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费章节(12点)
李公公嘴上说着,可是心里还是有些打鼓,他迈开双腿,他必须去亲自验证一番,才好回宫复命,这么倒霉的差事,本该是小惠子的,偏被太后给拦下来,倒也是,小惠子是皇上的心月复,一旦皇上想要偏袒阳平,小惠子定会按照皇上的心意去做。而自己是太后身边的人,绝对不会胳膊肘往外拐,让太后心里不舒服。
他硬着头皮进了灵堂,心里还拿捏着,阳平是不是在故弄玄虚,严耿可是朝廷重臣,不管什么时候死了,都要到宫里去汇报的,看这架势灵堂应该不是现在才搭的,可这位公主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绝对不能隐瞒不报呀,除非,不等他想明白,严耿那张苍白如纸的脸,一下子出现在他的眼前,让他也着实吓了一跳,毕竟是一副冰冷的尸体,他脖子后面有些发冷,回头看了阳平一眼,“公主,严耿丞相去世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呀?”
阳平依旧是目无表情,“进了灵堂是先上香呢,还是先发问呢,李公公的做法让本宫迷茫了,难道是本宫出来的久了,居然忘记了宫里的规矩,还是皇上新政,改了规矩。”
李公公碰了一鼻子灰,赶忙从管家的手里接过香烛,恭敬的行礼,想当初,自己出事,严耿也曾在朝中为自己说话,虽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可是好歹让自己有了喘息的机会,这会儿人走了,是该给故人上柱香的。
阳平静静的看着,根本没有丝毫的紧张,她并没有做到破釜沉舟的准备,李公公不过是太后身边的贴身太监,以他的地位,还不敢对自己吆五喝六的,而太后让皇上下旨,宣严耿入宫也是为了能找到锁里的尸体,可有一点,她并不明白,锁里的尸骨即便出现在严府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太后就是在霸道,也不能明目张胆来找,瑞敏吃里扒外,将自己的行踪暴露,也不能成为太后发飙的借口,这个重要的环节到底在哪里?
李公公甩着袖子从灵堂出来,“公主,您看,奴才不过是奉命办差,也是苦命人一个,严耿丞相如今去了,可是奴才这份差事还是要交出去,要不然这样,您可否与奴才进宫回话。”
阳平凝神望着灵堂里的棺材,严耿只要未下葬之前,以防生变,她是寸步都不能离开的,“有劳李公公回皇上,严府上下如今也只有本宫再撑着,公爹突然离世,家中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一时半会儿,本宫还腾不出去见皇上,毕竟没有分身术,还望公公如实回禀即可。”
阳平所料不错,皇上来时交代的是见严耿,而不是自己,李公公更不敢在没有皇上允许的情况下,带自己离开,何况,如今严府上下到处都是乱哄哄的,也需要一位主事的说话,这个时候,要是贸然动手,很有可能小命不保,堂堂一国的公主,先是死了夫君,现在又死了公爹,这么苦命的女人,谁敢招惹呀。
“请公主节哀顺变,奴才这就回宫复命,严耿丞相不在的事情,奴才也会如实回禀。”说完带着一拨人退了出去。
赛尔凑近她的耳边,“公主,太后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要是来了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量她也不敢将严耿的尸体从棺材里抖出来,即便抖出来了,本宫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下面不过是锁里的尸骨,父子同穴又有何异?”阳平是铁了心要与太后对峙一阵儿,当然,她也懂得什么时候收手为好,毕竟还要按照严耿临终前的托付去做,才能消除自己的心头之恨。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皇上闻听勃然大怒,“这么大的事情,你们这个奴才也敢瞒着不报,知不知道,朝中缺了丞相,等于让朕失去了一臂之力,来人,摆驾严府。”
国嬷嬷一路小跑将消息传给太后,“什么?严耿死了,糟糕,他一定是知道了哀家杀的锁里,才会心中疼痛,郁闷而死。”
“太后,那样不是更好嘛,这么多年来,您一直担心,皇上把那封密诏给了严耿,如今他死了,一了百了,再也不会有人能要挟了您了。”国嬷嬷有些幸灾乐祸,沾沾自喜。
“愚笨,严耿是在什么情况下死的,要是不出哀家所料,是为了伤心而死,那封密诏,很有可能会给了阳平,那个丫头的鬼心思,很难有人能掌控,她本来就对哀家不满,延陵的死就是她对哀家最狠的报复,哀家不过是以牙还牙,让她在幸福的巅峰摔进痛苦的深渊,这有什么错,没想到最后还是功亏于尽,怎么能让哀家咽下这口气。”太后把问题的来龙去脉思考的很清晰,根本不会轻易上了阳平圈套。
“太后,可是刚才皇上已经看了删改过的瑞敏的那封信,如今我们要是不提了,皇上心里又会作何想法,现在真是进退两难呀。”
“严耿死了,瑞敏也背叛了,阳平眼边还能有谁?”太后饶有兴趣的问。
“赛尔,对了,皇陵里有赛尔的腰牌,仅凭这点,我们就能将赛尔押入天牢,随后再审。”国嬷嬷茅塞顿开。
“严耿为国辛苦了一辈子,到死了,哀家也该去祭拜一番,国嬷嬷让人备轿,哀家要到严府去看看。”
李公公阴冷的目光隔着门缝细致的观察着她们的动向,他曾经清晰的记得,皇上弥留之际,曾经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交给了严耿,说是牵制太后的,这件东西,严耿绝对不会带到阴曹地府去,很有可能是交给了阳平,不管是给了谁,都不可能随身携带的,这样看来,这件重要的东西一定是在严耿的府上,按照严耿身体尸斑出现的迹象,明日便是他出殡的时间。
皇上和太后先后去了严耿府上,阳平如今也是无暇顾忌别的事情,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到严府去走一遭,也许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想到这里,他不敢再迟疑,赶忙收拾夜行衣。
“公主,您多少线吃点,要不然一会儿太后来了,奴婢担心您的身体。”
“是呀,这一天了滴水未进,这样下去可是不行的。”管家也帮衬着。
“我吃不下,锁里和老爷都躺在那里,你让本宫怎么能吃的下。”
“主子,你多少看在孩子的份上,把这碗燕窝吃了,其他的奴婢绝不强求您吃的。”赛尔将手里的碗递过去,看着他们的这份心意,阳平勉强的吃了几口。
“公主,皇上的车队到了路口了,马上就要来了,可是并没有看见太后的人影。”
“稍安勿躁,她回来的,这场戏缺了谁都可以,唯独不能少了太后,她可是这场戏的始作俑者,好了,你们都到门外去候着吧,皇上驾临严府,这可是蓬荜生辉的事情,本宫也要为这一时刻,告慰在天的亡灵。”阳平起身向灵堂走去,她要上柱香,让夫君和严耿保佑自己,定不能让太后得逞了。
皇上大阔步的走进来,小惠子一路提着宫灯,紧紧的跟着,“皇上,小心脚下的台阶,您别着急,公主一定没事的。”
阳平跪在灵堂,单薄的身体却显得是那么的坚强,“皇上来了,皇姐这里不便行礼,还望皇上恕罪。”在阳平的心中,皇上不过是太后为了谋得权利,而招来的一个人,既然没有皇家的血统,根本不值得她下跪请安的。
“皇姐,严耿去世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回皇上,是两日前,因思念锁里而伤痛欲绝。”
“这都三天了,皇姐为何不向朕说明,刚才来的路上,看间四周并未有吊丧的痕迹,难道皇姐是想下葬也不通知朕吗?严耿毕竟是朝中重臣,皇姐这样做,让朕颇为不解。”
“皇上,不是本宫不汇报,而是公爹有交代,出殡后才能说出去,也是不想让皇上和太后为了他的离去而暗自伤心罢了。”阳平对答如流,根本就找不出任何的破绽,加上皇上并未多心,也让阳平很容易就能搪塞过去。
“太后驾到。”这声称呼,阳平听了十几年,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刺耳,她将冷冰冰,如剑锋的目光扫过门外。
国嬷嬷搀扶着太后在门外下了轿子,太后抬起头,远远的看见灵堂,嘴角抹过一丝操弄的笑容,这些都被阳平尽收眼底,眼前忽然又浮现出,母亲临死前对自己的嘱咐,保护好自己,提防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太后。
“严耿丞相为国尽忠,不曾想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走了,让爱家这心里头难受呀。”
“母后身体欠佳,还是节哀的好。”皇上嘴上劝慰着。
国嬷嬷上前一步,拿起香烛,帮着点燃,太后从容的上了一炷香,用锦帕擦去眼角的泪痕,看了棺材里一眼,国嬷嬷暗示,着棺材似乎比别人的要高些,阳平仔细的看着,在太后未发话之前,她不会贸然开口,以免被抓住破绽,难以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