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负年华不负君 14

作者 : Believe花...

“小姐,你回屋里歇歇吧,外头多冷,你的伤还未好……”莲儿可怜巴巴的扯了扯项柔的衣袖小声的劝着。

“整天闷屋里,好人也给闷坏了。”项柔翻了个白眼,无奈的捏了下她粉女敕女敕的笑脸随即笑了起来。

“外头街上都在传,南国将军边都被刺杀,咱们王爷带军趁胜追击将那些蛮人赶回了草原最南面,南边受如此重创,肯定是要安分好长一段时间了,王爷肯定也能马上回府了,所以呢,小姐你就乖乖在屋里等着吧。”桔梗也不乐意的凑了过来将项柔往屋里拉去。

“谁说我在等他。”被说穿心事的项柔脸上一热,却嘴硬的斜了她俩一眼转身回了屋,鞋袜一月兑就躲进了被窝里。只是,为什么已经赢了还不快点回来,还是身上的伤未全好?或者是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小姐,你若当真喜欢王爷就说出来嘛~”莲儿不死心的跟进了屋,一脸欠揍的笑着。

“就是,连着奔波了七天六夜,还受了伤回来……”桔梗一副这样你还不承认吗的表情看着被窝里露出个后脑勺的人。

“喂,你们两个很闲吗,去做饭!”项柔转过身狠狠的瞪了她们两人一眼。

“好的,小姐好好休息,我们去准备,切不可再出去吹风了。”交代完毕之后才退出屋的两个家伙,项柔看着被关上的门,郁闷的又翻了个白眼。从被窝里坐起来,伸手抚模着胸口粉红色的小伤疤,叹了口气,好在没伤到玉蝴蝶,很自然的就想到了麻本,分开了那么久,不知道他们过的好不好。

“小姐小姐……”一惊一乍的莲儿满脸通红的跑进了屋内。

“干嘛!”项柔一脸郁闷的耷拉着眼睛扫了她一眼,见她跑的凌乱的头发和喘气的急样无奈的叹了口气。

“王爷,王爷他回来了,是王爷……”

“什么?”正欲躺回去的项柔一听贺君颐回府了,二话不说跳下了床,鞋都未穿就急冲冲的跑了出去。

“哎哎哎~小姐,小姐你的鞋……”

莲儿在身后急急的叫着,可是项柔哪里还管那么多,提起裙摆便往院外跑去,刚到中庭的院门口时,他们一群人正走进来,项琉璃挽着他的手,眼圈红红的想是已经哭过了,贺君颐的脸色很好,看来伤应该没大碍了,想到这里项柔才在心里暗暗的舒了口气。

“我让婉儿准备了热水,你先去洗洗暖子,我马上让荣婶给你准备吃的。”项琉璃拉住他停在大厅门口,眼波流转间全是温柔。

“好!”贺君颐听话的点了点头,看着项琉璃梨花带雨的脸,和温婉流转柔情的眼眸,终于安心的笑了起来,这笑看在项柔眼里却是那般的刺眼。

“……小姐,你,你的鞋……”跑着追上来的莲儿上气不接下气的拉住了项柔的衣袖,声音立刻吸引了那边含情脉脉的一对璧人,贺君颐看了眼莲儿手里的鞋,随即低头,便看到了项柔赤luo的双脚,不免皱起眉头来,这女人还真是每次都让他吃惊不小,出征那天把自己冻得和冰块一样,今日又光着脚站在雪地里,她都不会知道冷吗?看着冻成粉红色的脚,脸色又黑了几分,项柔则一手扶着院门,有些窘迫的低下头去,项琉璃为了迎接他而做的盛装打扮更是让她感觉无地自容,咬了咬嘴唇便转头往西苑跑去。贺君颐的身形动了动,脚却没迈开去,抿紧了嘴。

“别管她了,快去吧,一会水该凉了。”项琉璃看了眼她跑远的身影,拉了拉贺君颐的衣袖,她不明白贺君颐眼里突然出现的不忍是怎么回事,但是只是一瞬间,快到她怀疑是不是幻觉。

“外面冷,你也快回屋吧。”贺君颐拉住她冻得冰冷的小手,扯了扯嘴角,脑海里又一闪而过项柔那冻得粉红的脚。

跑回西苑的项柔进屋便将自己关在了屋内,刚刚脚踩在雪地里都不及现在的心冷,他刚刚眼神里分明是不满,却无半点怜惜的,自己又何苦如此不珍惜自己。

“小姐,你睡了吗?”桔梗敲着门小声的问着。

“什么事?”项柔躲在被窝里,懒懒的开口。

“王爷让人来喊你去中厅用晚膳。”说完又小心的问:“小姐,你去吗?”

“哦。”项柔看着雕木花床的床顶,淡淡的应了一声。

“那桔梗进来为你更衣吧……”桔梗心里有些难受,小姐为王爷默默做了那么多,却这样委屈自己,也得不到王爷的爱惜,分明是这样好的一个人儿,为什么要这样亏待自己呢。

“不用了,一会我自己去,你与莲儿早些休息。”项柔叹了口气坐了起来。

“桔梗知道了。”抿了抿嘴,桔梗才慢慢的吐出五个字,然后转身离开了门口。

来颐王府四个多月,项柔从未被唤到中厅用过膳,都是差人送到西苑,估计是为了庆贺他凯旋而归才勉强让她去的吧,项柔站在门外自顾自的想着,随即苦涩的笑了起来,迈开脚步走了进去。

“九月见过王爷。”项柔只是一味的低着头,声音也淡淡的。

“坐吧。”贺君颐看了低着头的人一眼,鹅黄色的锦袍衬得她的皮肤更白皙了些,她从不过多装饰自己,甚至连耳饰都没有,贺君颐曾仔细注意过,她并没有任何女子都会有的耳洞。

“脸色为何如此差?”刚坐下,段司易便转过头来小声的问。

“这个月你都没好好照顾九月姑娘吗?”见项柔不答话,项琉璃便一语双关的问着段司易。

“我疏忽了。”段司易一愣,略显尴尬的一笑,眼里闪过一丝难受。

“不怪世子,九月如今待在颐王府,王爷不在的日子见别的男子只怕要遭人闲话,所以不是世子疏忽,是九月受不起。”项柔抬头看了项琉璃一眼浅浅一笑,语气平淡无奇,听在项琉璃耳里却很不是滋味,这一个多月她都是陪在君凛身边的。

“人都到了,吃吧。”贺君颐也听出了些滋味,冷着脸开了口,拿起筷子先吃了起来。

“你刚从塞外回来,要多补补。”项琉璃说着夹了块鱼放到了贺君颐的碗里。

“他不爱吃鱼。”项柔想也未想的月兑口而出,项琉璃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僵在半空,贺君颐更是愣在原地,他确实不爱吃鱼,除了母后没有人知道,但是每次把鱼刺挑出来将鱼肉放到他碗里,是琉璃未他做的最温柔的事,所以他总是笑着吃下,为什么她会知道,而项柔也显然被自己的唐突弄的有些不适,只是无语的低下头去。

“恩。”场面冷了很久,贺君颐又一次打破了沉默,他不愿意看到琉璃伤心难过,所以将鱼放进了嘴里吃了起来:“很好吃。”

“我就知道你爱吃。”项琉璃也笑了起来,每次她将去了刺的鱼夹到他碗里时他都会很开心的吃完,怎么可能不喜欢吃呢。

“你瘦了。”贺君颐看着她笑逐颜开的样子安下心来,似乎刚刚项柔根本没说过话一般,只有段司易注意到了项柔眼里盈满的雾气。项柔心里难过,他分明是不爱吃鱼的,他烦极了去鱼刺的麻烦,尤其讨厌那股鱼腥味,那么挑剔的一个人,居然为了项琉璃做到这个地步吗。

“你初次去塞外,我不放心……”说到这里,项琉璃放下了筷子盯着碗里的米饭:“为何得胜了之后不马上回来。”

“寻人。”贺君颐吃饭的手顿了顿,眼前马上闪过那温柔的月白色,随即笑着回答。

“什么人?”项琉璃一听,好奇的转过头去问。

“救命恩人。”说到这里时他仍旧低着头吃自己的饭,自从那次酒精中毒后,贺君颐已经极少喝酒了。

“对了,我听程北说你中了边都一箭。”段司易也抬起头来问:“是何人所救?”

“没看清。”贺君颐思索了一下,颇有些失望的回答:“背光,未看清脸。”

“这倒是可惜了。”段司易也略显无奈的应了一声,而埋在碗里的项柔却开心了起来,幸好是没看清。

“王爷。”正想着,管家贺荣站到了门口唤了一声。

“何事?”贺君颐扫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问。

“屋外有人找项姑娘。”

“是什么人?”一听是找项琉璃的,贺君颐终于放下了筷子抬起头来。

“是一男子,长的极是好看。”贺荣从未见过比自己家王爷更好看的人,今日倒是见识了,难道门外的男子就是好几次惹王爷与琉璃姑娘吵架的人吗?

“项鸳!”琉璃一听贺荣的话立刻激动的站了起来,这世上极好看的男子,除了那个少年该是找不到别人了吧。

“你怎知就是他?”贺君颐拉住她,不乐意的沉下脸去,项柔也有些发愣,自己好好的坐在这里呢,哪里来的项鸳。

“那公子让老奴给项姑娘看一样东西,说项姑娘见了便知他是谁。”

“是什么?”项琉璃也不管贺君颐的脸色,迫不及待的问,项柔也好奇,歪着脑袋向贺荣看去。

“正是此物。”贺荣边说边伸手将东西拿了出来,只一晃项柔便跳了起来,那分明是她买来送于冉度的玉,那门外的是冉度?可为什么他找项琉璃?不对,他找的就是自己,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叫九月,而管家贺荣同样不知道自己也姓项。

“他在哪?”项柔再也不想多等,一把夺过玉佩问贺荣。

“这……”贺荣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吓了一跳,甚至没看清她是怎么到的面前,看看项琉璃又看看她手中夺过去的玉佩。

“九月姑娘为何抢我之物?”项琉璃有些气恼,甩开贺君颐的手走了过去。

“他在哪儿?”项柔并不搭理他,只是拉住贺荣又问了一边:“玉佩的主人在哪?”

“他是来寻项姑娘的。”贺荣有些不满的看了项柔一眼皱起了眉。

“……”项柔抿了抿嘴不再多问什么,放开他转身就往外跑去。

“九月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项琉璃不依,追了上去急急的拉住了项柔的衣袖。

“放手!”项柔的眉毛皱到了一起不满的看着她。

“把玉佩还给我。”若门外的真是项鸳,她怎么能让别人将玉佩夺了去,于是伸出手不耐烦的拉长了脸。

“莫名其妙。”项柔已经没有耐心了,狠狠的甩开她的手,却不想她一个踉跄往后倒去。

“琉璃。”“琉璃。”

贺君颐与段司易都惊叫着追了出来,原本生气的贺君颐在看到要倒地的琉璃时仍旧飞奔出来,抢在段司易之前接住了她,那个女人,居然敢这般蛮横的对待琉璃,虽然不希望琉璃拿到那块玉,但是,更不会允许别人对她有任何的伤害。段司易则愣在原地,好一会才抬起头,不解的看着消失在门口的鹅黄色身影,外面究竟是什么人,怎么让向来淡定的九月慌成这样?贺君颐安抚着怀里的人,心里也带着不解,那女人难道也认识那个项鸳?

项柔才不管后面发生了什么,急急的跑到了门外,那站在夜色月光中,堪比谪仙美貌的男子,不是冉度又是谁呢?才分开这么些日子,怎么他却瘦了那么多,原本柔和的线条竟棱角分明的显出了更突兀的刚毅之色,只是那微笑仍旧温暖的一层不变。

“度哥哥。”项柔捂住了嘴,深怕下一秒自己就会哭出声来。

“柔儿。”熟悉的慵懒的声音响起,这一刻,她再顾不得其他跑过去一头栽进了冉度的怀里,冉度也是想极了怀里的人,即使她隐去了容貌,但仍一眼就知道是她,是那个天真烂漫的柔儿,他的柔儿。

“我好想你。”项柔又抱紧了些,似乎怕这一切都只是个梦而已。

“他待你不好?”冉度伸手模了模她的头发,心疼的问着,他知道师父总有一天要将她许给沧月的贺君颐,他也明白这都是她自愿的,他更明白自己对她有多放不下,却只是无奈。

“让我好好抱抱你。”项柔摇了摇头死死的埋在他的怀里,双手用力的抱着。

“别把妆哭花了。”冉度的语气透着淡淡的笑意,将项柔从怀里拉了出来:“柔儿仙人美貌,切不可让外人看了去的。”

“他是谁?”贺君颐的声音陡然响起,他看着月光下相拥着的两个人,身体内的火气比见到项鸳还要大,这女人把颐王府当什么,把他贺君颐当什么,刚刚还说与别的男子见面怕遭人闲话,现在居然跑到别人怀里去了。

项琉璃有一瞬的恍惚,失望之余又被眼前的人惊艳到,比之项鸳,眼前的男人更高大更有男子气概一些,只是那温润笑着的容颜与神情,简直与记忆里那少年的笑容如出一辙,他是谁?

而段司易却一头雾水,茫然了,那个柔媚的男人是九月的什么人?

“度哥哥……”项柔抓紧了冉度胸前的衣服,不安的低下头去。

“别怕。”冉度温柔的一笑轻轻的拍了下项柔的头,这一幕全然落在了贺君颐眼里,不免又多了一分火气,只见冉度转头看向门口的那群人,毫无波澜的说道:“舍妹在王府承蒙王爷照应,今日我不远千里而来,只想看看柔儿生活的是否安好,还请王爷许在下与她团聚几日。”

“柔儿?”贺君颐的脸已经不能用冰冷来形容了,他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人儿无助的身影,心下却恼怒起来,这个女人居然骗他。

“想来是舍妹并未道出真名。”感觉到贺君颐语气里的质疑,冉度马上意识到了到什么,不急不慢的解释道:“一个姑娘家只身在外,难免提防的多,还望王爷不要怪罪。”

“哼!”贺君颐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带着项琉璃走进了王府内。

“走吧。”冉度回头唤了一声怀里的人,抓起了她的手。

“九月……”段司易不甘的叫了一声追了上来,却被冉度伸手拦住了脚步。

“舍妹姓项,单名一个柔字,公子以后还是勿再提及那风花雪月的名了。”冉度语气里透着一丝淡淡的不满,客气而疏远的提醒。

“项柔。”段司易低声念了一遍她的名字呆立在了原地。

“劳烦公子与贺王爷说一声,柔儿我带走几日,过些天便送回来。”冉度俯首做了一辑拉起项柔走了起来。

“度哥哥,你怎么来了?”夜色中项柔任由他拉着,忍不住问道:“爹爹身体还好吗?”

“是师傅让我来的。”冉度转过头去看着她温柔一笑:“我也想你想的紧。”

“颜儿姐姐没一起来吗?”项柔笑的眼睛弯弯的,随即又问。

“颜儿要照顾师傅,不过你不用担心,师傅身体很好,只是不能来看你。”他仍旧笑着看着月光下日思夜想的人,手握的更紧了些:“冷吗?”

“不冷。”项柔摇了摇头,也露出一笑:“爹爹只是让你来看我吗,可还有何事需要交代?”

“师傅让你随我进宫。”

“进宫?所为何事?”项柔收住笑,一脸的不解。

“让我给那沧月国新国君送些治国之道,而你,去为太后治病。”

“太后?”项柔思索了一下,记忆中似乎有听段司易提过。

“你知道的,太后是师傅的旧识,他们之间的恩怨我们不知,但师傅这么交待,我们便这般去做就是了。”冉度见项柔略显惊讶的神色随即又笑着安慰起来。

“那我们几时入宫?”

“明日。”

“明日?这般急吗?”项柔有些不开心的皱起眉头:“我想多陪陪你。”

“太后病的很重。”冉度眼里透过一丝忧色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而且为了你的安全,师傅让我早些回去,如果让赤炎国君知道你的存在,定是要将你抓回去的。”

“那爹爹会有危险吗?”

“师傅那里有宁姑姑守着,无碍。”冉度伸手理了理项柔被风吹乱的发丝安抚着。

“度哥哥你瘦了好多。”项柔心疼的看着他消瘦的俊脸不忍的皱起了眉头:“为何不先去休息下再来寻我,瞧你这一脸的疲惫。”

“就想快些见到你。”他毫不在意的笑笑伸手拂上项柔的眉间:“还是先找个住处吧,你冷了。”

项柔将眉头舒展开来,报以同样的微笑,带他回了自己的别苑,路过雀楼时带回些吃的,那一夜是项柔睡的最安稳的一夜,虽然与冉度聊至很晚,但仍旧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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