体一直处在病中,自从延陵死后,她老人家就没有大好过,真是恼人。”皇上一边安排自言自语,一边已经起身下床,连清赶忙拿了衣服为他穿上。
阿卓也听到消息,已经赶来伺候,皇上穿戴整齐,急匆匆的出去。国嬷嬷小心的靠近太后的床边,“奴才们把事情都办好了,延陵公主那边奴婢已经上香祷告了,太后大可放心,一切都是安排妥当了。”
“哪里还有安稳觉可睡,锁里出事,且不说阳平的性子,就是严耿,哀家也要抵挡一阵子的,去吧哀家的衣服准备好,进宫报信的人怕是要到了。”太后轻咳几声,不再言语。
一阵儿飞溅水花的声音悠远而近,赛尔一路小跑向这里奔来,“麻烦您通传国嬷嬷,就说阳平公主的贴身婢女赛尔求见,奴婢有十万火急的事要禀告,还望侍卫大哥给行个方面。”
国嬷嬷得到消息回禀了太后,赛尔一身湿漉漉的跪在太后面前,身上的水汽湿了一大片的地面,头发上还不停的滴答着水珠,“回禀太后,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现在阳平公主神志不清已在病中,严耿丞相因为突然而至的打击,也病倒了,严府上下都乱作一团,奴婢才斗胆进宫,回禀太后,望太后怜惜公主给拿个主意吧。”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本来是好事的,喜事临门多好的事,怎么偏遇上这样的不幸,到底是谁要下这样的狠手,居然选择在这么个日子,怎么能不让人伤怀,严耿膝下只有锁里一子,这可怎么是好。”
“皇上来了。”
“儿臣见过母后,都是这些不懂事的奴才,半夜惊扰了母后,其余的事情交由儿臣处理吧,您身体不适,还是到后面去歇息吧。”
“皇上来的正好,一定要彻查此事,决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让所里枉死,哀家是心疼阳平这孩子,好端端的喜事,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哀家要是知道会是这样,决不能同意她嫁过去,这不是把孩子也耽搁了。”太后喃喃自语的说着,由国嬷嬷搀扶着回了寝室。
阳平一阵儿哭一阵笑,一阵儿清醒,一阵儿糊涂,让人都不敢靠近,就是在边上伺候着。
“朕问你,那波黑衣人的身份,你们搞清楚了嘛?”皇上追问赛尔。
“当时只有公主在场,奴婢们都是事后赶到的,严府也派出去不少的人打探,至今没有结果,有一点奴婢始终想不清楚,他们如果以杀人为目的,干嘛一定要带走驸马的尸体,可是要尸体做什么,这行不通的,即便是要钱,那就更不对了,杀了驸马,那里能得到半毛钱,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
赛尔的话一遍遍的敲打着皇上的脑子,这个小丫头说的对,是谁想要这个死人,把锁里当做肉票,可以敲打严耿,但毕竟是驸马,风险极高,所以一般人不会去做这种愚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