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文心中却不哀伤,他觉得十分幸福、十分满足。太子殿下真是他的贵人,让他这个自幼就认定自己是个孤儿的苦孩子突然间找到了生身父母,更有了这么一个美丽、可爱的妹妹!不能公开相认又如何,心里默默地想着,已经足够他幸福了。太子殿下是他的大恩人,他愿意拼着性命对太子效忠。对太子效忠,就等于保护妹妹和家族,保护了妹妹和家族,也就等于对太子效忠。
世间还有比这更好的事么?辩证地想着这个问题,仲文发自内心地微笑起来。
独孤鸿的嘴角也泛起了笑意,洁儿、仲文、司徒刘品,从此,他们的命运和他紧密联结在了一起,他们都是他最坚强、最忠诚的力量。母后去世后,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温暖过。同时,他也感受到了身上的责任,他们支持着他,也需要他的庇护。
转眼间,玉洁儿成为太子妃已经两个月了。为她梳妆的时候,月虹啧啧地赞叹:“小姐真是越来越美了!”
两个月的时间让玉洁儿从少女变成了女人,在独孤鸿爱的滋养下,玉洁儿的身体迅速成熟,日益曼妙。她的肌肤更是愈发滋润,就像浸在牛女乃里一般,白皙而饱满,挤一挤,似乎能滴下白色的乳汁来。
玉洁儿对着菱花镜里月虹的影子笑:“月虹的嘴也越来越甜了。”
月影在一旁痴痴地看着玉洁儿傻笑:“小姐,月虹姐姐说的都是真的,小姐真的是越来越美了!这可都是太子殿下的功劳。”
“月影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有人笑着进来,三人竟然都没有发觉,惊慌地回头看时,才发现是碧瑶宫李皇后身边的依莲。
玉洁儿心里暗暗不快,又不好说什么。月虹大声斥责守在外面的琚奴:“琚奴,依莲姐姐来了,你也不知会一声,你是怎么守门的?”
琚奴匆匆跑进来,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依莲笑道:“你们别怪琚奴,是我看见太子妃殿下正和你们说笑,一时好奇,想进来听听,要怪就怪我吧!”
月影傻乎乎的,不知道怎么答话才好。月虹挤出笑容,陪着客气:“依莲姐姐可是折煞我们了,我们哪敢怪姐姐呢!”
玉洁儿见状,温言问依莲:“可是皇后娘娘叫你来的?”
“依莲参见太子妃殿下。”依莲先行了礼,才答道:“皇后娘娘说,殿下已经有日子没去碧瑶宫了,娘娘心里甚是挂念,想请殿下过去坐坐。”
玉洁儿受到独孤鸿影响,心里惧怕李皇后,能躲着不见就躲着不见。今日,依莲竟然亲自前来,又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她只得诚惶诚恐地走上一遭了。
进了碧瑶宫门,来到凤翔殿外,李皇后爽朗的笑声飘荡出来,玉洁儿心中暗自庆幸,看来皇后今天心情不错。进入正殿,一眼就瞧见一个皮肤白皙、长身玉立的翩翩美少年。这少年的面貌与独孤鸿并不十分相似,气质更是截然不同。独孤鸿气宇轩昂,举手投足间有一股自然流露的霸气,而这少年却是斯文儒雅、温润如玉,正是李皇后所生的幽王独孤鹄。
独孤鹄也是司徒府的常客,他比玉洁儿只长一岁,若说独孤鸿在玉洁儿心中是“哥哥”,他则更像一个亲密的玩伴。只是,他每次都是跟在独孤鸿身后同去,独孤鸿不在时,他是绝不敢自去的。而自从赐婚之日起,他就再未见过玉洁儿。
“几个月不见,洁儿出落得愈发美了,”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玉洁儿,笑道:“这可都是大哥的功劳啊!”
玉洁儿微微红了脸,道:“鹄哥哥说笑了!”
看见她羞涩的模样,独孤鹄越发觉得有趣,似笑非笑地叹道:“大哥真是有福气,可惜,我比他晚生了三年!”
玉洁儿微微一怔,他所谓的可惜是何用意?虽然是自幼一起长大的玩伴,她还是觉得这句话说的轻浮了,即便是在寻常百姓家,于情于理,小叔子也不该对自己嫂子说出这样的话来。
李皇后心中懊恼,脸上笑道:“鹄儿,本宫要和洁儿说说话,你先回府去吧。”
“母后,儿臣好几日没见您了,如何急着轰儿臣走?”独孤鹄毕竟只有十七岁,说话间就有了撒娇耍赖的味道,“您跟洁儿闲话,儿臣在一旁听听又有什么要紧?”
李皇后保持着笑容,语调却生硬起来:“本宫和洁儿说的都是女人间的话,你听什么?不要闹了!”
独孤鹄果然就不闹了,悻悻地离去。
李皇后的目光从独孤鹄身上收回来时不经意地掠过玉洁儿的脸,刹那间,一丝不易察觉的凛冽自她眼中一闪即逝。玉洁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明明已是初夏,她却觉得这碧瑶宫里格外阴森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