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天空阴云密布,冰冷的风无声地吹过,割得人的脸生疼,看样子马上就要下雪了。这样的季节、这样的天气,街上却异常喧闹,围观的人群将道路围堵得水泄不通,不时地有人议论着:“伊不是百乐门的夏小姐么?特务为什么抓她?”
“听说伊是军统间谍!”
“呀,厉害厉害!这么美的女人,竟然做了间谍?可敬可敬!”
“日本人准备怎么处置伊?”
有人压低了声音,“凌迟!”
“吓!那不是古代用来处罚谋逆之人的极刑么?用到这么美的女人身上,唉……”
夏芳菲沉默地光着脚走在青石板路上,全不理会众人的议论。套在脚上的镣铐在她雪白女敕滑的脚踝上勒出道道血痕,地上的碎石块刺破了她的脚心,她却不觉得痛,感觉似乎已经麻木了。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胸前,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从发丝的缝隙中,她看见了一张张或麻木、或惋惜、或愤怒、或不解的脸。她就这样被押解到行刑的石台上,被人强按着跪下,任由一群粗鲁的男人把她结结实实地绑缚在一个石柱上,却丝毫无力反抗。
“行刑!”
令她惊惧到心碎的声音传来,一个特务剥开她身上单薄的白裙子,露出她雪白光滑的肩,他执着一把锋利的钢刀向她左臂割下去,她的左臂顿时一片血肉模糊。她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响。特务冷笑着割下第二刀、第三刀……直至她的左臂上露出森森白骨。剧烈的疼痛伴随着羞辱、惊惧一起袭来,她终于忍不住凄厉地大叫起来。
母亲微笑着走来,手里拿着她最爱的那只布女圭女圭,柔声呼唤——“洁儿……”
她眼眶一热,大叫道:“娘,这里危险,你快走啊!”
母亲微笑着背转身体,倏地消失了,芳菲呆呆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泪如雨下。
特务割完了她的左臂,又开始在她右臂上切割。芳菲曾经使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杀人无数,却从未尝试过如此惨无人道的方式,她凄厉的叫声穿透层层云雾,天空中响起阵阵闷雷,大雪鹅毛般飘飘洒洒地倾泻而下,直扑向她的脸。
雪花模糊了芳菲的视线,一支箭穿过大雪飞来,径直穿透了她的心脏。她低头看向自己胸前——心脏跳动的地方,那里莫名地生出一个奇异的图案。她瞪大眼睛想看个清楚,怎奈,她的目光已经开始涣散,只依稀看见一片模糊的鸟羽。鲜红的血顺着箭一滴、一滴地滴落在白色的雪上,化成一片殷红。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躺倒在雪地上,依恋地望着漫天的飞雪……