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其实早该料到他有这一手,早就不该对他抱有幻想,甚至早就应该筹划跳槽,甩一锅粥给他们咪西去。
这一刻我必须要走人,必须不能接受他这么对待我过去的付出。即使暂时找不到工作,我就呆家里,我不是还有明勋吗?不到这个时候,怎么能凸显明勋的重要性?无论怎么说,我不愿意委曲求全地任人编排。
在人们都还没有上班之前,我,下岗了。
走出公司,一路扛在肩上的还有重重的失落感。房屋贷款、各种账单还有休假的一大堆花销,一下朝我横着、竖着、斜刺着砸过来,砸我一个大趔趄。还有,这前半年拼死拼活的都白干了,年终奖金也拿不到分文了。看来意气用事真的很蠢,英雄无奈气短。
七月的天,灿烂明媚,我硬是冲着那片灿烂挤出一个魔鬼的狡笑。狡笑也是笑,笑比哭好。我笑得牙齿都呲出来,恶狠狠地让它压过心头的失落感。我想起来由于我们有房屋贷款,所以银行给了我们几万的Lineofcredit(信用贷款),这笔钱随时可用,当时申请这笔钱不就是为了以防万一?现在,这个“万一”的时刻到来了。
我钻进汽车,脑子有些堵,就拿出手机给明勋打电话,明勋是七点上班,他这时在办公室里。电话通了,我说:“我失业了。”
“失业了?怪不得,我有预感。我刚才一直不停地打喷嚏。”我一听差点笑出来,要在平时我一定会说“那是有人想你吧?算什么预感?”可此时举着手机竟然说不出什么。
“早就告诉你不要那么拼命,命里有时终须有,不要过分强求。现在觉悟了吧?”
“没有就没有,有什么了不起?”
“那就回家当专职女人。朕封你一个后宫总监的头衔,你爱怎么监就怎么监,反正就你一人。”我忍不住终于扑哧就笑了,心里也不觉得很堵了。都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明勋今天就是不这么说,我也赖定他了。我挂了电话,打开车窗,抬头望一眼湛蓝的7月晴空,我庆幸自己是女人,能伸能屈。
开车回到家,才八点半。我看见电话在闪,有留言,是小五,“听明勋说你这一两天就回来,女儿接回来了没有?等你带女儿来玩儿啊。”小五在她家排行老五,最小,故得名如此。她以前也住我们这栋楼,她老公在国内做生意,后来她在白石镇买了房子,搬到那里去住了。她说从她家里散步就可以去海边,她的女儿和俏儿同岁。她一直喊着要我去她家,我却一直没空,又嫌远,就推说等我女儿回来,一定带女儿去玩。
听完了留言,给小五回电话,她不在家。奇怪,每年的这个时候她应该早就趁着暑假带女儿回国跟老公团聚去了,今年怎么还呆在这儿?
我给她留了言,告诉她我女儿要等明年才回来。
放下电话一转身,我看见地上还没有打开整理的一箱行李,就走过去想把箱子里的战利品整理出来。箱子盖一打开,就看见了那条被童子尿浇灌过的裙子。耳边响起我妈歪声歪气的话——“换什么换?童子尿,那是好事!”
“好事个鬼!”我越想越气,“啪”地一下撂下箱盖。我妈什么时候有了正话反说的本事?这算是未卜先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